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美丽不可方物,半人高的青青小草铺满这苍茫的大地,其内鸟兽众多,更有虫兽之鸣不绝于人耳。
草原的风光无限美好,但在这美好的背后,却又藏着不知名的危险...在一个小土坡后,一个少年趴伏在那儿,少年年约十五六岁,头上戴了一顶用草叶制成的帽子用于隐蔽,一双明亮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前方。视线转向少年的前方,只见一头花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跺肉。花豹很警惕,似乎觉得对于路上凭空多出一块食物而不解,它没有轻易的上前,而是驻足观望。不过腹中的饥饿很快战胜了花豹的理智,它警惕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便往食物走去。少年见花豹动了,心中一喜。花豹快要到达那块肉的位置时,脚下速度一飙,速度陡然增快。
近了...近了更近了...到了。少年默数着。与此同时花豹一个腾起扑向眼中的食物,顺利的衔到了肉块,不料落地的一刻,脚下的泥土一松,整个的跌落进了陷阱。
“哈哈,上当了。”少年从土坡上爬起,呼啸一声,跑向了陷阱。此时算是看清了少年的全貌。一身粗布劲装,手上握着一把长弓,背上背着一壶精铁箭,十足一副猎户装扮。
徐陵走到了陷阱旁,看见花豹正在陷阱里扑腾,它的一条后腿被陷阱里的竹刺划伤。徐陵举起了手中的弓,从身后熟练地取出一支箭,挽弓对准花豹的头瞄准。草原上花豹的皮可是稀有的奢侈品,一张花豹皮可以换10头羊。但是花豹本身就极为稀有,而且速度之快,一般很少有猎人能捕到,加上就算捕猎到,一不小心弄坏了它的皮也是白搭,所以
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徐陵可不想破坏这一张好皮。花豹似乎也感受到大祸临头,不安分的在陷阱里滚动,嘴里低低的哀鸣着。徐陵眉头一皱,不过并未动怒,而是选择和花豹对峙,等到花豹力竭的那一刻,就是它的死期,徐陵眼中寒芒闪过。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异变骤然突起。花豹在陷阱下扒拉了半天,突然两后腿一用力,竟然被其窜了上来。花豹一声悲鸣,那条伤腿算是彻底废了,不过为了生存,它毅然选择了放弃那条伤腿。花豹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陵,一瘸一拐的向草原深处逃去。徐陵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直到花豹逃走他才清醒过来。“该死的,陷阱挖浅了!”徐陵暗骂一声,赶紧追了上去。到手的猎物就这么丢了,哪个猎人会甘心?
花豹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速度依然很快,不过正因为伤腿的拖累,徐陵才能勉强跟上花豹。一人一兽,在草原上追逐。“吼!”花豹见那个可恶的人类竟然还敢跟上来,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不过碍于对徐陵手中长弓的惧怕,花豹选择了逃遁。徐陵穷追不舍,不过这般极限追逐下,他的体力下降的非常之快,一会儿就有点跟不上了。不久花豹往一个山壁跑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呼呼”徐陵喘着粗气,追到了山壁前,却没见到花豹的身影。渐渐地将气喘匀,徐陵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山壁,山壁上长满了密密的小草,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物件,徐陵查看了半天,眼前除了草之外还是草,不由叹了口气,今天已经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跑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
“看样子今天又是空着手啊!”少年看了看有些黑的天色,朝着远方那一处隐约有些灯火之地大步奔去。随着火光渐渐的通明,可以看到一处被诸多巨石堆砌所成的围墙围绕的部落。部落不大,隐隐只有数百人的样子,但这里却是让徐陵感到非常温馨。远远地,就听到了部落里阵阵的欢呼声。徐陵会心一笑,朝着大门走去。大门是由巨木组成的,
