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可能是横惯的主儿,眼睛起了红线,抽出腰中的配剑对我胸口就是一剑,我忘了柳枝和剑的区别,用柳枝去克剑,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柳枝,手一甩不偏不倚正插到赵青的鼻孔里,我笑着说:“大象来了。”赵青右手一扯将柳枝甩到地上,带着跟班的一哄而上,过来擒我。
少年使个制止的手式,显然他根本没瞧起我,想拿我松松筋骨,他手擎宝剑,一步一步向我逼来,我使出野蛮打法,可怜我这个大家闺秀!(特此声明,大家闺秀不是我自封的,是大娘夸我的。)前两天拉肚子,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往茅厕跑,回来时坐到炕上一动也不动,大娘不相信是我,特地蹒跚着从里屋出来,扭动着小脚:“瑶池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走错门了。你哪不舒服跟大娘说,千万别想不开,你不说话,大娘心里没底。”
我张牙舞爪手脚并用,那少年心狠手辣,剑剑指向我手脚大筋,看他不把我弄个废人,心里不舒服。可能我的形象不雅,少年刚开始紧绷着嘴唇,脸上带着怒气,渐渐地也忍不住乐起来,旁边他那些跟班,也间歇地乐,一会来一声儿,不知道还以为吃饭噎着了。
我管不了,黑猫白猫抓着耗子是好猫,如果姿势好,被他给擒住了,大刑侍候是小,万一给我来个杀人灭口,可不是玩的。由于前两天拉肚子,这种野蛮打法又特别耗体力,我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前看着他是双影,我都不知道该向哪个他进攻。
我向后蹦出一大步,大叫一声:“住手。”少年果真停下来,他不动了,影子合二为一,我趁机喘了两大口气:“你当我会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你拿着剑,我空着手,而且你是堂堂男子汉,我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他皱着眉头,满脸带着不耐烦:“什么空手入白刃?大爷想要你的命,又不是想跟你过招。”一看他不是武林中人,连空手入白刃什么意思也不懂。我挑着眉头问他:“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他张口结舌:“我还没有成亲,哪来的小孩?”
我脸色阴沉着:“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我犯了罪,自有王法制裁,你凭什么草菅人命?别说你是大爷,就是五爷,万岁爷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
少年瞪着眼睛,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凛子,看着他眼中燃起熊熊大火,我心一颤一颤地,回头探一下地形,想来个脚底下抹油。看着身后被他那些虎视眈眈的爪牙,扇子面似的把我包围其中,想跑是不可能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回过头来对着少年屈了一下膝:“打你一条凛子,你杀了我,他也下不去,我给你肉体损失补偿费。”怎么觉得不对味,好象我非礼他一样。
少爷眉目清秀,长得很俊,年纪和我差不多,他眉毛一挑:“大爷就要你的命。”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万恶的旧社会,也不能说要人命就要人命,我给他一树条子,他就惦上我这条命了,你惦着要我的命,我还有什么好话跟他说的,我向前一扑,抱住他的脖子,跟他来个近身相搏,他被我三扭两扭,宝剑扔到一边,我这回是手抓,脚蹬,还来个牙咬。没两下,少年脸上何止是凛子,没挖出两道血沟,是因为我力气不够,反正血丝都冒出来了。
手臂上也被我咬下两块肉,疼着他嗷嗷直叫。可是我终究是女孩子,三下两下被他划到身下,他气得脸然铁青,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双手并拢,卡到我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我觉得什么都在变大,脑袋变大,眼睛变大,舌头变大,我想大喊一声:“住手。”酝酿了两下,也没喊出来,没想到第三下的时候,只听我耳边一声惊雷之声:“住手。”没想到我还能喊出这么嘹亮的声音,我就觉得少年一僵,慌忙松手,快速从我身上跳开。
脖子上陡然轻松,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晃晃荡荡爬起来,见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傲然站在我面前,少年在他旁边抖衣而站。我转身想溜,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受伤补偿费我也不指望。刚走出两步,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