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不会有一丝……不舍,我……不过,是你分……解毒素……的工具。”青樱说到最后几乎都发不出声音。
福临扔下青樱,望着跪了一地的妃嫔,吼道“说,你们谁对皇贵妃下了麝香,不然朕要你们都去陪葬……”
陪葬?云嫔爬到了福临脚边,反正自己被毒药控制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告发皇后,对阿玛在前朝是否有利,“皇上,是皇后娘娘,她给臣妾下毒,臣妾为了求解药,皇后逼迫臣妾给皇贵妃下毒……”
福临一脚踢开云嫔,粗重的喘息让身子跟着起伏,眼里冒着凶光,“传皇后……”
白静看着皇后走进去,原来是皇后?不是静妃吗?看来历史终究无法改变。
皇后跪在福临脚边,福临蹲下将皇后的领子提了起来,用嗜血的目光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福临声嘶力竭地吼道。
皇后的目光瞟了一眼门外的白静,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事已至此,就让臣妾一个人为您的爱妃陪葬吧。”可惜最终你还是没有爱过我,静妃你都爱了。
福临看了外面的白静一眼,对上皇后皎好的容貌,好一张羞花闭月的脸,装着纯真不染淤泥,当初险些被你骗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潜伏的够深,胆子够大,福临的手收紧了力道,皇后咬唇不在挣扎,一脸从容就死的表情。
“皇上,请您饶了娘娘吧,娘娘您跟皇上说啊,是静妃娘娘,是静妃……”宫女扯着福临的手说道。
听到这福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皇后软软的从福临手中滑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白静。
宫女转向门口冲白静质问道,“静妃娘娘可曾说过,若东窗事发您便一人承担?”
“闭嘴……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说话了。”皇后缓了口气制止道。
“娘娘,奴婢真是为你不平,明明是静妃让您去至皇贵妃于死地,这么大的罪孽,事后却让娘娘一人……”宫女话还没说完……
皇后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你还不闭嘴。”
主仆俩戏演的真好,可是那些话白静确实说过,白静对上福临阴冷地目光,缓缓走了进去,她没有跪下,她发现她有孩子了,之前一直不确定,福临会不会因此改变什么?
“皇后有证据吗,单凭自己的宫女片面之词,就给臣妾按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想必你们是有备而来,白静冷冷地说道,皇后你既然?我们可是一个姓氏啊?
“证据……”宫女爬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是当初白静写给福临的信,里面要福临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请珍惜眼前人,善待皇后,她还小不要扑了静妃的后尘,还有一张药方。
“刚刚云嫔娘娘说是皇后指使,可有证据,你之前毒是在皇贵妃芳诞那天中的,大家有目共睹,太医都替您解毒了,没说你什么时候又中毒了?”宫女转身问白静,“请您告知皇上,此事是否是您一人筹谋?”
“这能说明什么?”福临的声音冷冷响起,他根本不相信白静害死乌云珠,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将乌云珠真刀真枪地来一场。
“回皇上,这封信上的笔迹是出至静妃之手,这药方是静妃娘娘送燕嫔出宫的时候写的,可见娘娘本就精通医术,天花太医都素手无策。”宫女缓了缓,看着地上的盒子。当初这是静妃送给皇后的,皇后当场送给了皇贵妃,让皇贵妃找太医验验,承乾宫的宫女是有目共睹。
“皇后送的那些药材是静妃娘娘给的,静妃娘娘精通医术,各种药材搭配,好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剑啊?”乌云珠的宫女恍然大悟道。
白静顿时明白了,果真是蓄谋已久,“福临,相信我,我没有,而且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只是没有时间告诉你。”白静也没办法了,只好先缓缓福临的情绪,如今他伤心欲绝,白静也许可以安抚他的情绪。想必加上白静的死,福临更不能承受。
贞妃冲了上来,给了白静一巴掌,“你好狠地心啊,你可知道这把利剑刺死的不止是两条人命,还刺伤了皇上的心。”贞妃哭地心力交瘁,胸口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你既然用这种理由骗朕……”福临的声音好冷,好像从地狱发出来一般。对上白静清澈的眼眸,真不知道里面包藏着多少惑心,这种人岂能安睡在枕边,以为你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你和那些女人一样。
他不信,白静咬了咬唇瓣,两行清泪滑落,“太医也在场……”白静话没说完,贞妃立即说道,“皇上,要给姐姐做主啊,姐姐死……的好冤啊……”
心口一阵绞痛,有些站不住,福临赶紧上前一步去扶,贞妃趁机摇着福临的手臂,“你看看姐姐,她就躺在那里,皇上为了维护静妃,都不能还她一个公道吗?你让姐姐如何在九泉之下瞑目?”
