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样低声说:“婚礼结束的时候想着给我找个本,请他们帮我签个名,前儿你不说婚礼的主持人是两个刚从播音学院毕业的学生吗?怎么又换上了他们?”
轮到我们互带新郎新娘的胸签,他笑着在我耳边说:“我原来也没想请他们,知道他们台的规矩,怕给他们惹麻烦,是李军知道了消息,主动请缨的,他说又不要钱,只是业余时间帮个忙,台里也不是不讲理的。”
我们俩正边戴胸花,边说话,李军拿着话筒也低声说:“两位别窃窃私语,有什么私房话,不怕耽误功夫的话,留着晚上洞房说。”他虽然也是低声说话,可是拿着话筒,竟传出去很远,只听得四周轰然一阵大笑声,我急忙垂下头,把脸藏到宏利的胸前,眼睛却不安地四处望着。
宏利脸也红了,瞪了一眼李军说道:“你可是有身份的人,别什么话都说,外面可有记者,别到时候把你说的话公布到网上可就有你吃一壶的。”
李军笑着伸了伸舌头,从来在电视上看他都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有调皮的一面。
乔琳也笑着说:“你们就磨蹭吧,别过了中午,让别人误会你们是二婚,还以为计划生育政策没做好。”
我已经把宏利的花戴好,又帮他整理了整理,听乔琳说计划生育没做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忙问宏利,宏利说:“他是讽剌我们年青,如果是二婚的话,一定是早婚。记着他们俩主持经验丰富,临场发挥能力强,说不上说出什么,你千万不要接,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原就图个热闹,惹人发笑才喜庆,要是你接了他们的话,说不定怎么把你绕进去,到时候晕的素的一齐来,恼也恼不得,急也急不得,可就有你苦的了。”
乔琳看宏利戴花的位置不对,就在旁边指导说:“宏利,你把花戴得太低了,再高点。”
宏利又戴高点,乔琳还说不对,可是又没法比该戴到哪儿,直着急,李军在旁边插了一句,宏利手一抖动,别针差点儿扎到我。
李军说:“戴到坡上,虽然你家的坡和谷不怎么明显,你是轻车熟路,想是一下子就能摸到地方?”
宏利无奈地笑了一下。等戴好了花,李军笑着说:“我说是轻车熟路吧。看把乔琳急的,恨不得亲自过去帮着戴,那地方别看你是女的,也是不能摸的。”多亏他把话筒关了,否则这几句话播出去,我和宏利只能蒙面逃路了。饶是如此,屋里还是传来阵阵笑声。
总算把屋里的几个环节折腾完了,我身子都快散架了,趁李军和乔琳不在身边的功夫,我埋怨宏利说:“怪不得他们主动请缨,原来是想折磨我们,我现在倒宁愿那两个大学生帮我们主持婚礼。”
宏利也哭笑不得,他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现在也由不得我,临场换人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有名的狗皮膏药,一粘上就不容易起下来。”
我们正相互诉着苦,外面传来李军宏亮而低沉的声音:“下面一个环节是女方照全家福,等照完全家福后,新娘就要出发去新郎家,从此步入人生另一段崭新的生活。”
等我和宏利来到客厅的时候,见门外很多手拿照相机的人,正对着某一个方向调焦距,也不知道是他请的照相师,还是记者。人群里也包括帮我们照婚纱照的老板娘,看我看她,她微笑着举了举照相机。
赵宏利揽着我的腰,轻声说:“我们先在这儿站一会儿,等他们叫我们的时候再出去。”我顺从地点点头。
听外面传来李军的声音说:“爸爸的直系亲属先照,然后再妈妈的,最后再所有的一起照一张。哪位是爷爷奶奶请坐到正中央,然后旁边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请坐好,好,爷爷奶奶真帅,怪不得新娘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隔代就开始遗传了。”
听着好像是奶奶的笑声说道:“这孩子在电视上看倒是文质斌斌,这会儿倒学会油嘴滑舌了。”我一愣,正巧大哥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抓住大哥:“大哥,刚才说话的是谁?”
大哥手里拿着一束花,被我一拉,花差点儿甩出去,他急忙抓紧,转过头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谁?奶奶真是白疼你了,都说老儿子大孙子,到奶奶这儿竟变成老儿子大孙女,整天把你顶到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第一次发现大哥也有这么罗嗦的时候,我早把宏利嘱咐说等主持人叫我们的时候再出去这句话抛到九宵云外,我扔下宏利,抬腿向外跑去,没想到婚纱下摆太长,一迈步竟被我踩到了脚下,身子硬生生地向前扑倒,多亏宏利手急眼快,奔到我的面前,我正好扑到他的怀里。
顾不得和他说话,从他怀里抬起身子,拎住婚纱的下摆跑出了房门,见李军正指挥着大家如何站?坐在第一排的果然是慈祥的奶奶,她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开衫,脖子上系着一条紫红色纱巾,下面是一条褐色的裙子,平底的长靴,盘着头发,化着淡妆,从来没见奶奶这么时尚过,我顾不得打招呼,一步扑了过去,扑到奶奶的怀里,哭着说:“不是说不来了,怎么又来了,来了也不说给我个心里准备。”
奶奶愣了一下,把我搂到怀里,拍着我的肩头说:“不是你让孙女婿连夜把我接来的,怎么又说我不告诉你。”
我从奶奶的怀里抬起身子,急忙和爷爷打了招呼,然后才转回头吃惊地问奶奶:“是赵宏利把你和爷爷接来的?”奶奶笑着点点头:“昨晚上我和你爷爷正坐在床上叹气,说脚早不扭晚不扭,偏赶上大孙女的吉日扭了,真是天不随人意,正巧就派人过来,来人还说孙女婿怕影响我和你爷爷休息,特开了一辆豪华房车过来接我们,而且还知道你爷爷晕车,我的脚扭了,又配备了特护随车跟着。真没想到车上也能像家一样,我和你爷爷这一路上比睡在家里的床上还踏实,以往你爷爷坐一两个小时的车就吐得天晕地暗,这次走几百里路竟跟好人一样,临进北京城的时候,还跟我一起坐到窗前,看北京的美景,而我的脚让那护士给上了活血的药,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