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后,朝廷政局动荡,国祚衰微,各路势力纷纷起兵逐鹿中原,一时间战事纷起,加上天灾不断,致使百业荒废,民不聊生,仙人居周围百姓,或为躲避战乱,或为逃避灾荒,纷纷离开家园,十户去之有七,使得本来就荒凉弊落的庐山显得更加萧瑟凄冷。
刘新牛已过花甲之年,儿子战死,儿媳出走,只留下一个孙儿相依为命,偏偏此时孙儿又突生恶疾,兵荒马乱,别说大夫,一味药材都找不到,眼看着孙儿奄奄一息,刘老汉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只有暗自抹泪。
一天午后,刘老汉草草吃过午饭,安抚孙儿睡下,自己背起一个破麻布口袋,进山寻些野果野菜。他不知不觉走到仙人居门前,此时的神仙居已经是破落不堪,他早已习惯,但是此时他却有些诧异。
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仙人居门前,那人虽然衣着华丽,背影却显得些许落寞,他走上前看了眼,那男人大约三十来岁,剑眉入鬓,朗目如星,头戴金冠,身着绣袍,腰束玉带,显得风流倜傥,英伟非凡。
刘老汉心道:“定是游山玩水的富贵子弟。”当下也没在意,便往神仙居里走,这时候那男人却喊道:“老伯,留步。”
刘老汉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那人道:“公子,有何贵干?”那人道:“敢问老伯,久闻神仙居大名,如今怎么如此破败?”刘老汉道:“老汉还小的时候神仙居的确名扬四海,但是那都是五十多年的事情了,听说后来老神仙的一个徒弟盗走了仙书,老神仙大怒,发誓不再收徒,没多久老神仙也就下落不明。”那男人吃惊道:“老神仙已经不再山中了吗?”刘老汉道:“早不在了,不过走了好,你看现在兵荒马乱的,老神仙是未卜先知,知道要有大难,升天躲难去了。”
那男人道:“那老伯为何来此?”刘老汉道:“我孙儿病了,现在又既没有大夫又没有药,我经常来神仙居坐会,没准哪天运气好,碰到老神仙,好救我孙儿一命。”
那男人沉吟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丹药对刘老汉道:“老伯,这两粒丹药你且收下,一粒你自己服用,一粒让你孙儿服下,保你爷孙五十年无疾。”刘老汉半信半疑道:“那岂不是仙丹。”
那男人微笑不语,刘老汉道:“那五十年之后如何?”
那男人道:“五十年后,你我就相约此地,如果你爷孙好为人善,我到时再送你孙儿一粒丹药,如果你等为祸乡里,我必取你等性命。”
刘老汉听得眼皮直跳,小心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那人苦笑一下,叹道:“不瞒老伯,我就是药仙大弟子林湘子。”说罢转身大步下山去了。
刘老汉看着两粒枣核模样的丹药,嗅了一嗅,舌头舔了下,过了一会便感觉精神一振,心下大喜道:“真是仙丹啊”,当下便吞下一粒,只觉得神清气朗,原先的宿疾瞬间烟消云散,大喜之下,刘老汉撇下拐杖跑下山去。
时光荏苒,又过五十年,此时神州,已然改朝换代,圣主当朝,万物更新,一切生机勃勃。
林湘子再次来到庐山,他飞跃至庐山之巅,环视四周,一切都给他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喃喃道:“老师,你老人家到底在哪里,五十年来,弟子已经克服困厄,只是寻遍各大山川,却寻不到您老人家半点踪迹,莫非您老已经仙逝,但是弟子尚且百年无虞,更别说您老人家了,您老到底在哪里,给弟子一些提示吧。”林湘子闭目仰天,默默祷告。
他仍旧记着五十年之约,于是飞身下山,再次来到神仙居,此时的神仙居已经被修葺一新,里面还建有气势恢宏的药王庙,中有药王金身,香火不断。
林湘子一进药王庙,便看到药王丈余金身,定睛一看,和自己竟有几分相似,再看长安上立有三尺长生牌位,上题“药仙--恩人林湘子长生禄位。”
林湘子登时面若红碳羞愧不已,药仙之称,只有师父孙思尧当得起,自己不过一盗书宵小之辈,被人当做药仙,即辱没了老师,也羞煞旁人,他疾步上前一把将牌位推倒在地,周围众人当即大哗,纷纷把他围住。
众人纷纷指责林湘子所作所为时,林湘子却浑然不惧,众人虽多,林湘子周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众人皆靠近不得,但众怒难消,堵住去路,林湘子虽然有多种方法可以离开,但是又恐惊吓了众人,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之后,一人喊道:“刘老爷到。”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进来,一人在那男人耳边说了几句,那男人走到林湘子跟前施礼道:“阁下,我等素不相识,更遑论什么恩怨,为何毁我恩人长生牌位?”“因为他不配称药仙。”林湘子淡淡道。
“胡说”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呵斥,众人分开,看到一老翁被一个人搀扶着慢慢走进来。
