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陈乐惜正像只蛤蟆似的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不对,她的身下好像还有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在动!陈乐惜一阵惊恐,她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惊讶的大叫道:“你你怎么在我下面?”此时的她趴在光溜溜的他的身上。最难堪的是,他们的身体凸凹结合得恰到好处。他的双腿紧夹着她,双臂环抱着她。陈乐惜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体内的热血开始奔流,沸腾!
“你到底把我怎么样了?”陈乐惜嗖的一下跳下床,揉着隐隐作痛的头大吼道。床上的苏恒泽伸了伸懒腰,半眯着眼睛缓缓地解释道:“昨晚是你强暴我,无论我怎样做都推不开你。”苏恒泽没有丝毫此刻该有的愧疚,相反还一脸刻意的委屈。
“不可能,我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从来没有强暴过谁!”陈乐惜控诉道,她的脑子混乱成一锅浆糊,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他在颠倒黑白!
“你强了我还不够了,你还想强谁?”苏恒泽长臂一伸试图把他拉回床上。
“既然已经是既定事实,就认了吧,你要对我负责。否则昨晚有很多证人,我不介意上法庭。”苏恒泽眯着细长的眼睛,淡淡的威胁道。陈乐惜心中怒骂: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占了便宜还卖乖。损失的是她,他竟然还要上法庭告她!不,威武不能屈,陈乐惜暗暗握拳,正在酝酿着,还没等她酝酿完毕。“你自己看吧!”苏恒泽随手扔过来一叠照片,昨晚公司聚餐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照片上的她活像一个女流氓,不,就是一个女流氓。第一张,她当众撕开了苏恒泽的衬衫;下一张,她当众把他推倒;再下一张,她骑上他的身上;再下下一张……陈乐惜已经没脸再看下去了。
“这绝对不是我,我平常的酒品没这么坏。”她以前喝醉时顶多坐在马路上骂骂人,再不就是拉着同学走在大街上逮着一对情侣对着男的骂道:“你******混蛋,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之类的,像这种明显违法乱纪的事,她绝对不会做的。
“摄影师是谁?为什么专门拍我?”陈乐惜无力的质问,只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被拍的不只你一个人,不过,做坏事的只有你!”苏恒泽在一旁解说。
“我是酒后糊涂所致,法庭会宽大处理的。”陈乐惜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句酒后糊涂就能推卸责任?照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借着这句话为所欲为了!”苏恒泽凉凉的接道。陈乐惜随即又悲哀的联想到酒后驾车肇事不是照样罚吗?
“不过,法律定义上的强暴只有男人对女人,你这样去告,将会无法可依。”哼哼,看你怎么办?陈乐惜觉得二十二年来,自己的脑袋从没有像今天转得这样快,果然是危难时刻见智商。
“我不介意自己成为女强男案的首例,到时中国法制陈上会重重地记我一笔。”苏恒泽似笑非笑,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势。这个男人就是想赖她!说不定他早就算计好了。不然,要是她真对他怎么样时,他那么大的力气干吗不反抗?干吗不喊人?陈乐惜越想越气愤。
“昨晚我也喝多了,你假装好心的去扶我,谁知道,你竟然包藏祸心!我就算拼了名誉不要也不能让你逍遥法外……”苏恒泽像一个贞节烈男似的在一边控诉。
不能,她绝不能让他去告,出庭时她该有多难堪啊。呜呜,她的体面和淑女苏度都被他破坏了。
“你到底想怎样?大不了我赔你一点钱。”陈乐惜收起了刚才的张牙舞爪,强迫自己低声下气,她要和他私了,对,私了。她的工资本来是准备出去玩的,泡汤了。
“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他坐起身来,光着上身,展示着他的诱惑。
“你穿上衣服可以吗?”陈乐惜别过脸去。
“反正你昨晚全都看完摸光了。”陈乐惜被噎得无语凝噎。
“我实在没有什么可给你,你想告就去告吧。”陈乐惜见他油盐不进,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理睬他了。她逃也似的跑出去。她就不信他不要面子!一个男人被女人强暴,大家会怎么看他?传到公司他的员工会怎么看他?
乐惜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当时一个人悄悄地走了,不留一丝云彩该有多好,她干吗要相信他的好心?干吗要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欢送会?也不想想她这样的级别会被欢送吗?相信天上掉馅饼总会被砸伤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乐惜现在走在街上感觉仿佛大家都在看她。她多少有些做贼心虚,她垂着脑袋小跑进超市提了一大包东西,盘算着这几天先不出门躲躲苏头再说。
正准备往家跑,一个自称是《女报》记者的女人堵住她:“听说,陈小姐大胆前卫,当着众人的面对苏总用强,我们报纸将做一个名为‘百年女权历程’的专题,届时,请你做为我们的嘉宾好吗?……”
“您好,我是《女性心理》杂志的编辑,请你谈一下当时的心理活动好吗?”
