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昊战将李烁弟弟之事告诉了李烈,李烈当即吩咐十几名铁甲卫到黄岩镇,去将李烁的弟弟接过来。随即他便问起了李昊战与杨大师相识的缘由,以及那位言传大师的事情。
李昊战来时早料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便先将当初寄卖战法解析时遇到的事情说出来。接着便随意造个慌,说自己无意间帮了那老先生的忙,得到对方的善意,被赠与了战法解析。
李烈虽然狐疑,但也没多说什么,想到当日李昊战能从凤栖阁安然无恙地回来,料想也与杨大师与那言传大师脱不了关系。
李昊战与李烈聊了一会,便告辞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族会开始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李昊战却从没担心过这方面的事情,他离破茧境已然不远,即使仍旧没能刻画出满意的开山斩战法,加上九成精髓的万虎咆哮,他也有自信取得族会前三。
又过了两日。
铁甲卫将李烁的弟弟带回了李府,这两兄弟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让李昊战感动了好一阵子。李烁的弟弟叫做李耀,八九岁的样子,是个小光头,是个鬼灵精。
李昊战去找杜康要酒喝,这小光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杜康与这小光头初一见面,便惺惺相惜,一个爱吹嘘,一个爱听人吹嘘。这让杜康不由大喜,将他引为了知己,那酒自然没有吝啬,喝得这小鬼小脸红扑扑的。
这下可好,近墨者黑。这小鬼整天与杜康纠缠在一起,那随口胡诌吹嘘的恶习自然沾染不少。反正这以后,李昊战便整天听这小鬼在那儿嘀嘀咕咕,嘴里塞满了“想当年,想当年……”
天青气朗,雾气稀薄。
三月城城门。
杨大师正式要启程前往大周皇城,而三月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几乎到来,让进城出城的人敬而远之。
小光头李耀哭哭啼啼扯住李昊战的衣服,哽咽道:“记得来瞧瞧我,来时别忘了带些礼物什么的,能吃的就行,还有还带几葫芦杜康大叔的酒来。”他身上挂着几个葫芦,身子一动,葫芦中立即传来酒液激荡的声音,这正是他软磨硬泡杜康,打劫而来的战利品。
杨大师道:“老弟,皇城见了。”
“放心,两年后一定过去。”李昊战笑道。
杨大师随即对着众人拱拱手,也不多说,带着李烁兄弟两人进入了马车。驷马长嘶,马车远去。
阳光下,李耀的脑袋伸出了马车窗帘,被照得闪亮闪亮的,朝着李昊战挥了挥手,直接到了瞧不见人时,脑袋才缩了回去。
李昊战心中有些酸酸的,眺望着远方,直至再也看不到那马车,这才转身回城。身边少了个吱吱喳喳的小鬼,一时之间心里空落落的,颇感百无聊赖。回到府中,李昊战赶往战法阁,上了二层,却没人敢阻。
今时今日,李昊战在李府的地位,已非昨日能比。
前些天,李烈给他开了一个特例,能够随意进出战法阁二楼,至于那些个长老自然不敢多以言语,默认了此事。
“话说回来,这二楼,有没有低等战法?”
李昊战自从在一楼寻到那一箱低等战法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二楼的战法是战法阁中最高深的部分,如果也放有低等战法,那等阶自然不低。
李昊战正思索间,忽觉眼前一花,一张精致俊俏的小脸仰视着自己。他吓了一跳,向后退出几步,瞧清楚了来人模样。
这是一位少女,青丝纱裙,身段娇好,很匀称平衡,五官精致小巧,头发并没有梳成发髻,而是梳理在脑后,织成一条长长的鞭子。由于李昊战突然退后,她小脸微仰,调整一下脑袋及视线,背后的长鞭随着激荡而起。
李昊战惊诧道:“啊,是李悦啊。”眼前少女便是自己大伯的女儿,也就是李锐的妹妹。
李悦眼中露出狐疑,说道:“你看起来很强的样子。”身子微微下沉,摆出最容易进攻的姿势。
李昊战心中一阵莫名其妙,低声问道:“二楼有没有低等战法,你知不知道放在哪里?”不知怎的,瞧着对方的姿势,自己的身体没由来地绷紧起来。
“在二楼中,你是我唯一看走眼的人,来打一场,赢了我,就告诉你。”李悦眼中放出光彩,双手交合,娴熟迅速结出印诀。
退一步,脚猛发力,凌空跃起,地板之上留下一孔。
鹰起兔落!
