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修寒,很快尾随秋狐的去向,秋狐当这么久的帝君,自然察觉到有人跟踪的直觉。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一定是常在凡间生活当幸福使者的凤族修寒。
秋狐把他带到绝无人烟的竹林,负手而立地背对着后面跟踪的修寒,“修寒上神,有何事要跟踪本帝?”
修寒惊诧地化去隐身,真真实实地出现,直到秋狐转身看着他,他于阶品的确是需要向秋狐行礼,深深作缉道出,“狐帝说笑了,我绝无此意,谈何跟踪之意。”
秋狐自然知道眼前的修寒是什么都不会说,冷冷回道,“既然如此,本帝无话可说。”
修寒淡淡说出离悠在历劫的要害,“虽然我不知离悠上仙下凡历什么劫,但我有一话要说,为了避免离悠上仙历劫的麻烦,还请狐帝知轻知重。”
修寒自知说出这话是有避免秋狐和离悠接近的嫌疑,都是以离悠历劫为重,只能言语冒犯得罪秋狐。
秋狐不傻,他理知修寒出现在凡间,哪怕动用仙法也不至于影响离悠历劫的影响,但看着修寒可能会和离悠更接近这事,实在令秋狐心里不甚舒服。
哪怕离悠历劫前的心意全在秋狐身上,但在凡间已是失掉情意失掉记忆去历劫,秋狐怎能容忍离悠招惹的桃花债一个比一个还麻烦?
状元相府。
凡间父亲看着离悠和亦柔已平安回府,一直处于紧张情绪总算是放松了心,走上前看着离悠那没事的容颜,淡淡说道,“离悠,外面这么危险,你怎能一个侍卫都不带,万一出事,你让我如何是好?”
亦柔看着离悠的凡间父亲皱眉的模样,心里十分哆嗦地低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姨丈,是我执意不让带侍卫来跟着我们出去游玩……”
话罢,后面随来的侍卫如实报告她们在门外说出的那话,“回大人,两位小姐平安无事回府,多亏有秋公子相护。”
在旁侧坐着的是诩晨借着凡间皇族之人拜访状元大人,他纳闷皱眉地细想着:秋公子?莫非是狐帝?
凡间父亲惊诧地问道,“那秋公子人呢?”
侍卫如实回答道,“秋公子有事已告辞,属下没留下他。”
凡间父亲觉得甚是可惜,没能当面感谢秋狐对离悠的救命之恩,若有缘见面一定会当面道谢。
想罢,离悠的凡间父亲想起一直在那里坐着的皇子,很快地醒过神来,对着离悠说道,“离悠,亦柔,这位是诩晨皇子,快快参见。”
离悠和亦柔意识到有贵客的到来,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有点忙乱之意地做出礼仪,同语异声地说道。
“离悠见过诩晨皇子。”
“亦柔见过诩晨皇子。”
诩晨总算见到下凡的离悠,果然和他平时所见的那般无二,依然是他心里的惊艳女神模样,自然是有所不同,眼前的那个离悠却是清纯的少女模样。
他耐不住的容颜带笑,“不用多礼。本皇是微服出巡,不便让外人知道,在外可叫我公子便好。”
“是。”离悠和亦柔同语异声地答道。
话罢,离悠意识到诩晨那眼神有点莫名其妙,她不敢多想,她自知被看得有点不自然,真奇怪,怎么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呢?
亦柔自是察觉出来,站在离悠面前不远处的那个诩晨,那眼神火辣辣般的热情,这诩晨皇子敢情是对离悠一见钟情了吗?
亦柔如是想着,心里有点担心,之前觉得秋狐和离悠很是般配,现在多了诩晨皇子对离悠像是有这层意思,到底谁是桃花债呢?
