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不说吧!只要那个女人有本事,一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哄着牛哥高兴,那跟他也是没有关系的不是。牛哥,牛哥,老弟这可以对不起您了哦!
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就来什么,老远的就看牛哥走了过来,他一看见李羿天就高兴了。挥手向他致意:“羿天,羿天,我找你好久了,不想你在这里……”
他几步冲到他的面前,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对,便对他投以关切的眸光。这一投,又让李羿天觉得愧对牛哥,他几次都想冲口而出,但最终都被理智所阻拦,把那些话给吞了回。
“牛哥,你找我啥事?该不会哪里又有好酒好肉,想请我去吃了吧?不过,今天应该换我请你了,咱们下班之后出去好好吃一顿……”
李羿天讪讪地笑,急中生智拿话来搪塞牛志平。不然的话,他没准真把那事给抖落出来了。
“成,咱们有时间的话就出去,不过我这会儿来找你有其他事……”
牛志平眯起眼睛笑,那一脸的和善,还真如自己的兄长。只是,李羿天家里只有弟弟,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有牛志平这样的大哥。
牛志平还没说是什么事,庄龙从他俩身边匆匆越过,牛志平很是恭敬的招呼他,他只是略略点头,算是回应了。李羿天没有反应,对于这样的人,他可不想把马屁拍到他的马腿上。
“李羿天,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整治东街乱占乱设现象,记着要给我做好,你要是敢开小差的话,小心老子开了你……”
“庄队,李羿天才来城管队,对一些流程还不熟悉,要不我跟他一队吧!”牛志平说。
“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是不是?要真没事做,回家搂着你老婆睡觉去。那么点长的一条街,需要好几个人管理?那城管队还得养多少人?”
说罢,白了眼牛志平,看也不看李羿天一眼,转身就走。
南靖这个时候开了门,见庄龙站在那,就向他招手:“庄龙,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看庄龙闪身进了南靖的办公室,牛志平很无奈的看了眼李羿天说:
“兄弟,看来庄队还真把你当头号敌人了,他竟然把最难治理的那条街交给了你……”
“什么意思?牛哥?”李羿天很诧异,不就是一条街么,他花力气整治就是了,还有什么最难最轻松的?
“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那条街道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是出了名的难弄,我们队曾经花大力气去整治,但是,依然没能整出个头绪来。上头也不知点名批评了多少次了,可收效甚微。所以,我们基本是谈东街色变,庄队和南队为这条街头疼至极,所以,庄队等于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你了……”
李羿天知道他到城管队,庄龙一定不会给他好过,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他也没想到,庄龙如此急不可待的想要整他,他这是要干什么?想让他好看?把他踢出城管队?还是为了报复李羿天当小贩时的针对?
不管他的目的何在,李羿天都不准备轻易退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庄龙得到相应的惩罚,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走吧!趁着庄龙不注意,我领你一起去那条街看看吧!”
“好,谢谢牛哥,对了,刚刚你说有事找我,这被庄龙闹了一出,你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李羿天挤了个空问他。
“算了,今天不说这事了,也许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走吧!到了那街上,你就知道是怎么一个乱法了……”
能乱到哪里去?李羿天有点想不明白,如今的街道都挺宽敞整洁的,哪里还会有特别乱的地儿?直到,那条街摆在横亘在他面前时,他才真正的明了牛哥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所谓的东街,其实就是城市角落里的一条极小的街道,位置相对偏僻,但因为紧靠居民楼,所以,这里还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繁荣到什么程度?看到没,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每家店铺都往外搭起了遮阳棚,甚至延伸到了马路中间,与对面店铺的遮阳棚相接,远远看上去,愣生生的把东街连接成一座廊桥,成了东街一道民族风。
“廊桥”下,各色布条、尼龙绳、蛇皮袋,但凡商家要用到的东西都可以随处而挂,宛若八国军旗,迎风飘扬。沿着街道往里走,时不时的飞驰过一辆机动车,紧跟着,与一辆自行车擦身而过,因为机动车速度快,险些将骑自行车的连人带车压倒。
随着行人的一声惊呼,机动车飞速拉了一把方向,撞翻了路旁的一条长凳,也不见他停留,呼啸而去。留下骑自行车的那位在大街上跳脚,往地上狠吐了口唾沫,操起嗓子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他在那里骂,这边的行人或侧目而过,有相熟的便停下脚步,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来二往的,路又被挤占了,一忽儿功夫,后面响起了一长串刺耳的喇叭声。
“吵死了,这里是居民区啊!这么长按喇叭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声粗粝的吼声响起,李羿天循声抬头,却是沿街居民楼上的一扇窗子被打开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探出来骂人。
李羿天摇头,不作任何表示,低头看着斑驳的、痰迹、水痕满地道路,他沉默着往前走。才走到挂着“味香”大牌子的餐馆门前,忽然,从屋子里飞出一盆水,跟箭一般射了出来,直接泼向他。好在,他机敏的往后一退,躲过了被水泼到身上的惨状。但他面前的地面上却被菜叶、饭粒给占据了,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令他的胃翻江倒海的。
“你们怎么往外乱倒脏水,还是做餐饮的,也不怕卫生检查不合格?”李羿天真生气了,这万一泼到人身上那还不得让人恶心死?