李悦右手食指上,一股气流急速缭绕流动,比风更迅疾,更凝聚,形成薄薄的匕刃,切割着空气,发出一阵尖利啸鸣,往李昊战扎去。
很快!
李昊战眼瞳骤缩,身前可人儿突然之间就化成了幻影,一股危险笼罩住心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脸来,脚步滑行向一边,身子斜着倒退,尽量拉开距离。
李悦指尖散出点点红光,那是血迹,李昊战此时的脸上正有一道血痕。她腰肢一扭,身子保持平衡,脚踏上李昊战踏过的脚印,如幽灵缠了上去。
李昊战一阵心惊肉跳,始初李悦突然进攻,他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心神略定,却让被趁势紧逼。可谓一步退步步退,李昊战慌手慌脚地倒退躲闪,失去进攻的优势,处处挨打。
李昊战向后跃开,却见李悦站定,手一抬,手指上的气流剑刃对准自己。
忽然。
咻——
那气流剑刃陡然脱指而出,朝李昊战激射过来,当真快如惊雷,一闪之下,转眼便临近身前。
李昊战没从其上察觉到危险的感觉,没有躲闪,这气流剑刃从耳畔飞过,断了几缕黑发,穿透了壁板。
这就是战法阁二层的天才吗?
李昊战心中惊叹,这才清楚这些人的可怕,之前的杨鲲李断江之流,哪里是这妞儿可比。
李悦点了点头,认真道:“反应还可以,不过要是想这样就能夺得族会前三,未免太天真了。”
李昊战有些汗颜,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确实有些自大了,若非没有李悦今日的试探,他恐怕仍没能摆正自己的态度,对自己的敌人没有真正的认知,最后的结果只有在族会上落败了。
李悦忽然向着李昊战走来,李昊战顿时露出警觉,向后退了一步。
李悦满脸疑惑,问道:“你干什么?”
“是你想干什么。”有了先前教训,李昊战生怕对方又会突然出手,不敢大意,绷紧身子,随时应付突然袭击。
“拿低等战法啊!你不是需要那玩意吗?”李悦瞧了眼神经兮兮的李昊战,继续往前走,来到李昊战身后的那个书架前蹲了下来,伸手一掌击落到地板上,啪的一声,一块木板断裂翘起。她将书架脚底的一卷书卷抽了出来,将木块塞了进去。随即她到了另外一个书架,以同样的方法,将那个书架脚底的书卷取出。
这两卷羊皮书卷皆惹满了灰尘,有些残旧,李悦将之递给了李昊战。
李昊战砸了咂舌,接过两卷羊皮书卷,心中一阵无语,不过随即便了然了。
低等战法在一楼都不受欢迎,被随便地挤在一个箱子里,到了二楼,这些天之骄子眼里,这低等战法不过比垃圾好上一些,能拿来垫书架脚底。
“只有两卷,你拿走吧。这东西我平时瞧见时,都觉得有些碍眼。”李悦拍了拍手,灰尘散落,面无表情的道。
“怎么这么少?”李昊战皱着眉,心想莫非其余的低等战法被弄丢了?是了是了,像一楼整整一大箱子,在二楼怎么也有几十卷吧。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肉痛。
“少吗?已经很碍眼的了。”李悦眨了眨眼,说道:“这东西你拿回去垫桌底的吧,真的,效果其实不大好。”
李昊战斜眼扫了扫那些正在修炼的天才们,回忆起方才一幕,这才记得自己两人在战斗之时,那些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想来这样的事情,平时定是不少见了。
他瞧了眼碎裂的地板,说道:“这没问题吧,还有我们方才在这里动手了,会不会受到处罚。”不由一脸的担心,他不怕事,就怕麻烦。
李悦皱眉沉思,点了点头,“对,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又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
“不过,应该没事的。上次,上上次我也这么干过,现在好好的。你不要担心啦。”李悦数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李昊战没有打扰她的思考,得到两门战法,有些不满意地下了楼,回到了房间之中。
经过与李悦的略一交手,李昊战收起自大之心,再也不敢小觑,将刚得到的低等战法打开,开始记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