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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张那点事

后来,我们都听说了,这小子有福,娶了个老婆有背景,听说她的叔叔是人大主席,虽然不算是个有实权的官,但是,对于这条街上的百姓来说,的确是个大官了,恐怕还会以为跟总书记一样大的官了。

这小子很会耍手段的,在这条街上受他恩惠的人也不在少数,民众总是会被那些小恩小惠所迷惑,所以,现在这条街上对他感恩戴德的人不在少数。就如拆违事件,大家都拿他当挡箭牌,他也乐滋滋的……

李羿天在牛志平的叙述里,拼接出了餐馆李老板的大致情况。不就是原先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得了道开起了餐馆,再后来为了改变之前自己的形象,耍些小手段,让人家对他的感观有所改变嘛!

他最大的靠山的就是那位叔叔对吧?但是,李羿天却在怀疑那位李老板所说的内容的真实性。堂堂一个人大主席,他会任由自己的亲戚胡闹?并且出面为他说情?就算他不怕弄丢了自己的饭碗,但是,他难道会一点原则性都没有吗?如此没有原则性的人,他又凭什么可以坐到人大主席这个位子上?

所以,他是表示怀疑的,但是,不管真相如何,要想办法把这条街治理好才对。打蛇打七寸,既然他是问题的核心,那首要的是拿他开刀。强拆一定是不行的,那就用怀柔方案吧!

“怀柔?兄弟,那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谁也拿他没办法。分队为了把工作做好,曾经找他商量,说他的损失由城管队承担,让他配合一下,他都不乐意呢!”

“既然这样他不乐意,那就啥也不要给他,而且,还让他自己拆去……”

李羿天扔下这句话,掉头就走。牛志平听他说这话时直摇头,这话可大破了天了,咱们想尽办法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他自己拆了去的。

“牛哥,别摇头了,事在人为嘛!”

李羿天满不在乎的说。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牛志平跟在他的后面直摇头。

李羿天忽然被一辆三轮车拦住了去路,他抬头细看惊喜满脸:“张哥,你怎么在这?”

车上的男子促狭的笑,声音“嘎嘎”的,跟只公鸭一样。

“兄弟,这话得我问你,你怎么会来这?你哥我现在不干小买卖了,太埋汰人,我听你的话,找了份工,就在这家餐馆里,帮他们打打杂,送送外卖。虽然在时间上不那么自由,但是,安稳呀!”

“那敢情好!你跟嫂子都需要安稳。对了,你说的就是这家餐馆吗?”

“是,走,往里面坐坐,今天张哥请你喝两杯……”

张哥很热情的把俩人请进了餐馆,对一旁的服务生说给我的客人上俩菜吧!服务生答应一声进去了。

趁着这当口,李羿天打量起这家餐馆来。

看得出来,他的本家还是很用心的在经营着这家规模不算太大的餐馆。店堂里窗明几净,一溜儿餐桌餐椅被蒙上了暗红的套子,陪衬着雪白的墙壁,令人耳目一新。

亮闪闪的餐具摆得整整齐齐的,每桌上还摆放着一小盆绿色盆景,都说万绿丛中一点红,而这老板却将这话掉过来写成万红丛中一点绿。正是有了那么一点,让整个餐厅的格局有了更清新的诠释。

“老张,你这么早就请客了呀!”

“是的,老板,这位是我的兄弟,那是他的朋友,我正好在门口遇上他,就请他来喝一杯了……”

老指着李羿天答,原来来的还是老板呀!那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他,李羿天心想。

李羿天循声而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男子,而他的形象,着实让李羿天眼前一亮。

高高瘦瘦的个子,目测一米八应该有的,麦色肌肤,五官棱角分明,浓眉下的大眼睛熠熠生辉,闪着的眸子透露着精明。

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他跟小混混结合起来,如果不是有了牛志平先前对他的描述,李羿天敢相信,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喜欢上他。

“好,请兄弟客是应该的,那你趁着现在的空档好好陪着,一会儿等客人有客人来了,你想陪恐怕也没空了。”

老张笑着谢过了老板,这才回头跟李羿天说:“老板人还不错,挺照顾我的,我也就踏实在这干着了……”

“张哥,上次咱们别后就一直没见过你了,我还以为你回去老家了呢!”

