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不理他,又自顾自地道:“你再想不到的,我到你外祖母那边走了一遭。”
“你又哄我了。”黛玉忍不住道:“好好的你往那里去做什么?难不成你竟亲自去说我们的……”话还未毕,黛玉又是娇羞满面。
“我们什么?”水溶笑道:“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黛玉恼道:“你爱说就说,又来问我做什么?”
“我因想着有些日子没见过老太君了,又恰好走到那小门附近,就索性过去看看了。”水溶道。
黛玉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喜色,依旧淡淡地道:“是吗?老祖宗可好?”
“身子好着呢。”水溶忙道:“方才还亲自送我出来。好玉儿,我们吃饭吧,你看我都饿了。”
“你没在那里吃过饭再回来?”黛玉道。
“我哪敢啊。玉儿没说让我在外头吃,我可不敢,要不我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水溶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一边还拿眼睛偷偷看着黛玉。
黛玉见他这样,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有这么凶吗?好了,好了,你也别贫嘴了,紫鹃她们早将饭菜准许备好了,就等你了。”
水溶笑道:“我们一道去吧。”说着便来拉黛玉。黛玉原本还有些懒怠去的,于只得一起去了。
用毕午饭,黛玉问道:“外祖母身体还好?”
“好着呢。”水溶忙道:“我去时正和一大堆人在说话,我也认不全,也不知到底是些什么人。”
黛玉想了想道:“想必是姐妹们并大嫂子、二嫂子了。对了,你说了是从我这里去的?”
“那当然了,我原本就是先到你这里的。”水溶道,见黛玉有些不悦,忙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原就当比别人亲厚些。对了,我在那里还看见你二舅母了。”
“是吗?难得她如今还想着外祖母。”黛玉淡淡地道:“你还看见谁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路上就碰上那府里的宝姨奶奶,似乎是刚从那里出来。还是她带我去见老太君的。”水溶想了想道。
“你和她还真有缘,前儿在外头碰上了。今日又是她带你去了老太太那里。”黛玉假装不以为意地道,却掩不住言语里浓浓的醋味。
水溶一听登时急了:“好玉儿,你可千万别想歪了。我真是无意中遇上她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对人起誓。”
说着便伸起二指,指天盟誓起来:“若我有半句虚言……”
“快别说了,我信你就是。”黛玉连忙过来捂住他的嘴道:“好端端的起什么誓呢。”
水溶有些尴尬地笑道:“我看你不高兴也就急了。”
黛玉心中一动,笑道:“我知道了,必是那日舅舅回去后就说了二舅母她们,所以她们如今不敢不去请安了。”
水溶轻轻刮了下黛玉的鼻子:“还不是你设下的圈套,要不平白无故你请她们做什么?”
黛玉扮了个鬼脸:“这可没我什么事,你可别冤枉好人。”
二人正在这里说笑呢,忽见彩卉匆匆进来。黛玉忙问:“出什么事了?”
彩卉忙道:“宫里来人说皇上有急事找王爷,请王爷速速进宫。”
黛玉听说水擎苍找水溶,也着急起来,忙道:“你快去吧,必是有急事,要不不会这么急找你。”
水溶一面披上斗篷,一面不情愿地道:“有什么事这么急,还找到这里来。也亏他们找了。”
彩卉在一旁陪笑道:“听说到王府去寻了,王府的人说必是到了这里,这才找来了。”
水溶又对黛玉道:“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究竟什么事。”
“你只管去吧,我也正有些累了呢。”黛玉道。
水溶却还只管磨蹭,黛玉只催着他走。好容易出了黛玉这里,水溶倒着急起来,忙飞奔出去。其实他心中知道,若没有紧急之事,水擎苍必不会让人到这里找他。方才不过是怕黛玉担心罢了。
却说水溶匆匆赶到宫里,见水擎苍在那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水溶也顾不上行大礼,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水擎苍见他来了,忙递给他一份奏表:“你看看就明白了。”
水溶连忙展开一看:抬头便是:
臣水渤国国主萧浩上奏天朝皇皇帝陛下:
陛下自登大宝以来,励精图治,革新除弊。方今之时,宇内清澄,四海安定。礼仪之邦宏远运于天下,万国来朝,臣虽偏野小国然久仰中华文明。二十年来,夙兴夜寐,广读圣贤之书。外习君臣之礼,内归孔孟之道。今托陛下洪福,赖祖宗庇护忝居王位,。
然臣有一事请求陛下成全。臣虽继王位,然中宫犹虚,非无淑女只因臣久慕紫云郡主蕙质兰心,宅心仁厚,且天姿国色无人可比,足可为一国之母。臣虽浅陋,却欲求陛下做红娘之媒,牵月老之线。祈下嫁紫云郡于外臣。
陛下乃万古仁圣之君,上体民意,下恤四海。且有君子仁义之风。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若陛下成全外臣,外臣当领表涕零,由是感激。
谨拜表以闻。外臣顿首,再拜。
短短几句话水溶却看了良久,水擎苍长叹了口气:“你看见了吧,如今这水渤国国主萧浩点名道姓要紫云郡主下嫁,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水溶急道:“这可不成,皇上早就下旨为我俩赐婚了,他难道不知道?”
