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躺在房顶上,静静的望着满天星辰,她把玉哨举起来反复的看,在月光的照耀下,玉哨显得格外剔透,琉璃落在玉哨上,似乎是在盯着云良看。
突然,云良的院门被人大力踹开,琉璃吓得飞起,无措的飞舞着,云良攒着眉头,对琉璃伸手,它适才缓缓地落在云良的发髻上。
云良立即起身坐直,便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朝着她的房门喊道:“云良,王爷派我来接你进府,快点出来。”来人正是蒋晋。
云良阴阳怪气的说道:“哟,竟劳驾小侯爷亲自来接民女。”
蒋晋抬头看向她,“哼,果然是山野村姑,不是上树就是上房。”
云良站了起来,足尖轻点就落在了地面上,“嗯,您教训的是。”
蒋晋最看不惯云良这副模样,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一甩衣袖,扭头就朝门外走去。
云良问道:“喂,究竟是如何要紧的事情,一定要去王府,怎么不见骆宸来。”
蒋晋头也不回,不屑道:“王爷事务繁忙,去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云良哦了一声就跟了出去。门外停着一顶绣花小轿,四名轿夫等在一旁,蒋晋已经上了马,催促着云良。
云良一坐进轿子里就闻到一股香气,她惊觉不妙,就立即去揭轿帘,谁知那轿帘已经被封死,云良猛的跌坐在轿椅上,只听咔嚓一声,她的脚踝和手腕就被弹出来的机关给锁住了,云良愤怒的朝着轿外大喊:“蒋晋,你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传来蒋晋冷冷的声音:“不是你说过的吗,兵不厌诈啊,放心,看在王爷的份上,我不会害你。”
云良不断的在里面骂着蒋晋,而轿子外面静的只剩下轿夫们整齐的脚步声和不紧不慢的马蹄声。
轿子还在缓缓的晃动着,时间早已不知过了多久。云良的脑中不断的浮想各种各样陌生的片段,零零碎碎的,这让她感到头痛欲裂。因为手脚被缚住了,云良只得将身子斜靠在轿厢上,她双眼紧闭,洁白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不到一刻钟,她就失去了意识。
西郊的庄子里,云层刚刚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丝丝光亮,这时候,一声嘹亮的鸡鸣彻底的将白昼带来。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穿着素衣的宋景卓一出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云良,他疾步走向她,这时候云良的身上已经沾满晨露,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孩子,孩子?”宋景卓轻轻的晃动着云良,见她没有反应就把她抱进了屋中,并叫来了庄子里的老仆。并交代道:“宋孟,你去请个大夫来。”
宋孟恭敬的上前看了云良一眼,开口道:“老爷,这姑娘怕只是冻着了,小人去熬些姜茶,去城中找大夫怎么说也得小半个时辰,只怕这姑娘...”
宋景卓点了点头,宋孟行了礼就退下了。宋景卓找来一床厚被子,他在给云良盖被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玉哨,宋景卓瞳孔猛的一缩,正要伸手去拿,这时候小厮突然来报:“老爷,门外有一老者指名要见你,说有要事告知。”
宋景卓起身发问:“老者?他现在人在何处。”
小厮回答道:“回老爷的话,现在人在前院。”
宋景卓看了一眼云良,“走,带我过去。”
宋景卓一到前院就看到一位鬓梢皆白的老者站在那里,那老者一看到宋景卓就对她行了礼,“将军,草民有要事告知。”
宋景卓看了看四周,“老先生,随我进屋中详谈。”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好,还是将军想的周到。”
宋景卓关了房门后就开口道:“现在没有外人,你且说吧。”
那老者毫不避讳的开口道:“将军可否已经寻到迷迭笛之主。”
宋景卓审视的看着他,“先生此话何意。”
“将军只需知晓,家主命定之人已经出现,劫数降至,唯有命定之人方能救其性命,改其命格。”老者认真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宋景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将军何必在意草民的身份,皇家如今血脉单薄,只有把命定之人送到他的身边,才能保住他啊。”
宋景卓开口道:“看来你是那边的人,我可以借着国婚的契机将其送入宫中,不过那姑娘怕是不会轻易同意的吧。”
老者笑着说:“将军,她若不同意,你就这样对她说...”
“这...”
此时,在宸王府中却是另一幅场景。
蒋知梦憋着眼泪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蒋晋跪在厅中。
“王爷,是我,昨日我偷听到你与父亲的谈话,适才和姐姐商量...”没等他说完,骆宸就把茶盅猛的朝他砸去,啪地一声,那茶盅正巧不偏不倚的砸在蒋晋的头上。血液缓缓的顺着蒋晋的脸颊流了下来。蒋知梦立马扑向蒋晋:“晋儿,晋儿,你怎么样,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
骆宸哐的一拍桌子,“够了,蒋知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昨日你偷听之事我权当没看到,而你呢,居然敢动她!”
蒋知梦万分惊慌的落着泪,“王爷,都是妾身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您不要错怪了晋儿。”
蒋晋拉住蒋知梦的衣袖,“姐,我们有什么错,只要能成事...”
骆宸起身走向他:“你还敢说你没有错!”
蒋知梦倔强的直视着骆宸:“王爷,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她是什么人,您不是一清二楚吗?”
骆宸看着她那熟悉的神情,竟有丝丝动容。他一甩衣袖,“好了,我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了,尽快把她接回来。”
骆宸走后蒋知梦就跌坐在地上,“果然,果然...”
阳光稀稀落落的透过红木镂空的窗户,照在一个妖冶男子的身上。他一双凤眼半眯,慵懒的斜躺在美人榻上,那柔媚之态,怕是女子见了都要嫉妒几分。“事情办妥了吗?”他连声音也如此迷人。
“回大祭司,小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了。”此时回答的人正是此前与宋景卓见面的老者。
那妖冶男人斜眼看向他,眉头微皱,“把这张皮给我剥了,真是影响心情。”
那老者从耳后嘶啦一声撕掉了一张脸皮,露出清俊的容貌。“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君原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