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现在除了上朝就是养心殿,也没招任何妃嫔,白静在宫里散步的时候,无意看到乌云珠姐妹占着荣宠,奢侈浪费。表面上是个悲天悯人的贤妃,暗地里还不是如此。当初静妃奢侈只是为了让福临在乎她,她们不过是表面上怜悯苍生罢了。
白静去告诉皇后,让皇后下令从现在开始,整个后宫都喝粥,一直到腊八节,让整个皇宫都为那个小生命吃素求福。
黄玥的事情她难逃其责,量他乌云珠也不敢到养心殿告状。
乌云珠只好去坤宁宫,她如今怀着身孕,怎么可以每天喝粥?
到了坤宁宫,太监拦下了乌云珠说静妃在里面,先进去通报一下。
乌云珠心中顿时火了,“本宫,堂堂皇贵妃还要在门口等着吗?”乌云珠直接走了进去。
肚子太大,不好行礼,乌云珠看到皇后连腰都没弯,“臣妾见过皇后,皇后吉祥!”乌云珠看着坐在皇后身边的白静,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见过皇贵妃,皇贵妃吉祥。”白静没有起身,只是转而对皇后道,“皇额娘病了,最近总是睡的不踏实,昨晚臣妾守了她一夜,不如今晚皇后去看一个晚上?”
乌云珠立马接过话锋道,“可惜臣妾有孕在身,还要协理六宫,不然也应该以身作则给嫔妃们树立榜样。”本宫很忙,照顾太后本就是分内之事,哪有为皇家开枝散叶来的功德无量,“后宫之事向来是臣妾协理,如今离腊八还有两个月,皇后是不是太心急了?臣妾如今上了月子,皇后是怕臣妾操劳替臣妾分担,自然要感谢皇后,可是臣妾就怕这营养跟不上,臣妾身子卑微不要紧,若皇嗣有什么好歹,皇后要如何与太后交代呢?皇上就算不心疼臣妾,也会心疼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白静看着乌云珠冷冷一笑,皇后替你分担?“皇贵妃是希望孩子有什么好歹吗?如今皇贵妃上了月份,应该克制饮食才对,这是第一胎,若胎儿太大变加重生产。你刚刚不是也说了,自己卑微不要紧,也是你受些罪没什么,一切都以皇嗣平安为主。”黄玥肚子里的也是皇嗣,这罪孽我们一人一半好了,“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体恤百姓,关心民间疾苦,将腊八节传承下去,皇上也是以身作则,与皇后一起与民同受,怎么可以因心痛爱妃,辜负了皇后一番苦心。”白静顿了顿,继续道,“妹妹,知书达礼,又身居高位,就算辜负了皇后娘娘,也不该辜负释迦摩尼菩提树下的感悟啊!”
乌云珠冷笑道,“静妃姐姐难道不知民间腊八节,只有腊八当天吃腊八粥,在说,当天也有吃其它东西,您又何必把它当成一件大事容重操办。”既然拿着鸡毛当令箭,拿皇后来压本宫。
白静缓缓回道,“那也许是因为,人们并未领悟到腊八节的真谛,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在腊八那天,会请群妃一起感悟,还请皇贵妃妹妹以身作则一同受教。”
“妹妹恐怕有负皇后娘娘的苦心了,那是妹妹妊娠已满,为皇家延绵子嗣,应该向送子观音还愿。”乌云珠略带讽刺的说着,你们估计连还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感悟释迦牟尼。
“这是静妃刚刚替本宫挑的药材,都是一些补药,皇贵妃不妨带回去,问问太医能用的先用,不能用的就放着月子的时候补。皇嗣自然重要,姐姐替皇家开枝散叶也是功德无量,后宫姐妹应该以和为贵,那样皇上也可安心治国。”
乌云珠和白静都诧异地看着皇后,你不装了?这么识大体,让我们这些姐姐还怎么混。
“听说静妃姐姐最近睡不好,如此诚心礼佛有没有好一些。”皇贵妃莞尔一笑道。
“妹妹还是多关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吧,礼佛只是求心安,妹妹拜的是观音,岂能知其中深意。”白静不屑回道。
乌云珠生了个四阿哥没参见腊八节,孩子出生便没有哭声,白静早就知道活不过满月。这孩子是个脑瘫,只是他们夫妻俩心照不宣罢了。福临为此大赦天下,封了亲王。
腊八节如期而至,群妃也相继来了,乌云珠月子没做好,如今一直病着,此时不夺权更待何时,虽然他们董鄂氏已经不是当初那般风光无限了。
这后宫之权本来就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打着佛家的旗号,真是顺利不少,太后和福临也到了,一一就坐吃粥,云嫔好像很不爽,能爽吗?怀着孩子吃了两个月的粥。
“今天,请各位姐妹来,就是为了总结这些日子吃粥的感想。”皇后站起来道。
“有什么感想的,偶然喝喝粥也不错。”一个答应小声道,不过是吃个粥还谈感想,如今皇后是熬出头了,当然很有感想。云嫔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人越来越憔悴,好像和皇后站一线了。
“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感悟,创建了腊八节,就是为了让后人记住食物的来之不易。”皇后的话没人理会,桌上的人一片安静,埋头吃着粥,怎么?喝了两个多月还没吃够啊?