李羿天没有再接老张的话题,而是及时把话给引开了。

“兄弟,那次可真得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老张说到上次,李羿天咧嘴笑了,而身旁的牛志平则是一脸茫然,直到他在听到李羿天跟老张两个人的对话时,才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他这才恍然大悟,面前的老张是谁,他为什么会对李羿天热情异常。

那次,上月的某天,他跟庄龙一起上街执勤,那些在菜场外摆摊的小贩,一见他们来了之后,腿快的撒欢跑了,人影也不见。而有一小妇人因为零散东西多,没来得及跑,被庄龙收缴了称砣,踢翻了摊子。

小妇人哭着求饶,说她是第一天来这,不懂规矩,以后再也不会在这里乱摆摊了。但是,庄龙却觉得应该杀一儆百,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不仅收缴了她的物品,还开了一张罚款单,责令小妇人掏钱交罚款。

摊子被踢翻了钱没挣到,还得掏钱交罚款,小妇人自然不依,哭哭啼啼的甚是凄凉,说什么也不肯掏钱。庄龙火了,一把扯起小妇人,伸手就往她的裤子口袋里掏去。

“住手,光天化日,你这是想用抢的吗?就算她是真的违反了你们的规定,也还不至于如此上纲上线吧?你身为堂堂副队长,居然当街掏人家嫂子的口袋,你这不是抢又是什么?”

人群中的李羿天一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到庄龙把手伸向小妇人的口袋后,他怒了,一腔热血沸腾,怒火烧旺了他的胸膛。也不顾自己早已被庄龙打入黑名单的身份,挺身而出维护那位小妇人。

“又是你小子,闲吃萝卜淡操心,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别人的闲事?你再不走开,老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以妨碍执法论处,信不?”

庄龙两眼一翻,跟李羿天干上了。

“大路不平有人踩,你这样做就是强盗,土匪,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做,那我们平头百姓还要不要过了?今天你要是不放了她,我李羿天就是告到天边,也要跟你较这个劲……”

李羿天一脸怒容的瞪着庄龙,但他有些心虚,毕竟,场外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纷纷在指责他。那些声音足以让他如芒在背,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都已经湿了。紧抓着小妇人的手松开了,愤恨无比的盯了眼李羿天,转身离开。

见庄龙离开了,李羿天驱散了围观的群众,这才帮小妇人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物品。这时,老张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拉着李羿天的手,连称感谢。

“兄弟,谢谢你!凤,赶紧过来谢谢李兄弟!”

老张嗫嗫的,这个憨厚的庄稼汉子不会说什么毫言壮语,只有纯朴的笑,和从内心迸发出来的谢意。

“张哥,这是嫂子吗?啊呀!我还不认识呢!”

老张他自然认识,也了解他家的情况。这是个有点窝囊的男人,而且身体也不怎么好,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撑着操持些零散小买卖。一辆三轮车,早上在菜市口打游击卖点小菜,下午卖点水果。

李羿天同情他的不易,时常会多少照顾他一点。他这人豪爽,总认为施比受有福,故此,老张也一直认他是兄弟。李羿天知道,刚刚他替他媳妇出头时,他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吓怕了……

李羿天趁小妇人期期艾艾过来道谢时,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真是造物弄人,这世道很不公平哦!老张一眼看上去并不咋滴,就一黑壮的庄稼汉子。而这位小嫂子呢!却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张姣好的面容上,有着精致的五官,眉目含情,鼻梁坚挺,樱桃小口一点红。

她冲李羿天微微展了下笑颜,一口整齐的白牙如贝,闪着清亮的白光。这老张估计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修到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这一大美人怎么就嫁给老张了呢?李羿天觉得甚是奇怪。

用那句说得不怎么好听的话,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么……

“张哥,原来你一直在啊!那你刚刚怎么没站出来呢?唉!你这人就是胆小怕事,不敢了吧?哥,你这性格不适合干这个的,还是带着嫂子正儿八经的找点事做吧!安稳些……”

他劝着老张,老张微微点头答应了。

自那天之后,李羿天就没见过老张了,却不料,他真的听了他的话,改行了。

“张哥,嫂子呢?那她现在有事干了吗?”

不做小贩了,那她总得找点其他事做吧!李羿天是这样想的。

“她在西街口给人卖服装呢!听说老板娘很看重她,整天让她穿着新衣服站在店门口吆喝……有了你嫂子,那家服装店的生意据说也好了很多……”

一说起自己的媳妇,老张开心地笑了,有些骄傲。

一听这个,李羿天心说坏了坏了,没准哪天谁就盯上那位小嫂子了……

老张很热情的把李羿天跟牛志平两人送出门,听说李羿天当了城管员,老张咧嘴笑了,说兄弟你是好样的,你当了城管,我相信一定能干好。

李羿天见已经离开老板的视线,这才一脸凝重的向老张打听起老板的事。老张并不明就理,只当李羿天不过是好奇而已。遂一一把店堂里的情况说给李羿天听,基本情况跟牛志平说的差不多。

但是,李羿天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信息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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