贞妃依在福临怀里,福临不想在看白静,幽幽道,“赐鹤顶红……”声音阴冷,决绝,白静你走了朕也不会独活,我们到阴曹地府算个清楚。
白静听后一声冷笑,“赐鹤顶红……”终究还是赐鹤顶红,和历史一样的,静妃好像是在冷宫服毒的吧?早知道如此,中间何必这么多的插曲,“不如凌迟处死来的痛快。”白静的声音比福临还要冷决,迅速说完。
“那是皇上仁慈,你的罪行就算五马分尸都是轻的……”贞妃看着声嘶力竭地叫道,知道姐姐的死是白静所为,更加的控制不住情绪,“皇上……您看看姐姐啊,想想姐姐的孩子吧,她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在贞妃的唆使下,福临也是乱了分寸,白静确实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冷冷地看向白静,“既然你执意要求,朕……准了。”后面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后爬到福临脚边,“皇上,不要啊,请您饶了姑姑……”福临看都没看,一脚踢开,“一丘之貉……”
“来人啦,剥了她妃子服制,拉出去当着姐姐的面,凌迟处死……”贞妃见福临看着白静,怕一会儿不忍心,再说皇上金口已开,不至于在反悔了吧。
侍卫进来将白静押了出去,白静无力地任他们处置,福临看着白静的怨毒目光,那一刻投来的是怨毒,不是之前看到的,娇媚,清澈,生气,是怨毒。
探花和玄烨跑了进来,玄烨跪在福临面前,求福临放了白静,“皇阿玛,求求您饶了静姨吧,静姨真的怀了您的孩子……”
玄烨的话也许让福临有所动容,贞妃赶紧将他拉开,见福临有所犹豫,探花冷冷一笑道,“你既然如此恨她,不如五马分尸来的彻底。”
探花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不是来求情的吗?
“白静认了你,朕可没有,你最好给朕滚边。”福临俯下身子,瞪着他冷冷说道。
探花一把抓住福临的领子,拉近在福临耳边道,“你知道我最喜欢静妃什么吗?最爱她那如斯的秀发,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长发。”探花阴阴的说着,他其实是个侏儒人。
想着白静和一个三十岁的人了同床共枕,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是如何亵渎白静的?福临硕大的眼睛,几乎要越出眼眶一般,“拿剑来。”福临如野兽一般的失吼道。
“你知道那个跪在你面前,口口声声叫你皇阿玛的人是谁吗?”探花用阴冷地表情看着福临,脸上丝毫没有小孩的影子,“你的静妃叫他靖轩啊!”
福临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和她过过七夕吗?上个七夕她是和靖轩一起过的,你知道他们一起共度过多少次七夕吗?”他笑,血从他的嘴里滴落了下来。
福临咬牙用力地将探花往门外推,白静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却看到这一幕,以为探花是和玄烨一起来求情的,福临何必赶紧赶尽杀绝,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白静冲了上前,“你够了,就算下毒的是我,你何必牵扯其他人,有本事你,啊……”当白静反应过来的时候,福临已经将剑拔出刺向了白静,剑,穿过了白静的肚子,那里有他们的孩子啊?
看着鲜血顺着剑锋,滑到福临的手上,顺着福临的手中轻轻滴落,滴在承乾宫的地上,化成无数血花,四周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滴血地声音。
贞妃见势赶紧下令道,“你们还不快动手?”侍卫得到命令,举剑向白静刺去,玄烨失声叫道,“不要……”心中默念道,历史,不是这样的……
玄烨爬起来跑了过去,白静冲玄烨笑了笑,口中溢出了鲜血,“你保重……”白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侍卫拔剑准备反手再来,“不要……”福临赶紧抱住白静软软的身体,双双跌落在地上。
东方玉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白静从福临手中抢走,贞妃赶紧追上道,“给本宫放箭,一个都不许跑。”
福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玄烨,和探花的尸体,他们既然一起睡在白静床上,她的床不是很干净吗?凝视了许久,福临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福临醒来后正好是乌云珠火化的时间,他坐在那里哭地死去活来,还哭晕了好几次,真不知道他是为白静哭还是为乌云珠。
总之整个葬礼结束后,福临将自己关在永福宫,不见任何人,来到白静床边,躺了下去,闭目寻找着白静的气息,都是白静的气息……
福临猛然挣开眼睛,床上只有一个枕头,玄烨是在偏殿睡觉的,福临跑到偏殿,那里有两张床,福临抱头蹲了下去,他已经没有泪水了……
回到主殿翻看着白静的东西,佳人的东西都在,佳人不可一世的话语还在耳畔回荡,福临一拳重重的打在铜镜上,裂痕从拳心裂开,好似一朵撕裂的花朵。
看到从铜镜后面掉下了的一撮头发,浑然不顾手上的伤,蹲下去捡,结发?福临深深的吐了口气,上面还有以干的血迹……
福临将头发放置胸口,走到床边准备躺下,看到枕头也有一撮头发,福临将拿出,这个才有白静的味道,那这个是静妃的……
福临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痛苦,一口鲜血吐在白静被单上,福临连忙擦拭,可是擦不掉,静妃当初是怎么洗掉的?
眼中又重新溢满了泪,紧紧地握住两撮头发,福临将床单洗干净后,去慈宁宫找了太后,那天他们聊了很晚,太后封锁了消息,大过年的?
福临执意要出家,太后让他出去走走,过完年如果没回来,就对外宣布皇上死了,福临告诉太后,立玄烨为帝,加上佟妃和太后辅佐,想必玄烨会比自己做的好。
福临还另外下了一道旨意,等皇上驾崩的消息放出,在和玄烨的旨一起下。
那道旨意很简单,就四个字,贞妃殉葬。
若不是贞妃推波助燃,若不是她咄咄逼人,白静也许不会死……
佛前,那一抹明黄的衣服褪去,发丝飘然落下,手中却紧紧握着,那两份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