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曼姝出门目送张经辉上了电梯后,笑盈盈的回到卧室,抬头望着空中的水晶吊灯,然后对着重新躺在床上的楚经年冷笑,说:“看来,你对那个司徒依依,还是没有彻底死心,是不是旧情复燃,准备找机会把我踹了。”
楚经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到底有完没完,半夜没事还想怎么吃醋,我父母是如何去世的,我怎么会喜欢仇人的女儿,睡觉吧!明天上午还要出席中信大厦的落成典礼。”在床上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曹曼姝不理会,继续说:“这次我暂且相信你,刚才来的那个张警官真是太帅,却没想到长得和你这个混混人渣有七八分相似,你是不是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啊。不过人家可是一身正气,你则是一身匪气,如果当初早点遇到他,当初也就不会选择你了。”
见他没有反应,曹曼姝拧了拧楚经年的鼻子,惹火了睡着的楚经年,换来两人在床上的一阵折腾。
清晨太阳刚升起,昨晚一夜没有睡好,张经辉很早起来洗漱后,去厨房喝冰镇的矿泉水,见到司徒依依正在煮百合红豆粥的,旁边的煎锅中在煎着鸡蛋,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问:“起来这么早,家里找不到你人,我有急事去了警察局,结果有人举报一伙人在绿洲别墅203赌博打架,调查中发现那是楚经年的一处别墅,有人看见你也去了那里,但搜查半天也没找到你?昨天你到底怎么回来的?”
对张经辉的一连发问,司徒依依很是为难,稍微停顿想了想回答:“昨天去看我外公,他打电话找我见面,没发生什么。后来碰到了李哲瀚,他就把我带回来了。”不知道这样回答,他是否怀疑。
张经辉点了点头,仰脖将一瓶冰镇矿泉水一饮而尽。
司徒依依劝说:“早晨喝这么冷的水对胃不好。”
张经辉眉毛一扬,不以为然:“习惯了,对了,昨天去看你外公,最近他身体还好吗?”脑中的疑惑只有问父亲或者直接问李哲瀚才能清楚。
司徒依依低头继续煎着锅中的培根,回答:“还是那样,有时笑着发呆,有时喃喃自语。”
闻到煎肉的香味,张经辉从盘子中用手捏起一片煎好的培根,放入了口中“很香”。
司徒依依打电话和父亲说好,自己照顾浩然一段时间,早上把浩然送到幼儿园,交给幼儿园的老师,自己回到李哲瀚的车上。
想起昨天在绿洲别墅听到的对话,沉默中的李哲瀚开口问:“你喜欢那个人吗?”
司徒依依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着车窗外,良久之后,回答:“很久以前不顾一切的想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但命运没有那样安排。”永远没有忘记那个暑假,趁母亲不在,楚经年带自己两人背着背包一同去丽江、普达措、日喀则自助游,20多天两个人游玩欣赏美景,体会纳西族、藏族的民族风情,品味地方美食,下雨天腻在宾馆里,那时感觉这个世界总是美丽而温暖。现在QQ空间里还有许多那时一起拍的照片,也是在一起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
听了她如此回答,李哲瀚内心有些生涩腼腆地说:“如果不值得珍惜,就早点放弃,人生就像一趟列车,上一站已经过去,下一站还有人在等你。”
司徒依依看了李哲瀚一眼,岔开话题问:“李医生,早晨何亚楠打电话说,昨晚林雨茗住进了咱们医院,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打电话时自己正在刷牙,何亚楠在电话那头兴奋激动了半天。
李哲瀚很平淡,说:“拍摄一部古装戏,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到了医院,李哲瀚进入办公室,换上一身白大褂,顾教授过来和他商量黄伟忠的病情,说肝功能出现下降,下一步如何进行康复治疗。
两人商讨完毕时,唐姐在门口敲了敲虚掩的门,走了进来,冲顾教授歉意微笑,对李哲瀚急着说:“李博士,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在无锡那边医院,林雨茗刚上了夹板,就着急吵闹要回苏州这边。搬进四楼403号贵宾病房,路上堵车,下车时没扶好,在车门上撞了一下,腿上肿的很厉害,张大夫给她看,她不高兴,执意要你过去。”
旁边的顾教授和蔼的说:“哲瀚,林小姐那边有事,你就先去看看,黄先生的事情我稍后跟小于交代一下就好了。”
李哲瀚和唐姐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奔403房间,床上的林雨茗,左腿被吊了起来,看见李哲瀚,赶紧放下手中的剧本样稿,愁云散去,笑了笑,说:“听说你家那个临时保姆司徒依依也在这家医院,你们还真有缘。”刚才是助理徐莹在楼道听见两个护士偷偷议论,今天早上看见司徒依依从李医生的车上下来,没想到两个人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回来立刻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她。
