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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今生之缘(1)

康巍的故事

“那是参加工作后的一个夏天,我们办公室来了个高个子的女孩,长得很机灵,说话挺逗,就坐我对面。一年之后,我疯狂地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可又道听途说她已有男友,我用100种理由劝自己放弃,可总有第101种力量再把我不由分说送回到她身边,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不可抗拒。于是我决定换个工作,一走了之。临走前一天,我鼓起勇气给她写了一封信,没想到这封信改变了我的一生。

“因为就在给她信后的第二天--也就是那个我以为将从此与她永诀的日子--当我从深醉中醒来,她竟站在我面前,眼睛哭得红肿。她问我:‘你写的都是真的吗?’我当时全傻了……其时,我俩彼此喜欢,我根本的错误是太腼腆。”

好在康巍最终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虽然面临着很多棘手的问题,比如小禾的退婚、康巍的新工作,以及随之不期(注:是不敢期望)而至的婚姻现实(3个月后):康巍从此每天不得不花至少4个小时往返在从单位到与小禾的家的路上。当然,有了如此浩大无边的爱情,这一点点路又算得了什么?

那封情书——

小禾:你好!

最初的开始只是因为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就想对你讲。有一次碰巧你开会去了,一个笑话没讲上,当时我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我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一天清晨,我在单位值班,你从外地回来,我看着你疲惫的面容,突然发现一种惊人的美丽。我终于明白了:我是那么深地爱着你,这个发现让我心碎。

我努力地提醒自己,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有真挚的友谊。还想,算了,无缘对面不相识,有认识你的这点缘分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要太奢侈了,哪能什么美事自己都得有一份儿?但这一切都归于失败。我不可避免、无路可逃地在感情的路上走向深渊。不能爱你,却又不知该如何。一次对话或是会心的微笑都让我觉得一种身心的愉悦。甚至你的每一个电话我都因怀疑是你男友而备感痛苦。

我本喜欢独处,不怕孤独,但现在不行了。我到处瞎逛,想要忘掉你,但你却像无处不在的电波一样笼罩着我。有时白天熬过去了,你又顽强地闯进我的梦乡来。有一次……喂,有一次我在梦中吻了你一下,醒来后真是觉得别无所求。当时我对自己软弱的心灵痛恨不已。

今年夏天,你分到房子后,我觉得你快要结婚了,简直绝望到了顶峰。虽然你不属于我,这种绝望根本没道理,完全是潜意识。你还说起要给我介绍对象,你真是在伤我的心,但不怨你,都怪我。7月,我与几个好友去了新疆。那段时间玩得真好。也许分离才是唯一的解脱。但是,那天在敦煌莫高窟,在一个卖刻字小石头的小礼品摊儿前,我无意中在一块小石头上看到了“小禾”两字。我当时彻底崩溃了,泪流满面。朋友们惊奇地看着我,我打岔说:中华民族真伟大,有这么灿烂的文化。

我要走了,肯定是不能看到你穿婚纱了,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但我眼中的你根本不用穿什么好的衣服,也用不着化妆,你的美丽胜过了所有的一切。那天看报纸,讲冯小刚拍电影时需要眼泪,自己拿瓶啤酒到一边去,回来就行了。我想,他心中一定有过一个曾坐在他对面的善良、美丽又聪明的姑娘。

我已被一个单位录用,上帝还不是太残酷,给了我一个离开你的机会,可以不参加你的婚礼,不然我肯定坚持不住。这个秘密将伴我终生。我需要时间,忘掉我所犯的错误。明天我就要去新单位上班,我想不会再见到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不要那么善良地对待任何人,该生气要生气,要知道世风不正,对过分的玩笑不要太迁就。

好了,说得太多了。生活真残酷,说一个爱字要用分手作为代价。“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常常回忆。”这首《恋恋风尘》就像是在说我自己,真好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学着把一首忧伤的歌曲唱得快乐一点。有一天我有了妻子,我也会给她唱那首经典的《同桌的你》。

不说了。

回忆如沙风吹便散

“叮铃铃——”转过身,一辆看似失控的自行车上做着一个清秀的男生,还来不及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男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尘,就伸手来扶莫小胭起来。

“诶诶诶,你是怎么骑车的?就不会刹车么,没看到前面有人么?就这么冲过来!”莫小胭的语气里带着无数的气愤。

那个男生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吱声只是听着莫小胭的每一句话。

莫小胭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清瘦的男生穿的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可是却因为地上的灰尘已还是泛黑。下面是一条牛仔裤,看起来似乎有点褪色。

“那个不好意思,我车子刹车坏了,所以所以……”他支支吾吾的,大概让我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撞到我,我根本没在意,可是这条裙子是我男朋友送的,现在我去跟他约会,你叫我怎么办?”莫小胭嘟起嘴来,跟他说。

那个男生手突然一紧,这时候莫小胭注意到了他手里那本笔记本,有点微微泛黄。

“男朋友?”那个男生抬起头,眼里是闪过一丝诧异。

“是啊,怎么了,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傲云中学的人啊。侯念认识么?我男朋友。”莫小胭一脸得意。烁烁其词。

“哦,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个男生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将手中的笔记本放进了车篮子,缓步向前走去。

莫小胭看着那个失落的背影,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熟悉。目光落到了一张纸上,是刚刚那个少年掉的。

长大以后胭胭要嫁给修扬哥哥,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们!

