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水声中①,桃花带露浓②。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③。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④。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①这句是说,在淙淙的流水声中,夹杂着人家的犬吠声。
②“露”,一作“雨”。
③午:午时。不闻钟:因道士不在观(ɡuàn 灌)中,所以听不见敲钟声。
④霭(ǎi 嗳):云气。飞泉:瀑布。
这是李白青年时期的作品。戴天山,又叫大匡山,在今四川省江油县境内,李白曾在山中隐居读书。这首诗通过春天山行所见,写出了川西北春天幽静而富有生气的山中景色。
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①。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②。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③。常存抱柱信④,岂上望夫台⑤!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澦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⑥。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⑦。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⑧,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⑨。
①剧:游戏。
②无嫌猜:天真不避嫌疑。
③展眉:开颜的意思。尘与灰:比喻和好难分。
④抱柱信:古代传说,有一个名叫尾生的人,和一个女子约定在桥下相会,女子没有到,忽然涨水。尾生为了守信,不愿离开此桥,抱着桥柱,被水淹死。后人因此称坚守信约为“抱柱信”。
⑤望夫台:据记载,忠州(治所在今四川省忠县)有望夫台,传说古代有人久出不归,他的妻子登上此台遥望。
⑥瞿塘:长江三峡之一,在今四川境内。滟澦堆:原瞿塘峡口的大礁石。每年五月涨水,淹没水中,行船容易发生触礁危险,所以说“不可触”。以上四句的意思是,丈夫远行,恰当五月涨水的时候,他的妻子想到瞿塘峡口淹没在水里的大礁石和长江两岸的猿声,不禁为丈夫的安全担惊受怕。
⑦这两句说丈夫久出不归,离别时的足迹现在都长满绿苔了。
⑧早晚:迟早。三巴:今四川东部一带。
⑨长风沙:地名,在今安徽安庆市东。这两句说,我不怕路远,要从长干里到长风沙去迎接你。
《长干行》,旧题二首,这里选第一首。这首诗以一个女子的口吻,写她思念远出经商的丈夫,叙述了她与她的丈夫从儿时相识,到结婚,到离别的过程和别后的思忆心情,写得非常细致。这类作品代表李白诗歌艺术的又一种风格。“青梅竹马”流传后世,成为常用的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