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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五羊皮百里奚

姜太公80垂钓于渭河,周文王载之以归,拜为尚父,辅佐武王伐纣,匡定天下;百里奚70入秦,秦穆公不嫌其年老体衰而拜为相国,辅佐秦穆公征服西戎,拓地千里,争霸中原。而这位治国的贤才是秦穆公用五张公羊皮换回来的。百里奚坎坷流徙数国,备尝人间艰辛,而这些苦难却凝聚成治国的智慧,让偏居西隅的秦国熠熠生辉。

穷百里坎坷流浪

百里奚是虞国人,年轻时饱读诗书,眼看快30了,只成家未立业。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安于贫困的现状而无所事事呢?于是百里奚决定外出游历,寻求入仕为官。妻子杜氏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非常支持丈夫的想法,于是百里奚拜别妻子,踏上了漫长的创业之旅。

虽然百里奚腹有诗书万卷,但是无人举荐,也是怀才不遇,沦落至乞讨为生的地步。流浪到一个叫铚(今安徽宿州)的地方,百里奚与蹇叔相遇,蹇叔也是当地知名的贤才,两人惺惺相惜成为至交。当时齐国公子无知弑杀齐襄公而篡位,张榜招贤,百里奚想前去应征,蹇叔劝他不要去。说现在无知弑君而立,王位并不稳固,况且还有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出逃在外。百里奚便不去了。后来百里奚听说周王子颓喜欢牛,能饲养牛的人便可以获得入仕的途径。百里奚非常善于养牛,于是前往为王子颓养牛。临行前蹇叔告诫百里奚:“大丈夫不可轻易委身于人,贤臣择明主而事,飞鸟择良木而栖。如果是昏聩之主,抛弃他,那就是不忠,如果跟他一起共赴患难,就是不明智的。”

百里奚辞别蹇叔前往成周,百里奚果然不负“养牛大王”的美名,没过多久,百里奚养牛之名便传到王子的耳朵里。王子想让百里奚做自己的家臣,无疑,这是一个入官的捷径。此时,蹇叔从铚到成周,与百里奚一起拜见王子。蹇叔告诉百里奚,王子并非明主,志大才疏,周围皆是佞臣,这种人难以成大气候。百里奚假托回家探望妻儿,辞别了王子。

蹇叔告诉百里奚,虞国大夫宫之奇也是自己的朋友,可以向宫之奇引荐百里奚。百里奚回到阔别数十年的老家,发现妻儿已经流落他乡,下落不明。后来百里奚拜见宫之奇,宫之奇认为百里奚是个贤才,于是举荐其为官,共同辅佐虞侯。

晋国假道伐,宫之奇苦谏,虞侯不从,遂举族而迁,而百里奚则留在虞侯身边。当虞侯沦落为晋国的阶下囚时责怪百里奚当初不阻止他借道给晋国时,百里奚只是苦笑了一下,“连宫之奇的话您都不听,您能听我的吗?”虞侯默然,当宫之奇弃他而走时,百里奚陪伴左右,也算一个忠臣吧。

百里奚大半生处于漂泊之中,周游各国,了解各国的人情风俗、山川地形,也深知各国政治制度的优劣,虽然半生流徙,但是积累了宝贵的治国经验。一旦遇到明主,便会鹤鸣九天,鹏程万里。

百里奚陪嫁拜相

虞国国灭,百里奚一同被俘虏到晋国,有人向献公举荐百里奚,于是献公派人去劝降百里奚,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百里奚说:“既然已经为虞国大夫,就要忠于虞国。即便我再次为官也不会在晋国!”看来,百里奚是铁了心不“服务”于晋国了,于是晋献公对百里奚产生了厌恶之感。

百里奚不弃糟糠

百里奚的妻子杜氏在楚国以替人洗衣维持生计,后来听说自己的夫君在秦国拜相,于是辗转到了百里奚的相国府。有谁会相信一个洗衣服的老婆子会是相爷夫人呢?一天相国府奏乐,杜氏说自己略通音律,于是得以奏乐唱歌。百里奚听到当年自己妻子最喜欢唱的曲子,来到歌者面前,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发妻。于是,一家人经过千辛万苦又喜获团圆。

晋国西边的秦国在秦穆公的统治下,国家开始振兴,秦穆公登基数年尚未娶妻,秦穆公派人带着金帛向晋国求亲。晋献公也想与秦国联姻,于是准备把女儿嫁给秦穆公,在选择陪嫁的奴仆时,一个好事者向献公推荐了百里奚。献公本身对此人已经心生厌恶,于是就把一个快70岁的老头子作为陪嫁品送给秦国。