好熟悉好熟悉,修扬……胭胭……莫小胭看着那张已经有些年月的纸上一行稚气的字深思。

一个月后,炎炎夏日像是发疯似的在人们头顶上来回旋转。

莫小胭在公园一个阴凉的位子静静读着手里的书。“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的声音刺透耳膜。

熟悉,熟悉,莫小胭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那辆自行车上的是陌生的身影。摸摸身边的的包,想起了那天的事。

失去了看书的兴致,背上包起身打算离开。

“啊!”莫小胭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里的书纷纷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好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那个骑自行车的男生。

“修扬?”莫小胭脱口而出。

眼前的少年一愣,双眼满满都是诧异“胭胭胭胭,你想起来了么?想起来了么?”那个少年突然激动的用双手扶住莫小胭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想起来?什么想起来?你你你,你在做什么!”莫小胭有点被吓到,一把挣开了修扬的双手。

“小胭,你在那里做什么!”侯念在一脸的不悦,朝莫小胭的方向而来,脚步从走变到了跑。

“侯念,侯念你听我说……”莫小胭有点慌张,她知道侯念是个冲动的人。

“修扬,修扬!”侯念一拳狠狠的击打在了修扬清瘦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小胭跟我的幸福,为什么你要回来破坏!”

“侯念,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会很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离开的日子里,你要这么做。”修扬低着头,语气里满是失望。

“兄弟,呵呵,是啊。本来我们是很好很好的兄弟啊。可是真抱歉,当我遇见小胭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注定了要结束的。”侯念整理了思绪,稍稍冷静。

呆呆在一边的莫小胭听着眼前两个人的对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

侯念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瞳孔努力撑开,“他没有跟你说……”

“侯念,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你们之间是幸福的,所以我没打算打扰。呵呵”修扬定定地注视修扬的双眸,嘴角边一点点笑。

“侯念,你给我老实交代好么?你究竟是瞒了我什么?”莫小胭脸上原本的慌张全然不见,一张俏脸此刻气的通红,一对亮眸里燃烧着气愤的火焰。

“侯念,你还有勇气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跟胭胭坦白么?”这一刻的修扬给了莫小胭一种更为熟悉的感觉,不再是平时那个看似斯文的修扬,“你不说,我来说。我修扬跟莫小胭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共度生死。而你侯念,我修扬曾经最最最好的兄弟。但都只是曾经。来说现在吧,莫小胭大病后失忆。而你曾经分享我所有回忆的好兄弟侯念,你跟我家人合谋骗我说她已经去世。套用了我与莫小胭之间的过去欺骗胭胭。以我的身份在胭胭身边这么久。而胭胭全然不知情,不是么?”修扬最后的问句,嘴角勾起了笑容。

莫小胭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有什么举动。突然,她笑了。“呵呵,侯念,你是这样的人么?跟我在一起这么久的这个男人是一个这样的人?”她怔怔地看着侯念。

然而,这时的侯念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他低着头,“啪啪……”清脆的响声,是侯念泪水滴下拍打青石走廊的声响。

“侯念,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我一直都是深爱你的。我以为我们从小就是在一起的,我那么深信不疑……”莫小胭的身体开始颤抖。

“小胭,我我……”侯念踉跄的后退,背撞击了身后的柱子。“我只是因为爱你,对不起,如果给了你伤害,对不起。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修扬看着莫小胭颤抖的身体,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突然,莫小胭眼中失去了光芒,向后倾倒而去。修扬赶紧伸手将她带入怀中。

“胭胭,胭胭!”修扬一脸的慌张。

“小胭,我我我。”侯念渐渐冷静下来,“我叫救护车来,你照顾好他。兄弟,对不起。”

“hhhh……”病床上的莫小胭脸色苍白的就像是白纸,嘴里念念有词。

趴在床沿的修扬一惊。“胭胭,胭胭,你醒了么?”赶紧按下了床边的按钮。

“修修扬,侯念呢?”莫小胭虚弱地闭着眼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任何事,只是轻轻地询问。

修扬手一紧“他,听他同班同学说他办了退学手续。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眼里的黯然收不住,还好莫小胭闭着眼呢。

“什么,他走了?”莫小胭惊诧地猛然睁开眼。

这时候护士跟医生冲了进来。做着各项检查,修扬静静退出房门。留莫小胭独自呆愣着。

房门外,修扬将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闭上眼。是,那天没等救护车来,修扬抱着莫小胭跑到了医院。当莫小胭从急救室推出来时他紧张的神情,他守着她。他昏迷了3天,他傻傻的守着,不吃不睡。他很担心很担心。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吧。

他无力地坐在医院地板上,闭上眼,将头埋进深深的臂弯里。泪水沿着眼痕蔓延。

收拾好情绪,修扬在医生们都出来后进去了。

“胭胭,好好休息休息吧。你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呢。”修扬尽量加大嘴角弯起的弧度,却笑的那般虚弱。