两旁还设有两个岗楼。岗楼上几个非常精壮魁梧的大汉,穿着兽皮短衫,手里拿着锋利的钢枪,双眼在四周炯炯地扫视着,充满了彪悍之意。当他们看到不远处跑来的徐陵,都是裂开嘴笑了。其中一个更是调侃道:“嘿,小陵子,今天怎么空着手啊?”徐陵听着他们给的外号,不由郁闷的翻了个白眼,道:“别提了,今天差点抓到只花豹,没想到给跑了。快让我进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徐陵快步走了进来。和几个守夜人打了声招呼,往部落里走去。“啧啧,这小家伙倒真不错,这么小就敢独自一人狩猎。”“可惜,天生大半经脉堵塞,这辈子都习不了武,要不然肯定是一个好苗子。”几个大汉看着远去的徐陵,叹息道。徐陵进到了部落里,一路跑去,四周的帐篷里,有人看到他后,都会善意的和他打声招呼。徐陵跑得很快,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部落的最中央,这里燃着一个最大的篝火,不少族人都环绕在篝火边,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篝火外,摆放着一圈耐烧的木栏,上面堆满了烧烤的冒着油的肉块。徐陵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手上抓着一块兹兹冒油的烤肉,一边咬着,一边往家中跑去。
徐陵的速度很快,待得身边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后,他来到了一间颇为简陋的帐篷前,走了进去。帐篷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套桌椅,两张床,仅此而已。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伏案疾书。老人是徐陵的唯一亲人,叫徐九,是部落里的神医。平常部落里有什么疑难杂症,众人都会来找徐九医治,而徐九也是从不负众望所归,不管是什么病都能药到病
除。因此,部落里的人都尊敬的叫他九公。
“九公,又在写药方啊?”徐陵亲切的叫道。老人抬起头,见是徐陵,不由笑道:“是陵儿啊,又去捕猎了?”徐陵嘿嘿一笑,道:“可惜,今天什么都没抓到。”徐九也不在意,他拿出一碗药汤对徐陵道:“陵儿,这是我刚熬的,快喝了。”徐九看着徐陵,神色带着慈祥。徐陵点了点头,接过碗,一饮而尽。这些年来,九公不时的给徐陵熬制一
些药汤,才使得他有了如今灵活的身手。虽然他天生经脉堵塞,无法习武,但是凭借着这些药材的帮助,他的身体素质也能和寻常族人一样。徐九看着徐陵,眼神闪过复杂之色,陡然他的脸色坚定下来,似乎做了某种重大的决定。徐九突地脸色一肃,道:“陵儿啊,你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这么些年,我也给你做过很多尝试,可是没有一丁点作用。你难道这辈子就想做个猎户?”徐陵心中咯噔一下,暗叹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见徐陵低头不语,徐九也不忍再说下去,道:“好了,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想想吧!”老者拍了拍徐陵的肩膀,然后一门心思钻研起手中的药方。徐陵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拎着弓箭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床。他永远忘不了,在十岁那年,他与部落里所有同年龄的孩童一起被送去测试资质的情景。天生经脉大半堵塞,这句话从考核官的族长说出来时,全场的人看着徐陵的眼色都是讥讽,同情,惋惜。年幼的徐陵并不懂什么叫经脉堵塞,直到后来....
经脉被堵,没有了成为武者的可能,这辈子都只能是当一个普通人!轻叹一声,徐陵的嘴角微微泛起了苦涩。
深夜,徐陵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漆黑的四周,久久无法入睡。九公的话始终萦绕在耳边,让他的脑海不断浮现八年前的情景。无声的叹息一声,徐陵站起身来,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九公,轻轻地走出帐篷。一阵清凉的风吹起他凌乱的头发,皎洁的月光似随风而来,洒落他的全身。
四周很安静,只有草原的深处偶尔传来几声嘶鸣,部落里漆黑一片,只有中心的篝火还有着零散的火苗,再就是岗楼上燃着几把火把,在这寂静的夜里,隐隐发出啪啪的燃烧声。徐陵望向天空,今天是十五,一轮大大的月亮如银盘高挂天空,周围的星星与之相比都是黯然失色,悄悄地在云中藏起自己的身影。徐陵的眼中慢慢露出了迷茫,这辈子习不了武,就无法成为强者,难道真要和九公学习医术?
这个深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一个少年仰望星空,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