李哲瀚沉默不语,检查林雨茗左腿的情况,稍微掀开一点绷带,发现浮肿有些厉害,对身边的护士说:“加葡萄糖给她输一支头孢,别忘记先做一下过敏测试。”
对着还在生气的林雨茗,避开她的话题,淡淡地说:“身体不好,先注意休息,不要把剧本里的虚幻带到现实中来演绎,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尽善尽美,到处充满了挫折变数。”
林雨茗调整一下姿势,看了他半晌,拉起李哲瀚的胳膊,柔情似水地眼神,央求地说:“哲瀚哥,我不想懂那么多人生的大道理,我的道理就是我喜欢的人他喜欢我就够了。这个世上除了我父母、哥哥,就你对我最好,如果不嫁给你,我会痛苦一辈子。”
李哲瀚嘴角一扬,笑着说:“放心,我会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喜欢。下午我还有一个手术,你好好休息。”转身便出了房间。
床上的林雨茗气得嘟起嘴冲他背影嚷:“林天宇是我亲哥哥,我不再需要第二个哥哥。”
刚出门的李哲瀚在楼道上和下电梯的杜导演擦肩而过,杜导演怀里抱着一篮水果和一束康乃馨和满天星扎的鲜花。
唐姐上前接过东西,对扭过身子的林雨茗说:“雨茗,快看,杜导演来了。”
林雨茗转过身来,对杜导演的到来只是客气的应付了一番,简单的谈了一会,杜导演离开后,林雨茗对唐姐说:“给我找人暗中查一查,那个复姓司徒的到底什么来历,他们这才认识几天,不仅住在哲瀚哥的家里,还跟哲瀚哥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到底安得什么心?倒要看看是不是像她表面那样清纯善良。”
话恰巧被推门进来的潘馨尘听见,她被刘副院长亲自安排在林雨茗病房的特殊护理医生,刚才就站门边,心里很是诧异,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林雨茗竟然认识李博士,似乎两人的关系还非同一般。昨天毕业于上海同济医学院的于涛成了李博士的新助手,自己的愿望彻底粉碎,心里莫名不服怄气。听见林雨茗对司徒依依的底细感兴趣,眼珠一转,想起来一些事情。
潘馨尘试图跟林雨茗套近乎,激动兴奋地说:“刚才刘院长说有一件重要任务交给我,咱们医院住进了一个大明星,恐怕一般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本人,我安排你去她的病房照顾。当我听见林雨茗三个字时,差点兴奋晕过去,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这样近距离的看自己的偶像,比电视画面上的还要美。”
林雨茗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这种人她见多了,谢谢客气的回答:“谢谢的赞美之词,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潘馨尘立刻回答道:“我叫潘馨尘,是苏大毕业的,外科实习生,这里还有我个最好的闺蜜,她是护士,叫司徒依依,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我们一直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故意把司徒依依也晾出来。
床上的林雨茗听见司徒依依,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表面故作平静地说:“你认识那个叫司徒依依的女护士,那对她的过去应该很了解了。”
潘馨尘早就料到林雨茗会这样问,嘴上得意的说:“是啊!很多年前我们就认识,司徒依依长得清纯漂亮,哪怕唇边一个浅浅笑影,远远望去,也能勾画出倾城倾国的轮廓。自打初中就一直受很多男生追捧,有的甚至穷追不舍。不过再多人,她都看不上眼,而是喜欢上了自己无血缘的哥哥楚经年,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过去,说起他们的故事还很曲折复杂。”看着急切知道真相的林雨茗,故意停顿了下来。
一听见司徒依依以前有过男朋友,林雨茗心里更加期待下文,暗自窃喜,正了正身体,催促地说:“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刚才的李医生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哥哥的同学,我们林家和李家是几代世交,几年前我们就认识,他虽然比我年长,但对感情却很单纯,不希望他被那些外表看着清纯简单,内心却充满心机的女人,给蒙蔽玩弄了感情。”
