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又道:“颇罗鼐被俘,拉藏汗逃回拉萨躲进了布达拉宫。原本策零敦多布威逼颇罗鼐说出拉藏汗的罪行,以为把柄,可以为出师西藏有个明正言顺的借口,可颇罗鼐宁愿身受皮鞭拷打,也绝不折眉弯腰、卖主求荣。策零敦多布奸计不成,将颇罗鼐囚禁大窂。之后准军攻陷拉萨,杀死拉藏汗,拘押达赖喇嘛。自此西藏完全受制准噶尔军。”
转身想给嘉妃倒茶,见执壶的夏荷都听出神了,秋菊过来接过夏荷手里的壶,倒了一盏热茶捧给嘉妃。
嘉妃接过茶,抿了一小口:“至于颇罗鼐如何出狱,如何避居家乡庄园,如何与康济鼐联络,如何养精蓄锐,本宫就不一一细说了。康熙五十九年,康熙爷命抚远大将军允禵入藏平逆,为了策应清军,配合清军将准噶尔军驱除出藏,颇罗鼐身先士卒,不畏生死,他所率领的军队很快控制了根巴拉以上的地区。占领下的大小寨堡,全都插上大清旌旗。为保卫西藏立下赫赫战功。”
嘉妃曲指赞道:“此役中,康熙爷赞颇罗鼐功劳有三,奋勇杀敌,壮大军威,其功一。动员藏民保家卫国,全力推动战局顺利发展,将准噶尔军驱除出藏,其功二。以自身的威望和号召力与朝廷一心,维护西藏的稳定与统一,其功三。平乱后,以颇罗鼐为四噶伦之一,总理西藏事务并掌管财政。”
嘉妃柔声细语,眼畔不知不觉挂上泪痕:“那些年西北动荡不安,准噶尔军被驱除出藏,雍正元年,青海首领卜藏丹津为独霸青藏,趁抚远大将军允禵被调回京之际,煽惑塔尔寺大喇嘛察罕诺门汗,和郭隆寺的章嘉二世先后参加叛乱,以至于远近喇嘛及僧俗二十余万人披甲上阵,对抗官军,掠牛马,烧草谷,致使青海大乱。颇罗鼐临危受命被派前往讨伐叛乱,因他善待将士,优待俘虏,剿抚兼施,一举围歼了流窜西藏境内的叛匪,先是那霄六部归顺,接着霍尔四部,上下仲巴,三穷布等二万余户,相继归附于大清,颇罗鼐阻止战火蔓延,保护家园,为国家统一再立汗马之功。”
夏荷掌起长烛,嘉妃看了一眼窗外:“本宫觉得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到了掌灯时分,再不能坐了,八阿哥该闹了!”她起身告辞,我送至宫外,回到永寿宫,坐在榻上心里难过。
晚上夏荷值夜,她帮我铺好床:“主子晚膳用得少,这会儿定然饿了,奴婢给主子预备点膳食可好?”
我摇了摇头:“怪不得皇上听闻颇罗鼐病逝心里堵得慌,如今我亦是如此!”
夏荷给我端过来一碗银耳羹,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想起夏荷也读过很多书:“你博览群书,这样的书必是也看过。刚刚嘉妃讲得意由未尽,你接着给我讲讲可好?”
夏荷笑道:“奴婢看的不过是些闲书,杂书罢了,哪里看得了这样的书,主子别笑话奴婢了。不过平青海之战,奴婢倒是断断续续有些耳闻。”
我拉着夏荷坐到对面的春凳上,夏荷告了座。
我舀一勺银耳羹递到她口边,她身子向后躲不肯喝,我笑道:“听书原是要付钱的,我这里没很多银子,你喝一口,当做书资,若讲得不好,是要罚的。”
夏荷笑着起身告罪:“与主子同匙同碗而食,成何体统,主子若体恤奴婢,给奴婢留一口,奴婢说完了慢慢喝也不迟。”
我笑道:“这就难住我了,留一口是多少?是用你的口量,还是我的口量,是大口还是小口。”我边笑边回身另取了一套碗匙,倒出来半盏,递给她:“这样好,你喝的不凉,我也不用考虑该给你留多大一口了。”
喝罢羹,嗽了口,净了手,夏荷坐下来说道:“雍正爷获悉罗卜藏丹叛乱,初时想和平解决争端,奈何叛军以为朝廷懦弱,扣押了兵部侍郎常寿。雍正爷即命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率军进驻西宁,指挥平叛大军。初时,由于各路大军尚未集结到西宁,年羹尧只率随身亲兵,与西宁本城兵将坚守孤城,仗打得甚是限难,听闻年将军连续十昼夜未眠未休。”
心里感慨年羹尧身体素质之强,实令常人望尘莫及,十昼夜不睡觉,这是什么样的钢筋铁骨。
听夏荷继续道:“随着各路大军陆续开到,大军开始转守为攻,对周边的叛军和众多作恶的喇嘛开始清剿,塔尔寺被官军攻破,察罕诺门汗率众喇嘛投降,年羹尧下令一个不留立即处死,参加叛乱僧众遭到镇压。叛军节节败退,参与叛乱的蒙古王公纷纷投降,此时罗卜藏丹送还常寿,并附疏上奏朝廷,为自己开罪,雍正爷置之不理,下旨平叛到底。”
我击掌赞道:“除恶务尽,否则死灰复燃,终是大患。塔尔寺大喇嘛被斩,郭隆寺如何了?”
夏荷道:“官军清剿了西宁附近的叛军,相继收复了镇海、申中、南川、西川、北川等地,罗卜藏丹津率领叛军残部向西溃逃,奋威将军岳钟琪率军攻打郭隆寺,郭隆寺是青海名刹被誊为青海‘湟北诸寺之母’,香火鼎盛时,寺内有武僧数万人,而且寺院地势险峻,岳将军进攻郭隆寺时,遭到寺内僧众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听闻光川陕官兵腰刀砍缺者就有三四百口,击杀叛军上千人,章嘉二世逃跑后被官军俘获,竟是个七岁的孩子,后押解入京,雍正爷以其年幼,免其一死。另有一千多叛乱僧众逃入山洞,负隅顽抗,官军在洞口聚薪纵火,将其全部熏死。岳将军以郭隆寺庙宇甚大,恐复为贼巢为由,将郭隆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