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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浅唱忧伤,真爱总难以虚掩(上)

电梯门刚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西装革履俊朗沉稳的男子,见是哥哥林天宇,林雨茗委屈哇的哭了出来,“哥哥……你带我立刻离开这家医院,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林天宇看见伤心泪流满面的林雨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搂过她,笑着安慰道:“又闹小孩子脾气了,瞧,哭得多难看,鼻涕都快流出来,不怕把自己的形象毁了!谁敢欺负你,哥饶不了她,你腿还上着夹板,别乱走动,先回病房,是不是李哲瀚,哥这就去找他。”

楼道上引来很多人围观,有几人认出了林雨茗,不断有人用手机抓拍,看热闹的粉丝、蹲守的娱乐记者上前拥挤打探情况,林天宇弯腰抱起林雨茗,唐姐徐、莹和赶过来的保镖前面开路,进入病房,林天宇将妹妹放到了病床上。

李哲瀚拉着不知所措的司徒依依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坐在了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自己插兜站立在桌子旁边,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伤心,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梧桐。

办公室内没人打扰,异常安静,李哲瀚站在那低头沉思片刻,转过身,用低沉沙哑的嗓音,慢慢地说:“有个故事,是时候我讲给你听了,也许对于你来说,会很荒诞虚无。但无论你相不相信,这也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你知道你手腕上的桃花手镯是从何而来吗?”

司徒依依看了一眼李哲瀚,又望了望手腕上的桃花手镯,用手轻轻抚摸,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哲瀚轻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第一次见到桃花手镯的主人时,是很久很久以前,距今一千两百多年前,正是中国最鼎盛繁华的唐朝,那时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执政。你相信吗?李隆基就是我父亲,刘华妃是我的母亲,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我从小在大明宫内长大,那一年,我只有五岁,和哥哥李琬在御花园中放风筝,不小心摔倒。当时新宠贵人杨玉环刚好经过,将我扶起,把准备送给父皇吃的桂花糕,分给了我们两个兄弟,吃完桂花糕不久腹部疼痛难忍,躺地上打滚哭喊,送到颐华宫躺在床上时已经奄奄一息。经太医诊断,中了一种人间无药可解的剧毒,整个皇宫的太医都已束手无策,母妃哭得伤心欲绝,晕厥几次。就在准备宣布准备后事之时,袁天罡的道长领着一个从天渡岛来的仙子,入宫觐见我父皇、母妃,那位仙子叫飞鸿仙子。

“飞鸿仙子的手腕上就带着一只桃花手镯,是她把我从死神手里又抢救了回来,后来并遵从师命将带我回了昆仑山天渡岛。在天渡岛上,我拜了洞天老祖为师,从此她就是我的师姐,岛上除了四位侍者和师傅,就只有我们两个,我每日所学的一切都是我师姐飞鸿仙子传授,她耐心地教我各种道术,如何隐身遁形,如何瞬间移动,如何感受天地五行灵气,如何凌空飞行。曾经一起在玉石仙台上看日出月落,一起吹箫抚琴,一起下凡救治灾荒瘟疫,一起练习日月华轮。眨眼之间,二十年的光阴很快过去,那个昔日的小男孩也渐渐长大,在师姐和师傅的谆谆教诲下,修炼成了一名尊者,过去两人每天都在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不是修行道法,就是品茶下棋,一同在桃花渡口送前往九天外神秘世界的修行者。在天渡岛和昆仑山相连处有一座如彩虹般的仙桥,我曾在仙桥上承诺,会一辈子和自己的师姐不离不弃,如果她愿意认我为弟弟,她永远是姐姐,如果愿意嫁给我,我会娶她为妻,愿得伊人心,白首不相离。

“安宁快乐的日子却很短暂,不久人间出现安史之乱,天渡岛上曾经背叛师门的弟子陆长风,暗中辅佐史思明起兵造反,并被史思明封为国师。我和师姐奉师命下山,助李唐王朝平定叛乱,收服天渡岛叛徒陆长风。随主帅郭子仪大军征讨史思明叛军,在敌方的军营中,除了陆长风通晓道法奥妙外,还有一个千年紫藤精和他的两个徒弟,首战告捷,不幸的是我的同胞哥哥李琮的性命攥在他们手里。陆长风利用在峨眉山中寻到一本上古奇书,摆下了一座九天玄雷阵,以我大哥的性命相要挟。在这阵中,飞鸿仙子为了救我而舍身当下了一道九天玄雷,身体和元神严重受损,险些丧命,服下灵药七日之内若能静静调息,修复元神便可无事,否则扰乱心神,必将魂飞魄灭。

“当时大唐的皇帝已经是唐肃宗,一个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听信奸臣之言,为了挑拨,在庆功晚宴中设下卑鄙的圈套,在酒中放了百虫阴阳合欢丹,那一晚刚好是飞鸿仙子恢复元神的第七天,当她赶赴宴会时,看见了不该入目的一幕,最后发生不可设想的后果。

