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乾隆不偏心,谁信?和亲王两万两罚银一两银子未交,全免外,还贴补了一万两银子修府,庄亲王、裕亲王跟着和亲王沾光,剩余的银子一并宽免,可罚俸的不止他们几人,还有鄂容安等人。
和亲王次日进宫谢恩,看到我竟然向我行礼:“多谢四嫂带话之情。”
我笑着问和亲王:“皇上之意,家里有点损失即可,或遭贼盗,王爷却放了把火,水火最是无情,万一漫延开来,如何是好?”
和亲王笑道:“皇兄之意,是让臣弟有些损失,令群臣知晓,可臣弟想着,做什么也不如放把火亮堂,左邻右舍也都能瞧见,臣弟在外院马棚放的火,街边一走一过都能看见,而且即使有风,也烧不到内院。”
乾隆道:“张廷玉三朝旧臣,八旬大寿之日,朕便准其四五日上一次朝,以备顾问,城内效外,皆有朕赐他的府第,可随意安居,颐养天年。可近日朕见其容貌少觉清减。深为不忍。你明日代朕传旨‘朕恭奉遗诏。准其配享太庙。他若想归里,朕也诏准。”
弘昼笑道:“先帝在位时诏准张廷玉、鄂尔泰配享太庙,鄂尔泰过世时,他以为自此朝中他一人独大,趾高气扬,直到四哥免其配享太庙,才打压了他的锐气。此番四哥重新下诏,准其配享太庙,想是他的一块心病能去了。”
二月初,傅恒的奏折到了,同意金川贼首受降,但是他要亲自去接受纳降,乾隆闻言尚有些犹豫不决,金川归降,说朗卡身患重病,只是一面之辞,怕万一是贼首设的引君入瓮之计。即刻下谕旨,诏令傅恒班师还朝,所有军前一切善后事宜,即交策楞承办。乾隆为讷亲的固步自封头疼,也为傅恒的身先士卒,不顾性命往上冲头疼。
傅恒未出征前,乾隆虽对他也很好,奈何他在御前做过侍卫,乾隆在群臣面前说话颇不给傅恒面子。自从傅恒出征后,闻得傅恒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乾隆对傅恒真是往心里疼,此时怕傅恒有个闪失,那谕旨传得连我都不忍心看,先是贬低莎罗奔、朗卡,不过穴中鼯鼠,不值得大学士亲行受降。接着又说傅恒善良,降者不杀,你去受降或是策愣受降都一样。朕知道你勇往直前,有我满洲旧风,以果锐克敌为尚。最后一句看得我牙直酸,‘经略大学士归期、一日未经奏报,则朕一日不能释然。’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乾隆吗?也不知道乾隆这个皇帝宝座是不是因会拍康熙、雍正的马屁得来的。
金川虽隔一日便有奏报进京,但因路途遥远,都是多日前的军情,乾隆再接到傅恒奏报时,称莎罗奔,郎卡,俯首就降,莎罗奔、郎卡、于二月初五日,设坛除道,带领喇嘛头目多人,焚香顶戴,作乐跪迎,傅恒轻骑减从,示以不疑,傅恒下马宣布圣旨,示以德威,宥之不死,莎罗奔等感激欢欣,致词恳切,永誓不敢再有违犯,呈献古佛一尊,银万两,傅恒受佛却银。远近诸番,观者如堵,莫不踊跃欣喜,敬信畏服。
乾隆闻之,虽之前担心傅恒安危,此时对傅恒勇猛,大加赞赏,甚是钦佩,竟将傅恒比做诸葛之七纵威蛮,汾阳之单骑见虏。实为国家嘉祥上瑞。也不知道傅恒见了谕旨,能不能受得住乾隆的赞颂。
因傅恒前已晋爵封公,官位本就是朝中第一人,再无法加封,赐四团龙补褂,再赐豹尾枪二杆,亲军二名,此外尚有金黄带、宝石帽顶,俟其抵京,遣大阿哥迎时颁赐。提督岳钟琪,著加封太子少保。
自乾隆九年以来,每年的三月,是皇后亲蚕的日子,这也是举国上下女子最重要的日子,上至妃嫔,下至公候之妻,皆盼望着能有幸陪祀。
皇帝亲农,皇后亲蚕。周朝就有的先制,一直沿至明朝。顺治皇帝入关,因丝绸太过奢华、非满人所该有为由,废除皇后亲蚕礼。
乾隆元年议准于安定门外北郊修建先蚕祠,遣太常卿一人祭以少牢。
但北郊蚕坛。在安定门外,亲莅未便,且其地水源不通,无浴蚕之所,考唐宋时。后妃亲蚕。多在宫苑之中。
因此乾隆七年建先蚕坛于西苑之东北隅,恭飨先蚕之神。又议准每年季春之月,皇后亲飨先蚕,由礼部豫杞钦天监择选三月吉已日致祭具题请旨。
进宫后,娴贵妃参加过两次亲蚕礼。特别是乾隆十一年,因孝贤皇后有孕在身,由娴贵妃代为行礼
这是清朝入关以来,唯一一个由女人主持的大典,是乾隆有意彰显孝贤皇后威仪及尊荣。
而到了乾隆十四年亲蚕礼,礼部请旨由皇贵妃行亲蚕礼,乾隆谕曰,皇贵妃册封礼在亲蚕礼后举行,待正位中宫后,礼部再照例奏请。皇后亲蚕典礼,经朕降旨,若遇不行亲蚕之年,遣妃一人恭代,夫妃代皇后也,有皇后则妃可承命行事,皇贵妃未经正位中宫,则亲蚕之礼,尚不当举行。何得遣妃恭代。应照皇帝不亲行耕耤、顺天府尹致祭先农之例。于内务府总管。或礼部太常寺堂官。奉宸院卿内。酌派一人致祭。方足以明等威而昭仪制。该部即遵谕行。将此载入会典。’
娴贵妃自从升任皇贵妃以来,上交下维,事事亲力亲为,即便是宫女太监面前,也是温雅和顺。可是此次乾隆却取消了她的亲蚕大典,着实令她伤心。乾隆的借口是她未行册封礼,宫里到底是她身份最尊,以往她为贵妃时尚能代皇后行亲蚕礼,而今成了皇贵妃,不但自己不能以皇贵妃名义行礼,就是以贵妃名义也不行,乾隆意思,在她正位中宫前,都要遣官代行。
皇贵妃本是一个十分看重地位的人,她曾主持过亲蚕大典,十分向往那种至高无上的殊荣。觉得虽然被册立皇贵妃与皇后仅有一步之遥,但是她无法取代孝贤在乾隆心目中的地位,她很寒心,把自己关到翊坤宫不理后宫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