又转头对唐姐说:“把我在圣爱美容院办那张没用过的至尊VIP卡,送给这位潘小姐。”
唐姐不敢触犯她的意思,随后慢腾腾的从包里找出了一张2万元的美容卡。
“您这样送我东西太不好意思了。”潘馨尘嘴上这样说,却伸手接过唐姐递过的美容院至尊VIP卡,攥在手里,极力压制内心的兴奋。
她太了解林雨茗此时的心情,最想听见一些关于司徒依依不堪的过去,便继续和林雨茗讲述:“楚经年原本是她父亲钟鹏海的义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司徒依依7岁那年,一个邻居家的男孩欺负她,不小心被他哥哥楚经年打了,邻居家的小孩在街上就哭骂他哥哥是抱来的野种。后来回家司徒依依从她妈妈嘴里得知,楚经年不是她的亲生哥哥。但两个人依然维持和善的亲情关系,直到司徒依依上初三时,追司徒依依的男生越来越多,有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两个男生为了争夺坐在司徒依依后面的一个座位,竟然出手打了起来,很快好多同学上来劝架,混乱中司徒依依的脚踝被电影院的椅子给磕伤了。回家后,当时上高中的楚经年知道这件事,第二天带着几个人去学校把那两个人狠狠打了一通,打得头破血流,被送进了医院。每次放学楚经年都会接她,从此同学背后议论纷纷,再也没有人敢追求她。
“直到后来司徒依依的父亲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父母离婚后,楚经年跟随钟鹏海,司徒依依和母亲住,楚经年反而会经常来找司徒依依,两个人渐渐地就走到了一起。接着楚经年和司徒依依的父亲关系也不知何故弄僵了,大一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还很暧昧,常常一起出去玩,后来却渐渐疏远,好像跟一个叫侯晓妍的女子出现有关。
“两人翻脸后,司徒依依还找过几次楚经年,那段时间在学校食堂吃饭经常躲避我,偶然一次在洗手间相遇,见到她不停呕吐,当时问她,她说可能是胃病不好,总是反酸水。后来她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单独住。两个人后来三四年都没有联系,前段时间楚经年来看望现在的义父,两个人在医院见面,楚经年耍无赖,想强拉着司徒依依出去吃饭,正好被李医生出现给阻止。听司徒依依说,她好像在苏州李医生的别墅当临时保姆,两个人上下班会经常一起出现。原本医院有好几个喜欢司徒依依的男同事,自打李医生出现,他们都退避三舍了。”说完用眼角余光扫视林雨茗的表情,见她脸色变得愉悦。
林雨茗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心机不浅,渐渐恢复了傲然的神气,不漏声色地说:“司徒依依既然有过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哥哥,这样的女人早该反思自己,不该干涉我和哲瀚哥的感情。”
门口保镖突然敲门,一个五十多岁的儒雅男士带着一个气质高贵的女士进来了,床上的林雨茗眼中立马泛起了泪水,说:“爸,妈…你们怎么不打电话就来了。”刚才憋闷在心里的委屈,一下了如泉水涌出。
林母赶紧跑上前,抱着自己的女儿,看见绑绷带上夹板的腿,鼻子一酸,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安慰劝说:“我的乖女儿,知不知道,听到你从马上摔下来,妈都快急死了,昨晚一晚,我和你父亲都睡不着。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拍戏辛苦还危险,早就劝你退出演艺圈,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赚那个钱干嘛?女人出名后再红再紫,也不如嫁个好男人过一辈子幸福生活。”
林父平时很忙,对于女儿进入演艺圈一直反对,严肃训斥:“你妈说得一点没错,今年把手里的合约能推掉的推掉,不能推掉的戏拍摄完,赶紧给我退出演艺圈。哲瀚那孩子也回来了,你爷爷和他爷爷年轻时就有约定,将来两家一定要成一门亲,上两代没缘分,林李两家都是男孩,这次说什么也要成。”
床上的林雨茗原本不高兴,听到最后突然破涕为笑,撒娇地说:“爸爸,你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能承认过去那一套老习俗,哲瀚哥常年在英国生活,不怕他听见笑话您。再说,你了解他吗?怕你女儿没人要,嫁不出去吗?”嘴上故意唱起了反调,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坐在床边的林母也跟着笑了,指了林雨茗脑门一下,说:“我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口是心非,懂得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