“没有办法,我带着面临元神将散的飞鸿仙子和回朝路上救下的一个叫千雪小女孩飞回了天渡岛,只可惜飞鸿仙子受伤太过严重,师父洞天老祖对此也一筹莫展、毫无办法,喂师姐服下一粒还魂丹,师傅摇头叹息,说如果将元神引渡到有仙灵的生命体内,重新修炼千年,能够恢复元神,重入轮回之道,历经劫难,便可重塑真身。在飞鸿仙子昏迷清醒后,曾许诺,如果有朝一日她坠入轮回之道,只要寻找到一个右肩上有桃花胎记的女子便是她。无奈之下,洞天老祖将飞鸿仙子的元神引渡到了一株碧玉仙桃树上,就是李宅院中的那株老桃树。

“一千年后我和千雪便携带那株仙桃树下凡,等待她的轮回,一等就是两百多年。说到现在,只是想告诉你,桃花手镯原本就是你的东西。”

司徒依依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忧伤之中的李哲瀚,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我无法相信自己能踏足进入你的世界,我只想过一种普通的生活。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人在其中,心不由己。”并用手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右肩,想起了李宅地下密室里室唐玄宗和刘华妃的画像和牌位,当时还很诧异,今天似乎都明白了。

李哲瀚手中还拿着那张司徒依依和楚经年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前的合影照片,笑着说:“如果有一天我让你相信,你我曾经都不是凡人,有着相知快乐的过去,你是否愿意遵守我们曾经的承诺?”

手中的照片缓缓飞到了空中,飞舞旋绕,突然静静地自燃了起来,燃烧化为灰烬散落在地上。

司徒依依不停摇头,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瑕、高贵儒雅的男子,显赫的出身,拥有超越自然的神奇能力和超脱生死永不衰老的生命容颜。就算这张照片烧成了灰,而自己的过去却无法抹去,自己还是司徒依依,犹如一粒尘埃,他却像一朵飘在天上的云,而他所说的那个天渡岛就像一个遥远飘渺的地方,离着人间很远很远。心中不由的想到了母亲与他父亲离婚的事情,问:“李宅别墅楼梯墙上挂着你父亲和一个女子的照片,而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是你?”

李哲瀚低头回答:“你说的没错,李宅的主人两百多年,一直是我,过去害怕被人怀疑,只好不停的变化身份,不停的辗转地方。但那是一场不该发生的误会,是茫然寻觅了太久。也正是结婚当晚发现你母亲不是我想要找的人,此事之中的一些缘故和千雪有关,结婚的当晚她也离开了这个世界,最后才会不到三日提出离婚。虽然结婚,但我和你母亲之间一切都很清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司徒依依虽然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一时仍无法消化这样的事实,眼神中充满无法解释的困惑、忧郁、恐慌。几日前,也曾梦想遇到他,就像遇到一份不期而至的幸福,不想太过奢求,只求简单的在一起。可笑的是,如今仍无法面对眼前的人,不仅是距离,而是因为他曾是二十多年前与母亲结婚的人,母亲过去绝望抑郁、生无可恋的痛苦都是因为这个人。紧紧的咬了咬嘴唇,将手腕上的桃花手镯摘下,慌忙把它放到桌子上,像逃一样离开了办公室。

李哲瀚回过神,想伸手去抓司徒依依的手臂,却反应迟疑了,她人已经夺门而去,只剩下桌子上的手镯。

站在门口正要敲门进来的林天宇,被从里面跑出去的司徒依依撞了一下,司徒依依点头歉意忙说了一声对不起,迅速离开了。

林天宇没再敲门,直接进来,调侃的语气说:“没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吧?两个人这么快就吵翻了吗?”

李哲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将手从桌子上轻轻一抹而过,桌子上的桃花手镯便迅速消失不见,而被自己收了起来,却不曾被林天宇察觉。心中无法释然,准备出去追司徒依依。

林天宇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怒视着李哲瀚,斥责道:“你知不知道病房中的雨茗现在哭得多伤心,她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清楚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还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专情之至表里如一的君子,对于漂亮丰韵的女人从不多看一眼。竟然没想到,来这短短的数日,就和一个女护士混到了一起。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对于自己一向钦佩的李哲瀚,和一个护士走到一起,他无法相信理解。

李哲瀚拨开他的手臂,淡然的说:“现在我不想和你解释什么,世间的缘分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我对雨茗的喜欢和爱护,也许和你没有区别。有的人也许认识的时间很短,但也可能是一次久别重逢。”

林天宇过去从没有怀疑过李哲瀚,但现在为了妹妹却无法退步释怀,妹妹林雨茗的生活世界就像一张扑克牌,正面他在我身边,背面他离开了我,对于李哲瀚,在她心里就应该永远呵护她、属于她。