“修扬,侯念,他去哪里了?你有问过他的家人么?”还是依旧无力地语言,莫小胭用一丝丝气力支撑眼皮,仿佛叹出这口气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刚刚医生出去的时候说,莫小胭的体格越来越差,而且看迹象有点抑郁症的症状。再继续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神经也要崩溃的。

“胭胭,他,他说他要出去旅行,他说他要带全世界各地最好的东西回来给胭胭的。”修扬对着莫小胭笑,想给她一些安慰。

“修扬是在骗我吧,他是不要我了,对吧。”莫小胭嘴角是一丝丝自嘲的笑容。

“胭胭不相信修扬哥哥了?记得以前,小胭胭说过相信修扬哥哥说的每一句话的。”修扬故意装作生气,把脸别开。

“他明明就不会回来了,不是么?修扬哥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是这一次,你骗了我啊。侯念那个傻瓜,他哪里会知道,即使他是偷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回忆,可是后来我和他的回忆也都是自己创造的啊。傻瓜,他真是傻瓜。”说着说着莫小胭的眼泪就从脸上滑落了。她的眼睛里没有光芒,总是带着一点点绝望。

“我可以只是单方面的爱着你,但是,胭胭不要让我连单恋都没有机会好么?”修扬开始有些恐惧。

莫小胭不说话,苍白的脸庞,苍白的嘴唇,原本的亮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眸子空洞地望着窗外,那里有很多的不知名小花。

“胭胭,过的好,要让自己过的好。知道么?”修扬还是继续说。他知道她不会理会他的。但是,他还是在说,一直说。

在那以后,修扬每天都到医院陪莫小胭。每天诉说着不同的回忆。

胭胭,还记得么?那天我穿着白色衬衫,褪色的牛仔裤,和那辆旧旧的自行车。那件衬衫和裤子是你给我买的,你说那是你去打工的第一份工资。那辆自行车是曾经我们一起去郊外看郁金香用的那次我本来想把那本日记给你,那是这么久来我对的想念。和我们的过去所有的回忆。谁知道……呵呵。”修扬,低下头,沉默了。

“胭胭,今天修扬哥哥给你带了郁金香哦,修扬哥哥记得小时候的胭胭好喜欢哥哥家院子里的郁金香,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呢……”

……

今生缘,来世续

这是一段讲述等待的爱情故事,听着别人的故事触摸自己的灵魂,且听我娓娓道来。

他叫水生,她叫丁香。他们同是生长在大山里的孩子,从小到大水生和丁香总是形影不离。春天里丁香带着水生上山采花捕鸟,夏天里水生带着丁香下河捞虾捉鱼。丁香被同村的孩子欺负,水生总是站出来把他们赶跑,结果经常是水生鼻青脸肿的回到家,被父母严厉训斥。大人们都笑称,丁香是跟在水生身后的小铃铛。水生听了便会拉起丁香的手一本正经的对大人们说:“我长大了,要娶她做媳妇儿。”说话的时候他眼睛里流淌着的光芒比夜空中的星子还要亮。

高中毕业那年水生以全省最优异的成绩考上大学,要到大城市去读书。而丁香却因为是女孩,家里的情况负担不起高额的学费,被迫放弃业。

临走那天,水生在车站的月台上握着丁香手对她说:“等着我,大学一毕业我就回来娶你。”丁香没说话,只是流着泪拼命点头。火车缓缓开动,水生向她挥手,让她快回去。丁香追着火车跑了好久,直到追不上了,才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晶莹的泪水如宝石般,顺着脸颊滴滴滑落。火车带走的不仅是他,也带走了一个农村少女纯真质朴的心,此刻她生命中只剩下等待。

水生刚来到繁华的大城市,立于拥挤熙攘的人潮中,仰望满眼的高楼大厦,心里尽是迷惘与怅然。他忽然意识到他的渺小,不知能不能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属于他的位置。在学校里他还经常被城市的同学嘲笑他是乡下人。每当夜深人静,别的同学早已进入梦乡。只有他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书。别的同学的饭盒里总有丰盛的饭菜,而他却因为穷,最困难的时候,每顿饭只有两块的标准,经常都是馒头加咸菜凑合一顿。他并没因此而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刻苦努力的学习。因为在他心底最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在遥远的家乡还有个女孩在等着他回去娶她。

大二时,水生开始做兼职。因为给几个孩子当家教,他赚到一些钱。他用自己两个月的薪水买了一条项链寄给丁香。

丁香收到的时候,高兴的把项链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许久都不舍得放下,也舍不得戴。只是找了个好看的小盒子把项链小心放进去珍藏着,因为这是水生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水生不在的这段日子,丁香一直在帮家里干农活。每当顶着炎炎烈日,抹着汗水,在田里干活,她常常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但只要一想到水生,便好像有了力气,再多苦她都能吃,再多累她也不怕。无数个夜里,她梦里那个有双明亮眼睛的个少年拉着她的手说:“我长大了,要娶她做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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