屋里的女人吐了下舌头:“我们也不是天天往外倒的,这不是正顺手嘛!不好意思了哈……”女人扭水蛇腰回屋去了。
李羿天刚想跟进去跟人家理论,却被牛志平一把拉住了。
“兄弟,别去,那家你惹不起的……”
“惹不起?”李羿天很讶异的将眸子转向了他。
“兄弟,你不知道啊!这家味香餐馆的老板很有来头,听说他的一个什么亲戚是市委人大的。每次我们要整治街道,到他这里就成了一个死角,不管我们怎么劝说,他就是置之不理。不出三天,总有上面的人来为他求情,让我们网开一面。人情大过法情,见面劝说就是三分情,既然上面来人了,那我们也不好太过驳人面子……”
“不好驳人面子?那你们这样做的话,岂不是等于给自己找死路吗?”李羿天皱着眉头问。
“是啊!开始的时候还能整治一下,至少还能像模像样的肃清一下街道。但是后来,人家看那家餐馆每次都屹立不动,就有人不满了。下次再过来整治,有人直接就提出来了,你们先把那家餐馆给清理了,只要你们能先拆了他的遮阳棚,清了他的门面,我们二话不说,也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己立马就拆。你看,这不就胶着了嘛!一胶几个月了,还是这副老样子……”
难怪!李羿天忽然明了了,他不但没有表现出他的愤怒,心底里暗暗佩服起那几个敢于跟城管叫板,跟势力对抗的小民众了。谁让你们政府部门办事不公的?造成这样的局面只能怪你们自己,能怪得了谁?
“也就是说,这家餐馆才是问题的核心了?只要把他给收伏了,那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对吧?”
“应该是的,但是,要想动他,实在是不易。每次我们来,他表面上都答应得好好的,让我们感觉他很好说话,装得跟孙子似的。但是,要动真格的,他理也不理……”
李羿天静静的听着,未作任何表示,他是在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
牛志平捅了捅李羿天,对他的沉吟甚是疑惑。抬眸望了眼他,遂叹息:“兄弟,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怕是不好对付呢!庄队把这事交给你,明摆着就是把你推到火炉里了嘛!你要怎么解决哦!”
他摇头,为李羿天担心。
“牛哥,你倒是说说看,这家老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他有什么爱好,在什么特色……”
李羿天忽然开口问,这一问倒打开了牛声平的话匣子。他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津津乐道的讲给了李羿天听。
这家老板跟李羿天500年前是一家,以前是这条街道上的小混混,他偷鸡摸狗、调戏姐儿妹子几乎没有一样落掉的,每个人看见他如避瘟神。但是,因为他都是做些小打小闹的事,打打擦边球,要说上纲上线的一件也没有。
即便邻居对他咬牙切齿的,但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很无奈的接受着他的存在,只是见了他就躲,不愿意过多的搭理他。
但是,从他结婚后,他突然就转性了,不再在街上混了,开起了这家餐馆。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门面,后来才慢慢的发展到现在的三个门面,虽然也不算是很大,但是,在这条街上也不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