诩晨来到状元相府必然是居住一两个月,他自然很是欢喜,看着离悠那脸纯纯的容颜,和天宫所见的那副清冷似是不一样,反而下凡的离悠更是好相处。
离悠已是习惯坐在相府里瑶池旁的小亭弹奏着清脆琴声的古筝,借着凉凉夜色,弹奏着一曲清歌,她的平淡如水,弹奏出心境另外一番宁静,隐身术的修寒甚是站在那里欣赏着离悠的乐曲,脸上似是满意的浅笑,突然余光瞟到修寒站着的地方,离悠甚是意外,看着那似曾相识的浅紫身影,想起童年时淡淡的印象,莫非他就是她童时遇见的一场梦?
她的琴声中断,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向修寒所在的位置不远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张平静容颜,“是你吗?我6岁时常做的一个梦,梦里的大哥哥曾抱过我,是你吗?”
他并没化去隐身术,他淡淡抿嘴,“你还能看到我?”
说时迟,那时快,修寒意识到下凡的诩晨似隐似现的仙气,他凝眉心想:天君也在凡间?
诩晨从屋内走了出来,听见若隐若现的琴声才走向瑶池旁的小亭方向,离悠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她自然地别过头来望向那方向,修寒就在那个时候消失了,他知道不能在诩晨面前出现,他不能被天君发现他的足迹。
只见诩晨的身影已出现在离悠的眼里,她再度回头看看修寒是否还在,结果修寒已是不在,莫名的失落感夹带着遗憾的情绪,明明见到梦境里的大哥哥,怎能一下子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梦里投放的幻像吗?
诩晨只见离悠站在那里,看到小亭里摆放着看似普通的古筝,但琴声却是弹得唯美唯暖的音质,想必是离悠所弹奏,他心动般地走上前,“刚才那曲子是离悠姑娘所弹奏吗?”
离悠微微一笑,“是的,诩晨公子见笑了。”
话音一落,刚从房间跑出来的亦柔看到离悠和诩晨在一处的身影,她兴高采烈地走上前挽着离悠的手臂,亲密无意般的笑着,“姐姐,你又弹琴了,这么好听的曲子,到底想弹给谁听?”
话说到这里,亦柔故意打量着诩晨的模样,嘻嘻哈哈打趣道,“莫非姐姐想要弹给诩晨公子听?”
离悠哭笑不得地瞪着她,很快尴尬地回头看着诩晨一眼,却发现他嘴角一抹笑意,她心里不舒服,怕是亦柔这番话惹起他的误会,“不是的,亦柔,你怎能这么调皮,你不是不知道我每晚喜欢抚琴,哪有抚给谁听的意思?”
亦柔嘻嘻哈哈地说道,“姐姐,你肯定是抚给谁听,自我来了后,你每晚抚琴从未断过,心里绝对是住着一个人。诩晨公子,你觉得我说这话对么?”
诩晨微微一笑,眼睛直直看着想要逃避心里所想的离悠,“亦柔姑娘说得是,不知离悠姑娘心里可有心尖人?”
离悠笑得有点尴尬,眼睛迷离得想要钻个洞子,“呵呵,公子说笑了,小女不曾有过心尖人。”
诩晨笑了,离悠那张百般不同情绪的脸,果然是百看不厌。
桃花谷。
狐鹤百般无聊地修炼增加修为,在古树下打坐时却感应到有人闯入狐鹤设置的仙障,他回头一看就是秋狐回来的身影,他很是奇怪又不忘打趣嚷着,“喂,秋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天宫吗?”
秋狐刚碰到修寒的心情不甚愉悦,他语气有点冷透,“你现在马上跟着我去凡间,替我远远守护着离悠,修寒竟在凡间,我不放心离悠招惹烂桃花。”
狐鹤惊诧极了,他没想过修寒会纠缠到凡间去了,但他忘记修寒是凡间的幸福使者,胡思猜测修寒是招惹离悠才来凡间的意思,“什么?修寒这么不要脸,跑去凡间缠主人了?”
秋狐一话不吭地深深凝眉,被狐鹤这么一说更是没甚心情,“你去与不去?”