刘老爷一见那老翁忙走上前,道:“祖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老翁道气呼呼道:“我看看谁竟敢对我们恩人无礼。”老翁透过人群望去,看到林湘子正含笑看着他,那老翁正是刘老汉,而刘老爷便是他孙子。
那老翁心里一震,两腿一软,便要跪下,但是却一股力量托着他双腿,使他不能弯下,只听一声音在耳边道:“且把众人退下。”
刘老汉泪眼婆娑,迟迟不能言语,刘老爷轻声道:“祖父,你身体不舒服吗?”刘老汉忙道:“快把所有人都请出去。”刘老爷不解,刘老汉有些急道:“快啊。”
刘老爷忙让家丁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让家丁在门口守着,自己才进来。
只见刘老汉拄着拐杖,颤巍巍走到林湘子跟前道:“恩人,都快一个甲子了,您是一点都没变,您真是神仙啊。”说着就要跪下去。
林湘子忙搀住刘老汉道:“我不是神仙,不过是驻颜有术罢了。”说着,刘老汉将刘老爷叫过来道:“孙儿,快给恩人磕头。”说罢对林湘子说道:“这是老汉的孙儿,名叫受恩。”
刘受恩疑惑道:“祖父,您不是说,当时那人三十来岁,算到今天也应该八十有余,看这位公子,不过而立之年,孙子却已近花甲,孙子给他磕头,于情于理不合适啊。”
刘老汉一听,胡子都要气飞了,骂道:“你懂个屁,不知道神仙长生不老吗,要不是恩人,你早死了五十年了”
林湘子劝道:“不必如此,我此次来,不过是履五十年之约。”刘老汉道:“恩人,老汉时刻牢记恩人的话,从未做过违背良心的事,这孩子没有做官的命,不过也算争气,为我们老刘家挣了点家业,为了纪念恩人的恩德,所以在这边重建了神仙居,还建了药王庙,药王我是没见过,只见过恩人您,所以就让工匠按照您的模样雕刻了神像。”
林湘子拿出一粒药丸道:“你们为人我早已清楚,老汉你年已过百,已经足够了,长寿对于人来说未必就是福,还是顺天安命吧,这粒药丸给你孙儿。”
老汉扶着拐杖狠狠点点头道:“老汉已经享了几十年福了,知足了。”说着指着刘受恩道:“你小子以后要多做善事,老天自会保你平安,如果不然,小心天打雷劈。”
刘受恩接过丹药,看看刘老汉,迟迟不肯吃下,刘老汉道:“还不服下,等什么?”刘受恩道:“还是祖父服下吧。”
刘老汉骂道:“没出息的家伙,你把这好东西给我糟老头子干嘛,我吃了也不过枉活几十年,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为家乡,为朝廷多做些事情,这不是让你活命的药,是让你拼命的药,这你都不懂?”
刘受恩在刘老汉的训斥下终于吃下了那颗丹药。
林湘子含笑点点头,完成一件心事,他在药王庙四处转了一下,说道:“我并非神仙,药王之名也不敢自称,此庙万万不可留。”
刘受恩道:“恩人有所不知,此庙几十年来,香火不断,贸然拆去,恐怕百姓难免有怨。”
林湘子没有理会刘受恩的话,此时他正盯着药王旁两行字发愣。
上面写道“脚底云,九天之上建洞府,山巅海,蓬莱深处到我家。”林湘子道:“这字是何人所题,倒是有几分仙气。”
刘受恩道:“月前,一位老翁来此,在此门楹之上写下这两行字,在下看这字里行间颇有超世之风,所以没让人擦去。”林湘子道:“可知那老翁去往何处?”刘受恩摇摇头道:“这在下就不知了。”
林湘子有些失望,低喃着那两句话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转身迈步走出药王庙。刘老汉和刘受恩忙在后面追赶,但是没追几步,只见林湘子化作一缕清风飘然而去。
刘老汉和刘受恩见此,忙跪下磕头,刘受恩喃喃道:“真是神仙啊。”话音未落,只听轰然一声,转眼看去,药王庙已成为平地。
几年后,有人在黄山看到林湘子,当时林湘子站立崖边,风满衣袖,飘然若仙,身边有两位翩翩少年,俯瞰着无际云海,突然林湘子面前白云滚滚突起,不多时便将三人遮盖住,风停云散时,三人已失了踪迹。
林湘子当时并不知道在他们进入云海的同时,一群强盗闯入了他们曾经修行的山洞,强盗头子名叫方通,此时已经五十余岁,他本来是赤眉军的一个小头目,在战败后,便带着一帮人在庐山落草,干的都是些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天,方通带着自己的小喽啰抢完一家富户,带着金银财宝和粮食路过大荒山,正值午时,方通便命令手下在山中埋锅造饭,吃饱喝足再继续赶路,也许是天意,偏偏做饭用的锅漏了,方通便让手下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一些可以用的器皿。
方通有一手下名叫巫溪法,刚过而立之年,曾经是一个读书人,家中也颇有财资,一次应好友之前去洛阳游玩,回来的路上被方通所劫,方通自己身边都是些目不识丁的粗人,只懂得打打杀杀,他看巫溪法通些文墨便把他留在军中,巫溪法自然不从,方通便吓唬道:“两条路要么入伙要么丧命,你自己选。”
