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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静妃的婚姻

福临想起那个小偷便放开孟古青去追,孟古青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追了上去,追到一片空地的时候,孟古青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骏马应声而来,她潇洒上马,双腿夹了一下马腹奔驰而去。

孟古青的马术惊人的好,从福临身边一跃而过的时候,那三千发丝在风中如流水一般。只见孟古青迅速调转马头,附身夺过小偷手中的荷包,发丝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着她身子移到原位,它们也乖乖散落肩上。

做完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孟古青下马将另一个荷包还给福临,冲他柔美一笑。

“名花……倾城……两相欢。”福临忘情地望着孟古青。

她不懂这些,刚刚那句也不懂。孟古青准备回客栈,可是这荒郊野外的,马儿自己跑了,孟古青无奈转身,冲福临问道,“公子,知道回去的路吗?”

福临缓缓上前,凝视着孟古青,他怎么知道呢?被福临看的脸红,才赶紧移开视线,这时偏偏下去了大雨,福临护着孟古青到附近的庙里避雨。

福临生了一堆火,看到孟古青缩在一旁,紧张望着自己,便让她过来烤火,都入秋了刚刚还淋了雨。

孟古青手中握住发簪,胆怯的不敢靠近福临。福临迎上一抹浅笑,“七夕之夜有幸相识,敢问姑娘芳名。在下姓罗,你叫我富宁就好。”

“吴静儿……”富宁,罗富宁,不知道福临表哥见到我,会不会是这般深情的望着自己,想到这孟古青不由得笑了笑,在火光中如梦如幻。

“蛇……”福临紧张地嗓音打破了宁静,孟古青尖叫起身,以为福临要干嘛,用手中的发簪指着福临,福临打开扇子,在空中一闪,蛇被劈成了两段。

孟古青看着地上还在游动的蛇,吓得丢下发簪,跑过去抱住福临,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孟古青感觉血液一阵一阵的涌到脸上,离开福临的怀抱,冲福临欠了欠身,“谢谢罗公子救命之恩。”说着孟古青就往外跑。

望着孟古青的倩影,捡起地上的发簪,上面还留着佳人的发香,与温度。

婚礼如期举行,孟古青怀着满心欢喜进了坤宁宫,可是她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一身龙袍的人缓缓走近,心几乎要跳出来了,十一年了,每天都在想像你的样子,“表哥,是你吗?”声音欣喜,期待。

许久,福临的声音沙哑的响起,坐到孟古青身旁,“是……”沙哑,无奈。

喜婆道,“请新郎用秤勾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福临用手掀开了喜帕,“是你?”几乎异口同声,为何偏偏是你,难道那晚真的是多尔衮设下的局?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喝了合卺酒,合欢花开共长久。”喜婆端来酒杯。

孟古青和福临一起端起酒杯,当她满脸微笑的看着福临的时候,福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孟古青的笑停在脸上,手僵在空中。为了不失礼只好笑了笑呡了一小口。

宫女上前准备行结发礼,福临看着绑着礼花的剪刀,手不由得握紧,“你们都出去吧。”

宫女们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孟古青,给她换了一件鲜红的寝衣就出去了。

福临走到殿中,看着燃烧的龙凤喜烛,许久,孟古青感觉一丝冷意,便唤道,“表哥,我们还有礼仪没有完成。”

“结发礼……”福临一声冷笑,将盘中的剪刀拿起,剪下一撮头发洒向蒙古青,“这回你满意了吧,你们都满意了吧?”

孟古青一脸惊恐地看着福临,他怎么了,生这么的气,见福临欲走,赶紧叫道,“等等,明天臣妾该如何对皇额娘交代?”孟古青举起手臂上的朱砂痣,红纱下包着雪白的手臂,还有那一处刺目的殷红。

“你不配叫皇额娘。”真是煞费苦心了,福临冲上前将孟古青压着身下,对上她惊慌地眼神,反手将剪刀刺进了她的手臂,狠狠拔出,起身潇洒离开了坤宁宫,你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

为什么皇额娘要和多尔衮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合起来算计朕?如今朕是一个任你们左右的傀儡皇帝,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手潇洒一挥将发簪抛进了临渊池,福临悄悄回到养心殿宠幸了一个宫女,那一夜他一直在宣泄自己的情绪。