狐鹤心里忿忿不平地嘀咕着,“我当然要去,你已够麻烦了,还多修寒这个烂桃花。”
秋狐恶狠狠地瞪着他,用锐利又杀气的眼神瞟过,“你说什么?”
狐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为了能够每天见到离悠,他不得不改口,用讨好般的语气,“没有,没有,我意思是说一定要帮你赶走修寒这个烂桃花,让他不得靠近主人一步。”
凡间。
秋狐所住的地方比较近状元相府,来到凡间时秋狐已是敛去仙法,狐鹤很是不解地问道,“秋狐,你怎来凡间就敛去仙法?”
秋狐如实回答,“避免影响让悠在凡间历劫,要是不敛去自身的仙法,怕她历劫回来已是有损仙力。”
狐鹤惊诧地想要自敛神力,秋狐阻止了他,“不,等我们回到所住的府上,借用你的远古神力将它装扮一番,比较体面的好再敛去你自身的仙力吧。”
狐鹤点头,慢慢随他走向他们所住的府上,路上一直问个不停,秋狐便是不厌烦地回答一遍,让他好做接近离悠的准备,以免影响离悠在凡间的历劫。
狐鹤最为不满的是他要当秋狐的小侍卫,明明是离悠的神宠,偏偏为了凡间的离悠而假装是秋狐的小侍卫,这四海八荒还有更狗血的事吗?
狐鹤如是想着,感觉秋狐是占他的便宜,他自然不敢当面骂着,秋狐不傻,自然知道狐鹤在心里无数次诅骂着,但想到往后能够正明光大呆在离悠凡人的身边,狐鹤心情再差也愉悦。
状元相府。
夜深已是子时,相府一片宁静得连风声沙沙作响,伴着梦甜般的夜色已是离悠的未眠,她从床上下来,披着薄纱外衣走到门前,轻轻打开房门,望向外面一片漆黑,只剩下月光隐隐约约地照耀着那未眠的夜。
一声微凉的风吹过,她叹息地抓起衣襟打着哆嗦,走向能看到修寒的那个地方,她内心徘徊着似曾相识的感觉,缠着童时的熟悉,她皱眉想着:见到的他,是我的幻觉吗?
最后的修寒在夜深时却是忍不住再次来到状元相府,没想到她还在那里,他惊诧地看着她背影,他一度怀疑着,她这是等他的出现吗?
他怀着半信半疑的思绪,化去隐身术,现身在她的身后,语气有点温柔地说着,“你是等我吗?”
离悠惊诧得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她抱着惊恐又期待的思绪转身,站在她面前竟是修寒,她无法相信,又如此害怕自己看到的是假象,“你是我看到的假象吗?”
他愣了一下,莞尔而笑,“你6岁大时,我们曾见过一面,还记得吗?”
她有点惊诧,难怪她觉得修寒如此熟悉,像是曾经见过,却无法确认是不是他本人,想到儿时曾是对他童言无忌般的诺言,她脸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她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奇事,言语中有点忐忑,“你……你是鬼魂吗?”
他笑了,笑得让离悠觉得眼前有点晕眩,他的笑却带着那魅惑的眩,在这凡间真没见到像他笑得比女孩还要魅惑的美感。
“若我是鬼魂,6岁的你见过白天的鬼魂么?你试试能摸到我么?”
话音刚落,离悠像是中了邪般的伸手去触及修寒的脸,果然他是真真实实的人,她一触及,手感弄得她有点尴尬地弹开,脸红的清纯,在月光清晰照耀下甚是让人心动。
她躲过他深情凝视的双眼,无法按耐莫名的心跳,说不出是心动还是心惊,“若你不是鬼魂,你怎会进来?而且……你和我第一次见时并没多大变化,你是长生不老么?”
他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得让人无法招架,“你相信我是人间的幸福使者吗?”
她疑惑地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幸福使者?”
他淡淡地说着,“我是凤凰,是你们说的神仙,人间的幸福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