“……”
“苏恒泽,我要杀了你!”陈乐惜红着眼河东狮吼一声,向昊天大楼狂奔而去。完了,有人要杀人灭口了!一个知情者奔跑着报信。
凌宇公司现在是人心煌煌。稍微有点姿色的男员工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陈乐惜对自己怎么样。连打扫卫生的五十岁的老伯也躲在男厕所里不肯出来。
陈乐惜红着眼绿着脸冲进办公室,苏恒泽正在接电话。他停下来,猥琐而又得意的笑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你这个混蛋,你害了我!我一个好端端的良家女子被你毁了。我要告你!”陈乐惜扑上去对他又捶又打,鼻涕泪水全抹在他雪白的衬衫上。
“好了别哭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苏恒泽还从没见她哭过,有点慌了神,不过,他可不能让他看出什么,不然,以后,让她抓住自己的弱点就不好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陈乐惜继续捶打,哭得伤心欲绝。
“你嫁我不就万事大吉了。”苏恒泽趁机提出他的建议。
“不行,我不能嫁你。”
“为什么?”他有点生气。
“因为。”
“因为什么?”他有点迫不及待。
“我不能告诉你。”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苏恒泽又恢复平时的冷淡。
“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陈乐惜抽抽噎噎。
“你以为你说句对不起就能换来我的没关系吗?”苏恒泽冷冷的说道,坐下来继续工作,不再理他。
……
陈乐惜灰溜溜的退了出来,狂奔而去。
一连几天,就算是她出门买个东西也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有的男人故作正经的离她百来米远,有的男人故意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做点什么,而女人们的态度则是如临大敌,一个个如母鸡保护公鸡似的护住自己的老公或男朋友。
“哼,我就算再喝醉,也不会看上你们这么这些歪瓜劣枣。你们可以质疑我的道德但不可以质疑我的品味。”陈乐惜轻蔑地看看这些人。
更可气的是连陈灰这个混蛋也躲着她。
这天,陈灰和往常一样假装没看见她,把陈乐惜气得肺都快炸了。她拦在他面前恶狠狠的问道:“喂,你跑什么跑?我怎么着你了?”
“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类型的。”陈灰故作惶恐的说道。
“你去死!”陈乐惜愤怒的骂道。
“我宁愿死也不愿毁在你手上!”陈灰一脸的节烈。
陈乐惜再一次泪奔而去。
陈乐惜本想奔回家好好治疗一下心灵的创伤,谁知她家的客厅里竟来了一对不速之客,苏爸爸苏妈妈正在严阵以待。只是两人的表情很严肃,再也没有往日的和蔼可亲。
“伯父伯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陈乐惜掐了一下大腿,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没办法,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要是能像江晚晚那样,动不动就能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该多好。
“咳,放心,我们不会怪你的,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对自己的未来处心积虑也是很正常的。”这是什么跟什么,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们苏恒泽了,你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婚姻必须要有共同的阶级基础才会幸福。喏,这是50万,你拿去吧,以后离他远远的。”苏妈很有气势的往桌上拍下一张支票。然后拉着苏爸转身就走。
“你们给我站住,我不要你们的臭钱!”等陈乐惜反应过来,两人早已钻到车里跑了,从未见他们这么利落过。
“老头子,刚才我表演得怎么样?”苏妈得意洋洋的问苏爸。
“老婆棒!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的!”苏爸很狗腿地笑着。
“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可是看了好多这样的小说才学来的。就是不知效果会怎样?”苏妈不放心地说。
“唉呀,这就看天意,反正咱们完成儿子和侄子交给的任务就行了。”苏爸安慰着老伴。
“我实在想不通,一代不管两代人,儿女找什么样的对象是他们自己的事,只要他看得上,做父母的干吗去干涉!”苏妈大概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口气有点冲。
“好了,咱们吃过这方面的苦,所以呢,无论他找什么样的对象,咱们绝不干涉,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咱们这明理的父母。”苏爸自吹自擂中。
这边,陈乐惜气得鼻子歪在了一边。两个老家伙,算自己看错了他们。还跟她来这套!什么破门第观念。她还嫌他儿子配不上她了呢。说话难听,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快三十的人了还学十几岁的小男孩装酷!无赖加无耻。
陈乐惜越想越气,最后又冲动的拨打了办公室的电话过去。
电话是于如梦接的,冷淡的告诉她苏总不在,问他的手机说不知道。她也真够笨的,认识他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的手机。正要打电话给晚晚,拜托她问问王秘书,恰好门铃响了。正是苏恒泽本人,难道他听见了她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