巫溪法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自然选择活命,方通也是老奸巨猾,他知道巫溪法不是自愿入伙,乃是被逼无奈,放在自己身边恐怕对自己不利,但是看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应该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方通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将他放在身边,只是将他随便编入了一队喽啰,有需要的时候便把他找来,没有事情便也不管不问,其他小喽啰不明就里,只知道巫溪法有事没事便被大当家召进帐里聊天,因此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巫溪法这样一待就是三年,三年之中,他无时无刻不想逃走,但是都没有找到机会。
此时方通让他们小队去寻找做饭器皿,正中巫溪法下怀,他跟随小队进入大荒山,这些强盗当着老大面不敢说什么,但是一旦离开便抱怨起来,纷纷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做饭的东西,杀几匹马不就得了吗。”一人道:“咱们老大曾经是军人,杀马是大忌。”几人分开找器皿,约定半时辰后在原地集合。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他们寻觅不着便要回去报告,这时候他们发现不见了巫溪法的人影,几个人慌忙回来禀告方通,方通拍案大怒,命令所有人搜山,一定要把巫溪法找出来,死活不论。
此时,巫溪法并未走远,没多久便听到群盗的喊叫声,他手脚并用地在山石灌木中前行着,慢慢那些声音越来越远了,此时的巫溪法又累又饿,开始体力不支。
他小心向前走着,突然闻到一阵香气,“莫非有人家?”巫溪法欣喜若狂,忙振作精神顺着香气走上前去,不久便来到一座山洞,巫溪法在洞口小心喊道:“里面有人吗?”,连续几声也无人应和,巫溪法便壮壮胆子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大鼎,足有一人多高,香味正是从那大鼎里传出来的,巫溪法爬上大鼎,只见鼎底结着一层黑乎乎的薄膜,他伸食指捅开一些,里面露出一些似乎是药材的渣滓,巫溪法用食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香不可言。
巫溪法大喜,此时他也不顾及有毒没毒了,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巫溪法大口地吃着药渣,巫溪法吃饱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心中暗暗感谢老天眷顾,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要带些药渣作为干粮,这样他就可能走出大山,回家和父母妻儿团圆了。
正当他大把地将药渣捧到外衣上的时候,他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忙拨开药渣,看到在在药渣中间有一个黄澄澄的东西,“不会是金子吧。”巫溪法心想。
他将那黄东西拿出来,仔细端详着,只见像是一个卷轴,一指长,直径约有一寸,巫溪法想要打开它,却是找不到开口,仿佛是浑然一体,“也许真是金子。”巫溪法喃喃道,他放到嘴边想要咬一口,那卷轴刚碰到巫溪法嘴唇,便化作一股黄水,巫溪法还未来得及躲闪,那黄水已经进入到巫溪法口中。
巫溪法暗道:“不好,”使劲往外吐着唾沫,不住地咳嗽,希望把那股黄水吐出来,咳出来,但是过了很久,黄水没有咳出来,自己却累得够呛,他仿佛可以感觉道那黄水慢慢进入自己的身体,蔓延到自己全身,甚至每一根头发,接着他感到自己开始体乏无力,巫溪法暗道:“吾命休矣。”很快他便瘫坐在地上,慢慢失去了知觉。
巫溪法被一股凉意激醒了,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小喽啰拿着一个还在滴水的帽子,而后面站着的正是方通。
方通满脸杀气道:“巫溪法,今天是你自己找死。”说着抽出快刀,对众人喊道:“擅自逃离者,杀。”话音刚落,快刀便落了下来,巫溪法条件反射地紧闭双眼,只听“叮”一声,自己只感觉身子一震,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方通正惊恐地看着自己,四周的小喽啰也面露极度恐惧之色,只听一人突然喊道:“鬼啊。”接着那些小喽啰纷纷跌跌撞撞地逃出山洞。
巫溪法不明所以,缓缓站立起来,他这时候发下,原先高大的方通现在竟然只到自己的腰部,方通警惕地退后两步,战战兢兢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巫溪法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自己也竟然害怕起来,只见他自己的皮肤变成金黄色,深深嵌入自己的骨头里,全身筋络血管凸显出来,仿佛是一尊纯金打造的骷髅,他看了一眼惊慌未定的方通便踉踉跄跄地跑出山洞。
