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尔斯看着缪丽尔的身影立于窗前,几分惊异地问道,“哦,缪丽尔大人,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不,您的身体甚至还比不上我。”
“我很好,奈尔斯,”缪丽尔不希望奈尔斯阻拦她,即使她知道奈尔斯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还是尽力消除他的犹豫,“你不用担心。”
“大人,我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奈尔斯的态度很坚决,“我不会的。”
“奈尔斯,你明明心知肚明。”缪丽尔说道。
奈尔斯却依然难以统一缪丽尔的决定,“不,缪丽尔大人,请不要……”
缪丽尔知道无论她怎么劝奈尔斯,都难以令他同意。“奈尔斯,世上没有谁比你更了解我。你对我提出如此忠告,我却不会全听你的,十分抱歉,我从未把你当做奴隶。但是,奈尔斯,现在,这是主人的命令。”
奈尔斯低下头去。不,缪丽尔大人,您怎么能如此伤害自己?
利兰德随意披了一件大衣。7月,爱丁堡的阳光正好,伴着青草气息的风吹起来,让还未好全的利兰德还是感到有些冷。他坐在床上,因为林多那敏感的情绪,心情有些烦恼。或许,林多真的是长大了吧,她用有了自己的思想,但却又像小孩子那样因为一件事情而生气恼怒。他本来想问林多一件事情,但是林多那么难以忍受地走了,看来他是没有机会问她了。
利兰德把木板放在膝盖上,手臂压着木板。他把墨水瓶搁置在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打算给尤兰达回信。他不知道尤兰达什么时候会收到这封信,总之他的感觉并不那么好。尤兰达要是迟迟得不到回音,恐怕是要责怪他哩!
我亲爱的妹妹尤兰达,
很久没有再见到你了,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你抓着船舷大声呼唤我的名字的模样。很对不起我急匆匆地把你推上了船。
已经7月了,爱丁堡的天气不算寒冷,就像你所熟悉的曼彻斯特一样,草长莺飞。我已收到你的来信,你的信上说,你对范迪门地十分满意,迪伦和他的家人对你也很友好。听到你的消息,这实在太令我惊喜和高兴了。我可没有骗你,那里的美景是否和我说的一样?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满身是刺的客套话。不过可别把我的信揉成一团扔到角落。
缪丽尔大人的“试炼”结果即将出来了。在这场“试炼”中,我失去了我从小最重要的朋友,尼古拉斯。实话告诉你吧,尤兰达,我流着悲哀的泪水,为尼古拉斯突如其来的死大病了一场。不过,别露出烦恼担心的表情,我最爱的妹妹。我现在除了感到有些冷以外,已经没有大碍。唔,我可以想象你嘴角向下撇的模样了。尤兰达,尽管我去年才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尽管你有些无理取闹(可千万不要生气),或者还有点依赖别人,但是我还是衷心地祝愿你快乐,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你的天真活泼是你最美丽的地方。
愿你好好度过在范迪门地的日子,等到事情都结束了,你曾经居住的这片土地会获得新生,露出可爱的模样,那时你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在那之前,不要回来,就尽情地享受范迪门地的风光吧,我可有些羡慕你,或者有一天,我也能登上船,吃着苹果馅饼,去领略范迪门地的美丽。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停笔了,否则那信使会因为厚厚的一沓信笺而吃不消的。
我会活下来的。愿你安好,我永远爱你,我的妹妹。
你的,
最爱你的哥哥利兰德
1747年7月8日
当他仔细地把信卷起来,用绳子扎起来。只有吸血鬼法院、血供工会和一些王公贵族才用信封来为信的内容保密。刚才尤兰达用信封,边角都有些地方没有切割整齐。利兰德亲自叫了一名信使,因为外面有些凉,利兰德从门缝里露出一个头,拜托他帮忙把这信送到塔斯马尼亚岛去。那信使一开始还面露难色,觉得塔斯马尼亚岛太遥远了,但最后在利益的驱使下,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利兰德,过来。”奈尔斯经过时,对利兰德招呼道。
利兰德抱着一丝疑惑。奈尔斯递给利兰德一杯红茶,说道,“你把它喝了,另外,牛奶在柜子里,记得把柜子门关上。还有,那牛奶是凉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说着他端起桌子上的那杯茶,那股热气飘上来,让他感到十分温暖,却又仿佛对那冰凉的牛奶有些心悸般,他不打算加牛奶了。
利兰德浅浅尝了一口,这红茶的味道有些怪异,但并不难以下肚。“奈尔斯,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味道奇奇怪怪的。”
奈尔斯冲洗着茶杯,说道,“利兰德,你信任我吗?觉得我会下毒害你吗?”
“不会。”利兰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却又对奈尔斯的问题感到十分诧异。
奈尔斯此时转过身来,看着利兰德,“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你可不能成为我们的拖累,利兰德,别整天病恹恹的。”
“我知道,谢谢你。”奈尔斯走出去后,利兰德低声说着。接着,他望着那杯还只喝了一口的茶,猛地一闭眼,把一整杯红茶快速地都灌入嘴中。刹那间,那股古怪的味道就充斥在唇齿之间,既陌生却好像又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啊,真是奇怪啊,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