百里奚闻知自己要被当做陪嫁品送给秦国,不禁仰天长叹:“真是造化弄人啊,当年我带着满腔热情与抱负别离妻儿,远走他乡,没想到辗转颠簸几十年之后竟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在去往秦国的路上,百里奚寻机逃到了楚国。楚国的猎人将其绑送到当地官府,百里奚自称是虞国人,因为虞国国灭而逃亡至此。官府问他有何特长,百里奚答道:善于养牛。于是,官府就派百里奚去养牛,没过多久,牛在百里奚的喂养之下,健硕肥美。连楚王也知道百里奚善于养牛。楚王召见百里奚问其养牛之道,百里奚答道:“适时喂养,体恤其体力。”楚王点头默许,说:“既然深谙养牛之道,那么也肯定可以养马。”于是,让百里奚到南海牧马。

秦穆公发现陪嫁的礼单上有百里奚,却没有发现这个人,便问大夫公孙枝:“百里奚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礼单上?又为什么没来呢?”公孙枝原是晋国人,因为在晋国不得志而投奔到秦国。公孙枝说:“百里奚有经世济民之才,只是虞侯愚昧不能用他。虞国国灭之后,百里奚忠心于虞国而拒绝在晋国为官。据说百里奚的妻儿在楚国,我猜想,现在百里奚应该在楚国。”秦穆公胸怀凌云之志,正在重振秦国国力,求贤若渴,现在有如此良才,自然不会拱手让给他人,他让公孙枝携带重金赎回百里奚。公孙枝说:“万万不可,楚王也是惜才之人,现在没有重用百里奚是因为他不知道百里奚是治国贤才,如果您大张旗鼓地重金赎买百里奚必然引起楚王的怀疑,反而不能得到百里奚。”于是穆公派人带着五张公羊皮前去楚国,告诉楚王:“敝国有仆役逃往贵国,现在想缉拿治罪,希望贵国施以援手。”楚王不愿意因为一个养马夫而得罪秦国,于是就把百里奚交还给了秦国。

百里奚到达秦国,秦穆公出城迎接。秦穆公与百里奚谈治国之道,百里奚果然政治经验丰富,滔滔不绝,一连与穆公谈了几天。秦穆公大喜,如获至宝。

百里奚坎坷大半生,终于在秦国找到了一展其才的天地。

百里奚举荐蹇叔

秦穆公想拜百里奚为上卿,百里奚忙推辞:“还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做上卿,我的朋友蹇叔要比我贤能十倍,您要振兴秦国还是要请蹇叔出山。”

穆公以为百里奚故意推辞,“蹇叔的贤能我没见过,所以不能确定,但是您的才能我已见识过了,您还是不要推辞。”

百里奚说:“蹇叔是个安贫乐道之人,不愿意出仕为官,所以他的才能不为人所知。臣曾经准备服务于齐国的公子无知,蹇叔阻止我去,后来又帮助我离开了王子王子,臣两次脱离政治灾祸都依赖蹇叔的先见之明。后来臣在虞国出仕为官,蹇叔劝阻我,臣没有听从蹇叔的劝告,结果虞国国灭,臣沦为晋国的俘虏。”

秦穆公这才相信世间有如此贤能之人,于是派公子絷携带重金前去邀请蹇叔出山。公子絷来到一个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费尽周折之后终于见到蹇叔。刚开始,蹇叔非常客气地推辞,表示已经没有出仕为官的想法,愿意过一种田园牧歌的生活。公子絷拿出百里奚的信交给蹇叔,信中写:“奚不听兄长规劝,虞国灭,弟沦为阶下囚,多蒙秦君不弃,委以重任。弟自知才智远不如兄长,秦君志存高远,求贤若渴,因此特向秦君举荐兄长。若兄长难舍山林田园生活,弟当弃爵前往。”

百里奚知道蹇叔淡泊功名利禄,但是十分珍重朋友之谊;蹇叔知道百里奚非常渴慕官位,能够一展胸中宏图,如果自己不去,百里奚便要辞官与他一起归隐山林。为了兄弟,蹇叔决定入秦为官。

秦穆公见了蹇叔之后,与其坐而论道,蹇叔对治国之术更是了然于胸,并且提出了秦国内修政治,外争霸权的具体方略。秦穆公非常满意,于是任命蹇叔为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被称为二相。

在蹇叔、百里奚的辅佐之下,秦国的国力迅速提升,一举奠定了秦国的大国地位。秦穆公以五张公羊皮换取了两位才智堪比管仲的治国良才,这桩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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