巫溪法跑到溪水旁边,慢慢将头伸向溪水,他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还有人的样子,分明是一个骷髅头。
巫溪法喘着粗气,躺倒在溪水边,双眼望着天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变成了一个怪物,怎么还能回家。
这时候,他听见一阵“簌簌”的声音,他坐起来,转过头,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向他走来,“你是什么人?”巫溪法问道,那老者回答道:“来帮你的人。”
巫溪法听到这句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跪拜道:“仙翁,救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老者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所食的乃是云海卷轴,当它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它便将你的肉体淬炼成适合云海的身躯,‘受无尽之苦,修万世之身’,因此这个身躯在云海被称之为‘苦身’”
巫溪法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饥饿难耐,找点东西吃而已。”那老者道:“也许这就是天意,不过说起来也怪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修炼将近百年,吃了不少苦,却把最精华的卷轴丢掉了,否则,怎么会走那么多弯路。”
那老者正是孙思尧,在林湘子盗书之后,孙思尧便四处寻找自己的这个徒弟,希望阻止他修炼此法,但他走遍天下却寻觅不到,几十年之后,他以为林湘子已经不在人世,直到他偶然回到庐山,看到那药王庙,听说了发生在刘老汉身上的故事,他知道林湘子已经练成了云海之体,但是他很奇怪,林湘子既然按照自己的仙书练成了云海之体,那想必也一定发现了云海卷轴,但是为什么没有去云海,那只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发现云海卷轴,那么他就是用云海之体生存了几十年?或者说林湘子找到了其他方法可以让自己恢复人形。
他突然想起几十年前偶然经过大荒山听说这里闹鬼,但是村夫野民相信鬼神之说也不是一天两天,自己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倒是自己大意了,想到这里他可以断定林湘子没有发现云海卷轴,而且他自己找到了解决困厄的办法,孙思尧心里既欣慰又可惜。
对于一个云海之体来说,找不到云海,就无法了解自己的价值,但是云海的秘密犹如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于他人,孙思尧只能给予指引,于是他在那药王殿门楹上留下那句话,而自己便来到大荒山帮他取回云海卷轴,但是不成想路上因为救人耽搁几日,再来时巫溪法已经将那云海卷轴吞了下去。
孙思尧看了眼巫溪法道:“你也不要太沮丧,常人练成这云海之体不知要吃多少苦,你却不费吹灰之力,这种幸运不是人人都有的。”
巫溪法此时哪里听得下这些,只是恳求道:“在下只想变成平常模样,回家和妻儿团聚,其他在下实在不敢奢望。”
孙思尧叹口气道:“木已成舟,懊悔也没用。”说着从袖口内取出一枚戒指道:“这枚戒指你带上,他可以帮你恢复人形,不过还是不是之前的相貌,老夫就不敢说了。”
巫溪法慌忙带上那枚戒指,他忙照出倒影,只见他脸上皮肤慢慢愈合,和之前相貌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皮肤更加白皙,棱角也更加鲜明,比之前英俊很多。
巫溪法大喜,忙对着孙思尧磕头道:“仙翁大恩,没齿难忘。”孙思尧道:“很快云海卷轴就会带你去云海,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快去见见你家人吧。”
巫溪法虽然不明白孙思尧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早已归心似箭,对着孙思尧磕了个头,便向山外跑去。
巫溪法此时健步如飞,很快跑出大山,他几经辗转,他终于回到他梦寐以求的家,此时已是三天之后,他敲打着自己家门,兴奋地喊着:“父亲,母亲。”
巫溪法听到院落内脚步的声音,他心猛烈地跳着,可是,正在这时候,他感觉自己慢慢变地轻盈起来,他开始明白了孙思尧的话,巫溪法开始急促地敲打大门,希望看到自己亲人一眼,但是他很快便化作一股云气消失在门口。
家门终于打开了,是一位老人,他站在门口看看道路两边,只有几个陌生的路人,“老头子,是谁啊?”一位老妇人在门内问道,老人朗声回答道:“没有人。”他转身向门边走边喃喃道:“我分明听到法儿的声音。”最后老人再次看了眼门外,失望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