“皇上,您知道释迦摩尼吗?”白静问道,不就是儿子快死了吗,以前不是没死过,他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黄玥的孩子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佛教的创始者。”福临回了句,继续吃粥,外界几乎和他都没关系。
“释迦摩尼为了解决民间疾苦,救百姓于水火,在菩提树下苦思六年,每天只吃一粒糙米和粟米,然而在农历腊月初八那天感悟,所以百姓煮了碗粥给释迦摩尼,释迦摩尼圆寂后人们在每年的农历腊月初八都吃腊八粥,为了祭奠释迦摩尼感悟的真谛。”皇后继续说道。
“看来,释迦摩尼是彻底的悟到了食物的可贵。“白静接道,不让她们饿饿肚子怎么知道,民间疾苦啊!
福临端起碗,粥不小心撒到了桌上,福临赶紧用手抓起,扔到白静碗里,“朕也感悟到了,粒粒皆辛苦,别浪费,浪费是可耻的。”白静无语的望着福临,你活过来了。
粥宴快结束的时候,承乾宫宫女来报,荣亲王夭折了,夫妻俩双双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
没过多久乌云珠也香消玉殒了,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命运。
福临听到后当场晕倒,贞妃一时喘不过气来也晕过去了,董鄂氏倒台了,白静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除了担心福临之外,还以为她的死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没想到心中还是不免沉重。
福临醒来后乌云珠已经穿戴好,准备入殓,承乾宫里愁云惨雾,跪了一地,福临冲了进来,眼里漫着血气,“哭,给朕使劲的哭。”福临咆哮着,在承乾宫来回走着。
嫔妃们都跪在那里,白静就站在承乾宫的大门前看着这一幕,这才哪到哪啊,一会儿火化场面那才壮观。福临你当真这么痴情吗?真的会为她抛江山,弃爵位撒手西去吗?
早就知道的结果,想着下一刻,想着明年的正月初七早上,白静的眼眶溢满了眼泪。顺治皇帝的那首《出家竭》,听不出半点是为了乌云珠,好像是因为多尔衮的因素更多一点。
白静站在夕阳下,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伴着光晕人有些梦幻,看着那个她爱着的男人,为别人的女人伤心欲绝,她的心都在颤抖,突然好羡慕乌云珠,她就安详的躺在那里,音容宛在。有个人可以用生命去爱你,也是不枉此生了。
“太医,说……皇贵妃怎么就突然死了?”这话福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不大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目光好似要将人活吞了一般。
太医赶紧跪下,额上既然有了汗珠,颤抖道,“回……回皇上,娘娘,娘娘的死有蹊跷……”太医心惊胆战地抬眸看着福临。
福临站了起来,吼道,“说,敢隐瞒半个字,朕将你碎尸万段……”霸气的声音在承乾宫里回荡,听着震人心魄,让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回禀皇上,之前娘娘体内既然有麝香,微臣一直找不到出处,荣亲王……”太医声音几乎都在颤抖,皇贵妃就是思念荣亲王过度,加上这些年协理六宫,身子早就不行了。
“樱贵人……”福临怒视着青樱吼道。
“没有,臣妾没有。”青樱幽怨的看着福临。
福临上前一把掐住青樱的脖子,用带血的目光对上她一脸无辜的眼眸,“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福临气得手几乎都在颤抖,手上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