孟古青躺在床上,今天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婚礼,她做梦都没想到回事这般田地。刚刚已经察觉福临的不对,想必是许久不见换了性情,他是九五之尊,君临天下难免有脾气,可是他既然抛下那一句,你不配,扬长而去。

孟古青起身看着满床的血迹和发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一根一根的捡起床上的发丝,那是福临表哥的,在梦里几度触摸过的头发,今天却这般散落眼前。眼里渐渐盈满了雾气,凭着感觉去捡,捧着那一撮带血的秀发,眼前却模糊的看不见。

早上,福临在慈宁宫门口等孟古青一起进去请安,见孟古青走近,便略带讽刺的说道,“皇后,昨晚朕宠幸了巴氏,你去给她安排一下位份。”

孟古青对上福临冷峻的目光,泪水无法控制的涌了上来,“如果,皇上不满意这桩婚事,为何不退婚?”咬唇不让眼泪滑落。

“退婚,朕有那么傻吗?蒙古骑兵是大清的坚强后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娶个女人而已,你们要的,朕都做了。

“你分明是乘人之危。”泪水缓缓滑落脸颊,心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反复撕扯,痛到不能呼吸。

福临拉过孟古青的手,“你没有资格对朕大呼小叫。”福临将她拉了进去。

太后和吴克善都满心欢喜地看着这对新人走近,请安奉茶完毕,太后察觉了孟古青的不对劲,“皇后,怎么了?”明显就是刚刚哭过,“福临欺负你了吗?”

“姑姑,没有……表……皇上怎么会欺负我呢?”孟古青躲闪着太后的目光。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要叫皇额娘。”太后上前扶起孟古青。

“啊……”手臂传了一阵疼痛,“我,儿臣还不习惯。”太后看着孟古青,碍于吴克善在场也不好明说。

福临发出一声长叹,他以为孟古青会告发自己,可是没有……

“哥哥不如去和多尔衮喝两杯吧。”太后明显是支开吴克善,吴克善走后,太后质问道,“青儿,喜帕你做了手脚。”太后让苏麻将喜帕给孟古青,明明没有圆房,还弄伤自己替福临瞒着。

福临看着那方喜帕,昨晚他故意将血洒在喜帕上,现在怎么没有一丝血迹。她不懂吗?还是只知道朱砂的转变,昨晚她都在干嘛?洗喜帕?而朕呢?错了,错了,也许打从一开始便是错的,那晚七夕佳节,你说你叫静儿,那时候便错了。

从那以后福临对孟古青都是礼尚往来,表面上相敬如宾,却从未踏进坤宁宫一步。元宵佳节那日太后让孟古青与福临同桌用膳,今晚一起出宫,找回当初的记忆,太后让福临将凤求凰的发簪送给孟古青。

可是那晚福临带着发簪出宫了,将孟古青留在慈宁宫和坤宁宫的路口,月光下倩影悠长,福临,真的没有想到,我连你的背影都触摸不到,再也看不到你像儿时那般冲我笑了。

孟古青就站在宫门口等着福临回来,就算他回来不会到坤宁宫,她还是要等,等他平安归来……

可是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旁边那个插着凤求凰发簪的女子,和他依依不舍的分开了两边,那个不是镶亲王福晋吗?捂着胸口,平缓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孟古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看着那把古筝,用剪刀剪断了琴弦,本宫发了三年的时间学琴,本想进京为你弹奏一曲《龙凤呈祥》,看来此生你是不想听了。

博果尔死后不久,福临便封了镶亲王福晋为妃,孟古青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在封妃当日给乌云珠下毒,福临误饮毒药,为了让废后的旨意更名正言顺,福临便说是给佟妃下的毒,如此又多了一宗罪。

当孟古青绝望地看着福临,用空灵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的我的名字吗?”想必你是忘了,罢了,我们都长大了,你在也不是当日护着我和博果尔打架的表哥了,孟古青喝下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当它穿过喉咙,孟古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再也不用费心去想福临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科尔沁的天很蓝,她又可以奔跑在草原上,福临依旧是她追逐的少年,草原回荡着爽朗的笑声,此梦不会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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