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想起这个事情,阮筝郁闷得想去死。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想见。房门外头徐天颂很有耐心地一边敲门一边哄她:“行了,别郁闷了,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嘛。你今天吹了风,又睡了沙滩,身体里进了寒气,还是出来喝点热汤暖一暖的好。回头感冒了更受罪。”
阮筝缩在床上死命揪着被子咬,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徐天颂确实是在关心她,可这关心的话听在她耳朵里,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他当然说起来轻松了,今天他可是爽到的那一个。阮筝还记得完事之后他从沙滩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的轻松样儿。他那喷出来的东西还沾在裤子里,他居然也不以为然,还有闲功夫还跟自己亲嘴儿。
阮筝当时满手的粘液,气得一把推开他,直接冲进海里洗手。这王八蛋就悠闲地荡了过来,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这么多子孙后代都让你给洗没了。”
一想到这里,阮筝又摊开掌心去看自己的手。她回来后都洗过三回澡了,可还是觉得手心里粘糊糊的。那种微温而粘腻的感觉怎么也洗不去,她甚至觉得他那玩意儿还被她握在手里呢。
这混蛋这会儿洗干净了,换了衣服裤子,又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来她门前装好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逼到今天那种窘境的。更可恶的是,他还站在门口大喇喇地广播前情,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怎么又发小孩子脾气了?刚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逼着我求你来着。做都做了也别不好意思了,你肚子不饿吗,从早上到现在你没怎么吃东西吧?”
“气都气饱了!”阮筝冲着门口大吼了一声,蹭地一下跳下了床,一开门直接把徐天颂拉进了房里。
不能再让他在门口胡说八道了,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下去,回头整个公司的人都该知道今天他们两个在岛上做的下作事儿了。节操这东西,就是这么胡乱掉一地的!
徐天颂成功进了阮筝的房间,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一脚把门踹上,直接扑过来就抱住了阮筝:“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今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逼你的。反正你迟早也会是我的人,我这么做是太心急了点儿。”
阮筝听他认罪态度良好刚想要原谅他,一听后面的话又炸起毛来:“谁说我会是你的人。徐天颂,今天在岛上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没顾得上回答你,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阮筝是绝对不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吻了上来。徐天颂根本不听她说的那些,直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阮筝身上不太方便,但他还是很想吃她豆腐,哪怕是过过干瘾也好。天知道他想要她多久了,每次都是横七竖八的事情跳出来搅局,他为此已经郁结于心很久了。
阮筝被他吻得七晕八素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边,腿肚子一软直接就摔进了床里。这一下摔得不太疼,软软的还挺舒服,但却令她瞬间清醒了起来。她立马扯着嗓子喊停:“徐天颂,咱们能不能好好对话一次!”
“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我已经放开你的嘴了,你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你说话还得用脖子不成?”
阮筝瞬间无语,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徐天颂,你上辈子属驴的吗,这么犟!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我今天必须得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不能嫁给你,真的不能。”
“这个问题咱们今天先不谈。”徐天颂利索地抓住阮筝的两只手,直接将它们架到了她的头顶上。然后他半撑起身体,一脸严肃地望着阮筝,“咱们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谈,谈什么?”
徐天颂一双眼睛立马流露出深情而浓烈的目光,阮筝看到他的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了一记口水。然后那张精致如刀刻般的脸就直直朝她凑了过来,掠过了她的嘴唇,直接凑到了她的耳边:“午饭吃什么?”
“什么?”
“我问你,午饭想吃什么?我饿了,你难道不饿吗?”
阮筝确实饿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肚子已经抢在前头发出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响声。屋里顿时静默了三秒钟,随后便听到徐天颂放肆的笑声。他笑得实在太欢,直接就从阮筝的身上滚了下去,躺在她身边揉按着太阳穴。
阮筝简直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一脚将徐天颂踹下床去,语气里充满了怨毒之气:“这还不得怪你,好好的玩什么浪漫。庄严来找我的时候,我连早饭都没吃。在岛上别说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有。你有那笑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给我弄点吃的来。”
徐天颂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拉着阮筝就下了床。阮筝慌慌张张地穿着拖鞋,一只勉强套上了,另一只只能拿在手里,就这么稀哩糊涂地让徐天颂拉出了房间。
两个人一路小跑回了徐天颂住的那栋楼,直接就进了厨房。
阮筝看着满厨房摆放的各色食材,扭头问徐天颂:“这是要干嘛?”
“做菜啊。”
“你做吗?”
“不,是你做。”
阮筝不由愣住了,她还在那里发呆,徐天颂已经自说自话拿了围裙来给她系上了,同时不忘提醒她:“你还欠我一顿饭,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了。”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徐天颂说得咬牙切齿,手里的动作不由加大了力度,那围裙系得阮筝几乎喘不过气来,“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有人答应过要给我做顿大餐。可后来怎么样,她偷偷跑出去和个小男人约会,就坐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广场上,还和对方接了吻。这顿饭一直欠到今天,也该还了。”
他这么一说,阮筝还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和徐天颂一直过着暧昧不明的日子。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好感,却都碍于彼此的身份没有明说。那时候阮筝天天给徐天颂做美味佳肴,她确实答应了给他做顿情人节大餐。可后来顾知桐来了电话,马警官他们的案子露了底儿,阮筝只顾着去安慰他,就把做饭的事情给忘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复杂而凌乱了。她在广场上让徐天颂抓了个正着,强行带回徐家后差点被他侮辱。混乱中她哮喘发作被送进了医院,从而得以有机会实施那个报复计划。在搞倒了杜兆年和刘长远之后,她和徐天颂正式决裂。她再次因脑震荡住进医院,后来又逃了出来,在顾知桐的帮助下开始重新生活。
可是命运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兜兜转转之下,她又回到了徐天颂身边。她欠他的那顿饭还得还。好像过了这么些日子,一切都没怎么变。她依旧和徐天颂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想要报复他的心情越来越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并不是她不再恨他了,只是她开始认清现实,知道了自己和他巨大的差距。现在的她,心里没有一点胜算,就算拼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似乎也占不到一点上风了。她一边切菜一面回头去看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徐天颂正靠在吧台上喝酒,他微微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像是感觉到了阮筝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阮筝,你喜欢顾知桐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阮筝吓了一跳,手一歪,刀刃就这么擦着她的皮肤划了过去。徐天颂放下酒杯过来查看伤口,一道一厘米长的口子正在往外冒血。他很自然地就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一下,姿态优雅表情暧昧。
“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慌成这样干什么。你放心,就算你说你喜欢他,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因为他是警察吗?”
徐天颂笑着拧开水龙头,替阮筝洗干净手指,又抽了几张纸巾来按住她的伤口:“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
真够自大的。阮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实回答道:“说实话,我对他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我不讨厌他,甚至很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他很阳光,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没什么负担也没有烦恼。”
“只有这些?”
阮筝感觉到徐天颂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那目光里带了几分逼迫的意味,像是一定要挖出她内心最隐秘的想法。阮筝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不只是这些。顾知桐很年轻,年轻跟阿琛差不多大。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个姐姐,而他像个弟弟。你知道,我本来应该有个弟弟的,可他命不好,没到四岁就死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很遗憾。徐天颂,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妈不会死,我弟弟阮笙也不会死。所以你今天跟我求婚的时候,我心里很纠结。因为这两点,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你。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答案,不管你听还是不听,这都是我的答案,永远也不会变。”
这顿迟来的情人节晚餐,两个人吃得都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