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摆在园子里,微风吹过,给原本燥热的心,降了点温。
大家围坐在桌子旁,刘嫂端了满满两大盘子大闸蟹。芳草端上一大盘鱼,我拿筷子捅了一下问:“刘嫂,这熏巴鱼是你做的?”
刘嫂从芳草手里接过鱼放到我面前:“是少爷买现成的。”
赵宏利给大哥、大嫂各夹了一只蟹,然后挑了一只大的放到自己的碗里:“没想到瑶池对吃的还挺有研究,连巴鱼也认识?”
乾隆游江南的时候,最喜欢吃苏州菜,初识巴鱼的时候,觉得它像海豚,怕有毒不敢吃,也不让乾隆吃,乾隆大笑着说:“这叫巴鱼,没有毒,你放心吃吧,我都吃过好几次了。有人说,巴鱼入海,变成海豚才会有毒,不过只是一个传说,没人真正看见过。”
大哥帮大嫂剥蟹,嘴里也不忘讽刺我:“但凡能吃的,没有瑶池不知道的。”
看大嫂施施然地夹着大哥帮她剥好的蟹肉,放到嘴里,我惊不自禁吞了口唾液,感叹待遇的悬殊,大哥现在是眼里只有媳妇,没有妹妹。
转头看了一眼赵宏利,他双手熟练地把剥好的蟹肉放到一个盘子里,然后把装满蟹肉的盘子放到我面前,我立刻觉得眼睛清亮起来,心也马上就平衡了,夹起一小条肉,入口鲜美,直鲜到心底。
吃到美味,才想起大哥的讽刺,我还没有还嘴呢,我马上说:“谁不知道苏州人吃鱼,即重方法又重时令,哪月该吃哪种鱼都有说法,七月鳗鱼八月巴,九月鲫鱼十月草……。乾隆曾说过常食鲜鱼、活虾,女人则变得白嫩清秀,男人则文雅风流。大哥,你长得帅气,唯有点黑,别这些鱼虾吃多了,变成个白面书生,和大嫂走一起,还以为你俩是姐俩。”
大哥微笑了笑:“白面书生也是书生,要说像女人,陆正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忽然脑中闪现出陆正的影子,一双斜飞入鬓的丹凤眼,雪一样的皮肤,樱桃口,比女人还俊秀,我笑着说:“陆正长得是美,可就是身材太高大了,要是她扮上女装,也是一个俊美的母夜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喷嚏声,声音有些像陆正,我心里犯疑,不会这么巧吧。回头一看,正是陆正脸憋得通红,手捂着鼻子,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不会是从天而降吧,这可是苏州!他怎么来了,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说他是俊美的母夜叉,我涨红了脸,求助地看向赵宏利,赵宏利眼睛弯了弯,擦了擦手站起身,拿了一杯水递过去:“到的挺快,我还以为你最早得明天下午到。”
陆正急忙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接过来说:“秦朗给我打电话说总裁叫我过来,我知道一定是急事,就马上让秘书订了票,连家也没顾得回。可能是家里人挂念我,平白无故地打了个喷嚏,现在鼻子还涩涩的有些难受。”
我站起身之前,顺手操起一只大螃蟹,献媚地跑过去,递到陆正的手里:“陆大哥,你大老远地来,也不说事先说一声,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陆正接过螃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过来你要准备什么?”
赵宏利看我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笑着过来把我揽到怀里:“她是怕菜做的样少,怠慢了你,如果你事先说一声,多做几个菜,秦朗没招待你吃饭吧,过来一起吃,他去哪儿了?”
陆正迟疑了一下:“何小姐一起过来了,因为有些晕车,秦朗带她进屋去找两片晕车药,一会儿就能过来。”
赵宏利微皱了皱眉:“我们这边有正经事,她过来也没有时间陪她。”
“没有时间陪我,可有时间陪别人。”一阵香风吹过,何香竹慢慢走过来,满脸的冷笑,看不出来有一点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