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下线了,头像一片灰暗。陈乐惜偷偷瞄一眼外间,那两个人已经结束了私人谈话,苏恒泽又恢复了那副正统严肃道貌岸然的样子。
于如梦也开始工作,时不时请示一下苏恒泽,同时还不忘放电。看着两人的默契,陈乐惜觉得越来越别扭。苏恒泽这一个月来一直不怎么理他,简直是把她当个隐形人一样。于如梦代替她以前的位置,不用想他肯定是带着于如梦上健身房吃晚饭吃夜宵……再联想到两人刚才的谈话,再笨的人也知道什么结果。
陈乐惜回到家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吃大喝也没有破口大骂。
“你怎么了?”江晚晚奇怪的看看桌上的剩菜又看看她。
“没什么。”陈乐惜言辞闪烁悄悄躲到屋里,撂倒在床。
陈乐惜想了一夜(其实也就睡前1小时),第二天,她破例早起,跑步一个小时,据说运动可以让人头脑清醒。她要清醒的面对现实。安能摧眉折腰事变态,使我不得开心颜。最后她想通了。
“为什么?”苏恒泽看着桌上的辞呈淡淡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乐惜故作潇洒地甩甩头,可是她的头发实在太短,根本甩不起来。
“签的合同是一年,没有正当理由不能辞职。”
“我有正当理由。”这世上最好找的就是理由这东西。陈乐惜早就打好了腹稿,正要娓娓道来时,苏恒泽又说了一句:“不过,如果你赔得起巨额违约金的话我可以例外。”
“我、我没钱,你看着办?”他还想压迫她?当初签合同时她怎么没注意到这条?黑心的资本家,万恶的老板!
“没钱也行,你可以赔人。”陈乐惜狠狠地瞪他一眼,算你狠。这职我不辞了,我等着公司开除我总行了吧。乐惜一气之下转身跑出去。不让我辞职,我就翘班!省得我看着你们那对狗男女卿卿我我的,让人恶心巴拉的!陈乐惜很没创意的跑到公司斜对面的小吃街逛了一天,撑得扶着墙出来。她撑成这样也没忘赶到下班前去把考勤卡打了。
“你这一天跑到哪去了?”陈乐惜打了卡从后门溜出来,谁知还是很倒霉的碰上了苏恒泽。
“你管我到哪儿去,反正就算我在,你也不看我一眼。”她大概撑得脑袋迷糊了,才脱口而出这句话。完了,乐惜后悔得直咬舌头,现在,他肯定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你很在意这个?”苏恒泽的眼睛像萤火虫一样亮晶晶的。
“我才不在意!”陈乐惜急忙否认。
“口是心非的家伙!”苏恒泽突然弯下腰横抱起她,陈乐惜正在懵懵懂懂中,只听他又说道:“没少吃吧?你又重了不少,至少有五斤。”迷迷糊糊的陈乐惜认真的盯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挂着蛊惑人心的微笑,不是平常的那种嘲笑和不怀好意地笑,甚至有点温柔的感觉。不由得让人沉溺其中,永不醒来。难道是她看错了吗?今晚的月色很美好,虽然不明亮。这一切难道是错觉?都是月亮惹得祸。陈乐惜如此这般的想着。
“你怎么知道我重了?”陈乐惜几乎忘了挣扎忘了反抗却脱口而出这个问题。苏恒泽眉毛上挑,没回答她。
“我跟于如梦只是邻居。”他这算是解释吗?