趁林天宇愕然之时,李哲瀚身影一晃,人已经到了门口之外,听见了林雨茗的哭声,脚步不由走了过去。

唐姐、徐莹、潘馨尘三人不停的劝说安慰着林雨茗,当她们看见脸色凝重的李哲瀚缓缓地走进来,瞬间变得沉默无声。唐姐笑着向两个人使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出了房间,一下子只剩下李哲瀚和床上的林雨茗。

李哲瀚上前弯下腰,用手轻轻撩开床上林雨茗遮盖眼睛的头发,坦诚地说:“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会让你很伤心,但她就是我在寻找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林雨茗眼神怅然若失,不停地摇头,害怕他离开自己,一把搂住李哲瀚的脖子,泪流满面:“不,不可能,你骗我的,我不相信会有前生来世。只有今生今世才是真的,那些都是假的。哲瀚哥,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娶我的,不能欺骗我。”

李哲瀚用力抱紧林雨茗,很内疚地说:“雨茗,你不是说过,你的名字是我父亲给起的吗?你父母打电话报喜时,说你出生当天苏州正好是个下雨天,左肩上有朵白色茶花的胎记。所以起名叫雨茗,起名的人不是我父亲,那个人是我。”

林雨茗推开他的怀抱,用手捧着他的双脸,仔细端详,摇头地说:“不可能,人怎么可能不衰老,胎记代表不了什么,你不要说你是外星人,是九天之外的神仙。不管你是谁,我是林雨茗,不是你妹妹。你是我看得见摸得着,真实存在的哲瀚哥,从来没有骗过我,处处照顾着我,只是比寻常人更努力优秀而已。”

李哲瀚感觉到一种揪心刺痛,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千雪才会失去千年道行,他没有勇气告诉她二十多年前李宅发生的那件事。只是微笑着说:“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司徒依依一个人跑到医院顶楼,暖风吹起长发轻舞,衣角飞扬,居高临下的望下去,忙忙碌碌的人群都变成了小黑点。过去感觉和他有距离,渐渐靠近缩短,忽然间时间轴线拉长了一千多年,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一切又变得陌生,像是隔了一层浓雾一片茫茫的大海。

龙海大厦23层的办公室内,楚经年坐在高档的办公桌前,抽着烟,秘书阿强敲门进来,客气的说:“楚哥,外面有个叫韩秀芬的女人非得要见你,说你再不见她,她就直接去派出所自首认罪。”

楚经年敲了敲烟灰,露出阴鸷的表情,愤怒交加地说:“想威胁我,也不掂量掂量她是谁,先让她进来。”

一个浓妆艳抹披着裘皮披肩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四下张望,满眼惊喜羡慕,笑着说:“经年,你这龙海大厦也太辉煌气派了,没想到你生意做得这么大,不愧是苏州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楚经年冷笑一声,责问:“赞美奉承之词就免了吧,不是说我不见你,就去投案自首吗?”

韩秀芬装的很不好意思,愧疚的说:“潘阿姨等了那么久见不到你,只是一时心急开个玩笑,别太见外。不是阿姨有麻烦,也不会上门来打扰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阿姨是什么人,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她是潘馨尘的母亲,楚经年过去一直叫她潘阿姨。

楚经年拉开抽屉,拿出指甲刀,挫着指甲,笑了笑说:“前两次我不是已经给了你四百万,剩下的两百万说是两年之后给你,时间还没到,你着急什么?不相信我吗?”

韩秀芬一脸发愁苦相,赶紧解释:“经年,潘阿姨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最近真的遇到了麻烦,我和丈夫投资了一家水产养殖厂,寻思着养鲟鱼赚点钱,前期一百多万都扔进去了,现在分文未赚到,这都怪去年那场洪水,连续下了一周的大暴雨,发了场洪灾,养鱼池冲毁了,鱼苗都跑了,如果接下来不再投入,就全打水漂了。我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哪里承受得起。”

楚经年“噗”的笑了,狠心的说:“你拿四百万不去过自己安稳的好日子,还搞起投资想赚大钱,你要是每次做生意都赔钱了,是不是就得找我去帮你堵窟窿?”

潘母先是一愣,接着有几分羞愧,急忙辩解道:“经年,你这是哪里的话啊,这年头谁不是希望用钱生钱,越赚越多。光花钱不赚钱,就是一座金山没三五年也得嘚瑟光了,买一套房子装修下来就百十来万。我那口子当初也是想出人头地,看村里人养鸭子、养甲鱼赚钱,自己也打算做点事业,我不支持,也说不过。这次忙,你帮了,潘阿姨以后绝不打扰,我对天起誓,如果我违背誓言,出门就被雷劈死。”边说边举起左手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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