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刘氏讪讪地说:“还没呢!”
“这孩子有出息,亲家母可千万别给随便说个小门小户的,没的埋没了孩子,过个两三年,等家里的哥儿有了出息,她的身份自然就水涨船高了,到时候再说亲也使得。”她的话也不能说得再透了,就看这妇人的智慧了。
顾清玥爽朗地笑着走过来,“可不是夫人说的这个话,舍妹如今才十五岁,不过还是个孩子,依我说在家里教导两年再出门是最好的。”
顾刘氏见两位夫人都和蔼可亲的,也不就那么局促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我这女儿最是能干了,如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指着她打点呢,嫁得太早,我也舍不得。”
江惋若笑着说:“亲家母可真是会生养,家中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争气,日后肯定都会有大出息。”
顾清梅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听这种话,便不合适了,于是起身道:“娘,您陪夫人说话,我去瞧瞧乡亲们那边是不是还需要照应。”
说着,她冲江惋若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刚刚走出戏园子的大门,她便觉得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她蓦地转了个身,就见到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这小姑娘身上穿着一件长身的棉裙,外边裹了件火鼠皮的大氅,笑眯眯地看着她,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这姑娘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她迟疑着,因为今日来的客人太多了,所以她大多都认不出来。
这姑娘冲她眨了眨眼睛,“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帮人传个口信,有人在后花园的井台边等你。”
她纳闷地问:“是谁在等我?”
这姑娘卖了个关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顾清梅想了想,本能地感觉这姑娘出现得有些诡异,于是摇了摇头,“对不住姑娘,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去告诉约我那人,有什么事情到前边来找我。”
“喂!”那姑娘闻言顿时立起了眉毛。“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把人家的心意当成****,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顾清梅顿时怒道:“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走,我带你去找你家长辈,我倒想问问你家的长辈,是怎样教导你的?一个姑娘家,行事怎么这般鬼鬼祟祟?”
说着,她便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
那姑娘没想到她居然对这样的约会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再加上听她说要带自己去见长辈,明媚的一张小脸蛋上顿时露出惊慌的神情,用力地将她的手甩开,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顾清梅作势追了她几步,她却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得更快了。
顾清梅见她飞快地跑不见了,不禁停下脚步,暗暗沉思,实在是搞不懂对方的来意。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便是这个姑娘对她绝对没有善意。
却见一道俊朗的身影从墙角那边绕了过来,顾清梅笑着迎过来,“你一个男客,到这里来干吗?这戏园子里边可是招待女眷的。”
慕容羽笑道:“我想过来瞧瞧你,外边这么冷,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跑出来吹风,把脸吹皴了怎么办?”
顾清梅抿着嘴唇笑了笑,扭脸看看戏园子的门口,看见也没什么人,于是开口笑道:“你都跟你娘说什么了?刚才拉着我好一顿夸,夸得我在屋子里坐不住了,赶紧出来躲躲臊。”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什么都没跟她说过。”慕容羽牵了她的手,觉得她的小手冰凉,便带着她回到她自个儿的屋子里。
因为她的院子里有太多的金银珠宝,所以是今天唯一一个没有招待客人的院子。
如今云深可是再也不敢随处乱跑了,除非确定院子里有人,不然的话,是绝对不会离开顾清梅的屋子的。
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云深一声不吭地去沏了两杯茶,给二人放到桌上,然后问道:“小姐,用燃炭吗?”
因为今日给顾清阳办喜事,她忙得要命,所以屋子也没点炭火,准备办完喜事回来休息的时候再点。
于是她点点头,脱了自己身上的大氅后,又帮慕容羽吧大氅脱了下来,随口应道:“把炭火盆放在卧房里,你再去厨房,帮我们拿些热汤饭来。”
她想了想,又道:“再烫一小壶状元红。”
云深应了,便去准备炭火盆,却见顾清梅找了个围裙戴上,自己动手,来到院子里的小柴房,抱了一大捆麦秸进了屋子,然后拿了个小杌子坐在炕边上,竟然自己烧起了火炕。
她不禁有些诚惶诚恐,“小姐,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了。”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若是你回来了,再帮我烧,我现在烧一烧,也能暖和些。”
云深一看她坚持,只得转身离开了。
慕容羽脱了鞋子,盘腿坐到炕上,将手肘撑到大腿上,一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她找着火折子,打开后轻轻吹了吹,把火引着,橘色的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孔上,隐约可以让他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点燃了一些麦秸,然后将燃着的麦秸塞进炉膛,冰冷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热气。
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看的她毛骨悚然的,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顾清梅觉得,这男人可真是自己的克星,随便说句话就能把自己噎个半死,干脆气呼呼地低下头,不肯再理他。
慕容羽西下看了看,在炕上站起来,走到炕琴那边,打开炕琴自己拿了两床被子出来,堆在炕头上,然后舒服地倚了下去。
顾清梅担心他这样躺着会着凉,便去衣箱上拿了他的大氅给他盖到身上,“屋子里这样冷,你就这样躺着,也不怕冻病了。”
慕容羽翻了个身,脸冲她,笑吟吟地开口道:“我听刘掌柜说,单是你出样子做的那些貂皮大衣,便赚了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