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浩泽看着下面又开始打着嘴仗的两方人马,脸上丝毫不显,心中却十分的满意,这就是他预想的吗?
其实这些都是老狐狸,一个个尸位素餐,唯恐得罪了什么人,所谓的讨论,也不过是将问题摆出来,让 他一个皇帝的做决定而已,丝毫不超一点而心,也不怕最后获罪。
若不是这个孙家志得意满,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也不会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皇上,这次科举,绝对不能交给承郡王!”孙智光第一次和人争长论短,现在的孙家,已经是拔了毛了鸡,吃不吃,就等着皇帝一句话了。
他不得不抛弃以往的原则,主动跳出来,做皇帝的马前卒,来来去去坚持一句相同的话,反反复复的说着,就是 要给上面的主人制造机会。
承郡王也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哼!孙大人光说本王的罪状,却不拿证据出来,本王还要说你故意诬陷本王。”
因为皇帝登基,承郡王带死士进宫,惹怒皇帝,一怒之下,阮浩泽将赵家的势力连根拔起,一直到现在承郡王都只有一个虚职,根本没有任何的实权。
现在皇上好不容易愿意松口,给自己一点儿实权,虽然只是监考的小事,不过承郡王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只要做好了,何愁没有更高的权利?
可这些官员的选拔,无一不是孙家的事情,现在孙家的女儿在后宫恃宠而骄,连龙嗣也没有保住,又要交出前朝的科考权利,孙家必然是不愿意的。
如果真的交出去了,孙家还剩下什么,威望一扫而落不说,连生存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
“你!”孙智光一介文人,向来心高气傲,朝堂的倾轧是绝对行使不来的,现在被承郡王反咬一口,更是怒极攻心,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起伏着胸膛,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孙智光真是恨死自己的妹子了,本来不进宫安安稳稳的嫁人,孙家还是清贵人家,只管天下读书人即可,哪里还用这样日日被人挤兑?
“哼!皇上,这是三年前承郡王选拔的人才,现在又很多外放做官,其中就是十八人在江南落网,更别说还有其他地方的漏网之鱼,臣的府上甚至还有上京告御状的人。”
说道这里,孙智光给了承郡王一个狠厉的眼神,“别以为读书人就没有计谋,刚刚不过是开胃菜,读书人做事从不给人留下狠辣的骂名。”
扭头,孙智光继续道:“五天前,臣的二儿子出门遇见几个黑衣人刺杀一个乞丐,于是一时善心救了回来,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乞丐,原来是乡绅的少爷,被逼的进京告御状,竟然还有人在后面追杀!”
说着,孙智光从怀里拿出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白布,上面的鲜血也变得暗红色了,“这就是那人父亲狱中留下来的证据,请皇上做主!”
小柱子双手从孙智光的手里接过,迅速的回到原位,无声的递给阮浩泽。
“皇上,您过目!”一张不过一尺的棉帛,所述之事却让人心惊胆战。
本就没有想过要将科举的主考官给承郡王,现在出了这事,就更加不会给承郡王了,毕竟赵家可是谋反了,如今能够保一条命已是幸运,还想位极人臣,简直就是做梦。
砰!
阮浩泽看着声声泣血的痛述,一张还算是晴朗的脸,瞬间乌云漫布,简直就是罄竹难书,“来人,将承郡王抓起来!下到狱中,等待这件案子审问清楚再行宣判,科举的事情交给孙爱卿了,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孙家可别吃不完兜着走!”
“哼!”阮浩泽一甩袖子,回了后边,才从嘴角流出一丝笑意,这回要能够将赵家铲除了,倒是少了一个祸害,后宫之中的赵妃也不是个软角色,这次研妃流产,她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狗咬狗一嘴毛,就是不知道她们知道最后结果,会不会气得吐血。
……
“快看,快看,朝廷出公文了!”很多人都站到了粘贴公文的墙外,一个挤一个,但是都不认识字,只能被人推攘着挤开,却不放弃的又挤了回来。
“快,快,念念,到底写的个什么意思啊?”一个站在公文前的人拉着身边的人问道。
“你不懂还挤?服了你了!”书生模样的人摇摇头,还是一字一字的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以来,……”
书生一字字读来,摇头晃脑,直摇得人心慌,旁边的人不耐烦了,“停,停,你先别念了,你这样要念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还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就是皇上下旨让全国开恩科了!读书人又可以考功名了!”读书人也不在掉书袋,三言两语的解释起来。
这样的事情各地都有发生,只有江南才要稍好一些,主要是这里的江南学院,让大多数的孩子都识得几个字,不用去拉着大街上的人问东问西,问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次皇上开恩科,我们江南学院建学之初,是不是也应该派几个人去下场试试?”胡老拂着胡须,看着前面几个学生欣慰的笑道。
“胡老,我们走了,那些启蒙的学子不是没了先生?”
薛诚自从到了江南学院,不能教授那些大一些的学子,不过教几个刚刚识字的孩子还是可以的,而且凡是进入江南学院的人都要学习认字,他倒是有了用武之地,而且这里汇聚了大量的学者,让他也有了讨教之人,不用四海为家的寻找大儒。
“放心,这一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识字了,现在你们也没办法教授他们什么了,就该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愿选择该走的路了。”
胡老一直记得姬青悠对这家学院的要求,从来不是要按部就班的教授科举应试的学子,更多的是为社会输送人才,让乾元各行各业都开始百花齐放。
“你们教的都是艺科班,现在你们走了不过是停下来认字,而他们的师傅就有更多的时间给他们训练了,不耽误什么的!不过你们此去赶考,可不要堕了我们江南学院的名头!”胡老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其实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除了为朝廷输送人才,更加的就是让这些人成为姬青悠的靠山,让她的地位稳固,这样也算得上是双赢的局面。
凡是进入江南学院的人,第一件事要知道就是这所学院是当今皇后开办的,所以他们才有机会进入学堂,才有机会学习以往永远不能接触到的东西,才有机会飞黄腾达,触及他们永远触及不到的东西。
这不能算是洗脑,不过这种选择式的学习方式,的确给他们开了一扇窗,甚至让他们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是,学生定然不会堕了皇后娘娘的名头,更加会让天下学子都知道我们江南学院的名头。”薛诚等人都单膝跪地,做出承诺。
没有太多的誓言诺言,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尽力而为,却道尽了他的选择。
从当年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服,到现在的深深折服,是姬青悠的人格魅力,让这个才高八斗的男子心甘情愿的站在她的身后,做她的基石,让她可以放心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或许别人会认为他傻,一个好好的读书人竟然甘心成为一个女人的仆人,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可是这里的滔天豪情,别人不懂,这里的千古成就,别人也不懂。
江南学院,不仅仅是姬青悠的,也是天下学子的,千百年后,这里定然会是千千万万学子追求知识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