“你跟她什么关系跟我何干?”陈乐惜别过脸去,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既然不相干,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生气?”苏恒泽的目光恢复了白日的犀利。
“我——”陈乐惜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此时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吃饭时好像喝了两瓶啤酒,现在酒意上涌,“我就是不想干了,我陈乐惜心怀浩然正气,不为五斗米而折腰……”陈乐惜说着说着脑袋一歪,这段话以轻微的鼾声作为尾声。
“你醒醒!”苏恒泽唤道。
“你别再说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我求求你了让我睡觉好吗?”陈乐惜在睡梦中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挥挥手。
苏恒泽只好把她抱回家,放在他的房间,自己则睡在在隔壁。
她起床时,苏家的人只剩下苏恒泽一个人,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苏恒泽正在看报纸。
“是饿醒的吧?”没错,她是饿醒的,可是他一定要说出来嘛。看来昨晚真是她的幻觉。
她坐下,不理会他,径自大吃大喝。
“使劲吃吧,我可以扶着你走。”陈乐惜一听这话,一急一气,不小心把半只鸡翅整个吞下去,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苏恒泽这才着急起来,火速把她送到医院。
“放心吧,医药费报销,这算是工伤。”这就是他安慰她的话!陈乐惜狠狠瞪了他一眼。公司里的人不知是谁透了苏,一个上午,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陈乐惜不由得纳闷,她只在下面干了几天就调到苏恒泽的办公室,她有这么好的人缘吗?
不过既然来看她,都是好心,她也就笑脸相迎。
“乐惜,你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有了吗?”待病房里只剩下她俩时,江晚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飞快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什么有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陈乐惜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你的好朋友,你竟然让我最后一个知道。”江晚晚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怀孕了。”陈乐惜惊讶。天啊,是哪个天杀的嘴巴这么招苏!她的一世清白就这么毁了!
她现在实在无话可说了。她刚要坐起来解释,就被江晚晚摁下。
“别乱动。“
“我没有怀孕,只是被鸡骨头卡住了。你听到没有。”陈乐惜吼道,连走廊里的人都能听见。
“孕妇脾气不好这是很正常的。”走廊里有几个好心人替她开脱。
“我实在不能在这呆下去,不然非疯不可。”陈乐惜悄悄地溜回公司,从她进入公司大门开始,一路上,大家都给她让路,不断地提醒她地滑要小心,仿佛她是玻璃娃娃一样。
苏恒泽不在,只有于如梦在处理文件。
“这么快就来了?”她像别人一样不经意地瞄一眼她的肚子。乐惜含糊地答应一声,便窝进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工作去了。
乐惜现在的心情很乱,她先是帮忙整理资料,结果越整越乱,于如梦不声不响的接过来迅速整理好。然后再没有和她说话。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流。
快到中午时,苏恒泽才回来,他手上提着一大包零食,放到她的桌上,“这是爷爷让我给你带来的。”
“快吃吧,别饿着我的宝宝了。”说着他还特意拍拍她的肚子,一旁的于如梦脸色发白。
“我现在比较烦。”陈乐惜拍掉他的咸猪手。
“不想在这儿,可以呀,那就回家。”他又拍拍她的头。
“你——”乐惜刚要发作,却听苏恒泽柔声说道:“下午我有会议要开,真的没法陪你!”然后不等陈乐惜反应过来,他就飘然离去,只留下她和于如梦两人。
两人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妄图用孩子拴住他!”于如梦忽然开口,满脸的轻视。陈乐惜也不想解释,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唉,原来,看上去无论多么高贵的女人一沾到妒忌两个字也就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没有,信不信由你。再说了就算我真这么做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旁人没什么相干!”陈乐惜吃着零食不再搭理她。开玩笑,奉子成婚的做法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会用它!以为用孩子就可以拴住一个男人,做这种的事的人太没有脑子了。她陈乐惜在小事上迷糊,大事上可不糊涂。
下午,陈乐惜再一次要求辞职。
这次苏恒泽不知怎么了,真的答应她辞职了,而且也没有提违约金的事。看来,他也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坏嘛。
“今天公司为你开一个欢送会。”乐惜一听,心跳停止了几秒。欢送会,至于吗?她又不是什么高层人物,只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小小助理。不过盛情难却,去就去吧。
这天晚上的聚会真是名副其实的欢送会,苏恒泽不知从哪挖来几个活宝主持人,将晚会的气氛搞得非常热烈。几个人不停的耍宝,带动着全场,笑声从没断过。
那些以前跟陈乐惜稍稍有些关系的人都过来敬酒,尽管她喝得是红酒,尽管她的酒量很好,可是也敌不住众人的热情。陈乐惜撂倒在几个男同事之后自己也悲壮的倒下了。陈乐惜开始时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在不停地转动,桌上的人脸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