“我也问过他,可他说既然还未正式成亲,也就作不得数。又拿出一张郡主小像,说郡主花容月貌再无人可比。此生非郡主不岂。你说我要怎么办?”水擎苍为难地道。
“什么!皇上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水溶气急败坏地道。
“你先别急嘛。我也没说就要将紫云郡主下嫁。只是水渤国虽是小国,却与我们世代交好,若是贸然拒绝只怕寒了四邦归化之心。如今需要寻一两全齐美之策才好。”水擎苍道。
水溶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那萧浩如何知道玉儿的?”
“或许是朕当初封林姑娘为郡主时惹得祸。”水擎苍抱歉地道:“早知如此,朕就不该那样大张旗鼓的赐封号。”
“我看没这样简单。”水溶摇摇头,你想想那萧浩如何有玉儿的小照?”
“不错,我倒没想到这层。”水擎苍点头道。“看来这其中另有内情。”
水溶脸若寒霜,想了想道:“你还记得从前忠顺王逼婚那时吗,那忠顺王也是拿了玉儿画像来的。如今这萧浩又是如此。”
“我们先不忙在里猜测,如今首要的是想想如何混过这次再说。”水擎苍急道:“这萧浩一副非卿不娶的模样,可怎生是好?”
“这样吧,你先安排一下,我先去会会这个萧浩再作打算。”水溶沉吟道。
水擎苍点点头:“这样也好。明日我就会在宫中宴请萧浩,你明日也来,伺机和他谈谈。”水溶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水擎苍果然在宫中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朝廷重臣来了不少,水溶也早早便到了。席间,酒过三巡,水擎苍笑着指指水溶对萧浩道:“这位便是北静王。”
“北静王?”萧浩迟疑着道:“莫不就是原先赐婚紫云郡主的那位王爷?”
“正是在下。”水溶淡然笑道,微笑着站起身来,冲他一抱拳:“如今也是紫云郡主的未婚夫婿。”
“哼,那可未必。”萧浩有些不屑的道:“我们那里有个习俗,但凡碰上漂亮的姑娘若有几个追求者争执不下时,就以武比试,武艺高者为胜。如今我们既然都衷情于郡主,不如也这样解决。”
“岂有此理!”水溶勃然大怒:“你把玉儿当成什么了?竟然以此定她终身!我告诉你,我和玉儿情投意合,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拆散的。”
“哈,哈,哈。”萧浩轻蔑地大笑道:“别人都说北静王如何神勇,我看不过尔尔。你不敢和我比试就直说,倒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作什么。哼,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子汉。我看你还是趁早将郡主让给我吧!”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殿下群臣不禁皆动容,这萧浩武功在水渤国中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见他这样狂妄,大家既想水溶能出手教训他又怕水溶若是不敌,岂不伤了天朝体面。
“哼,你还当我果然怕了你不成!”水溶心道。当下缓缓出席,冲他一抱拳,彬彬有礼地道:“既然如此,还请国主赐教!”
那萧浩怒不可遏,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水溶胸口打来,这一招当真是神速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水溶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水溶使出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运起“粘”字诀,粘连粘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萧浩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冲,跨出两步,方始站定。
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叫好。萧浩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给他这么一带,这一拳中千百斤之力竟犹如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被自己的拳力带得斜移两步。他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大吼一声,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众人见了他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虽对竞技一途并不了解,却也都替水溶暗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