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一夫多妻制,已让我倍受煎熬,当乾隆宠幸香妃而冷落我的时候,我宁愿躲回深宫,可是现在我又能躲到哪儿,又以什么样的借口去躲。
大哥见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走过来把我拉到赵宏天面前:“宏天,我一说你要回来,小池兴奋得两天没睡好觉,非要让我带着她一起来接你。”上有天下有地,中间还有我这个人,大哥竟然撒谎不眨眼睛。
还没等我问候的话出口,赵宏天已经把我轻轻拥进了怀里,实在不适应这些老外的礼节,不熟悉的人见面也能抱来抱去的。趴在赵宏天的肩头,我只能用窘来形容当时的不安。
赵宏天已非我记忆中的那个阳光男孩,身上散发一股成熟的魅力。他笑容可掬地握着我的双肩:“我走那年瑶池才十五,转眼都成大姑娘了。瑶峰,我还记得师母整天为她头疼,总说男孩子敢做的事,她敢做,男孩子不敢做的事,她还敢做。”要是以往,即使脸不红,也会假装一下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已经没那份心情了。无心再听赵宏天和大哥讨论我当年的英雄历史。
赵宏利拉着香竹也走过来,他们久别重逢的喜悦却未在各自的脸上显现出来,赵宏利脸上带着薄怒,又恢复了酷酷的形象。而香竹的脸上却带一种高不可攀的冷傲笑容。
赵宏天对我异常地热情,拉住我的手,问我现在还爬不爬树了,还上不上别人家房顶了。如果我这个岁数再爬人家房顶,还不直接把我送精神病院。
赵宏天和大哥说话,仍拉住我的手不放,有时候还转过头,问问我的意见,我大部分以笑做答,短暂握手的礼节我不反对,但是对于两个几乎陌生的成年人,拉着手我有些不习惯。精力都放在怎么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他说一句,我笑一下,手抽出一点,可是刚要脱离他的掌握,他重新伸手,把我的手再次握到他的手掌里,刚才的努力算不费了,我皱着眉头,真想告诉他,我们都是中国人,男女授受不亲。
大哥和赵宏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医科大第一天开学认识起,一直聊到了大二下学期,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们大学念五年,加上医院实习的一年半时间,等这些话题他们都聊完了,还不得明天早上。看来啰嗦不光是女人的专例。我对大哥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有话咱回家再唠,可是大哥正在兴头上哪有心情理我。
我在大哥的脚上轻轻踏了一下,抽不出来手,脚也别闲着,大哥瞪大眼睛瞪我,我故做温柔地笑了笑:“大哥,宏天大哥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挺辛苦的,这儿又没有沙发,没有茶水,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哥咧嘴笑了笑:“瑶池心疼宏天大哥了,我做老同学的也别特没眼力价了。”看来我在大哥的心目中属滞销产品,他已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快点推销出去。
虽然赵宏天的长相与家世都属一流,但是却与我绝缘,我有前生之爱,今生虽不能与赵宏利结缘,但是我绝不能忍受与他有任何姻亲关系。
赵宏利忽然冷着脸走过来,不客气地把我从赵宏天的手里拉出来,拉着我的胳膊走到香竹面前,对我说:“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何香竹,我朋友,这是我的秘书谢瑶池。”
忍不住鼻子直泛酸,我硬撑着装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一旦让赵宏利知道我的心,以后与他还如何相处?一年的合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事情挑明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尴尬,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承担下来,苦我一个人苦,难我一个人难。
我故做轻松地笑了笑:“你好何小姐。”
何香竹挑着眉头看着我,忽然转向赵宏利不屑地笑了笑:“这个人和别人不同吗?怎么改变策略了。”
赵宏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中带着模棱两可的复杂眼神。
赵宏天一听我是赵宏利的秘书也愣了一下,他笑着说:“我刚要给你们介绍,原来你们也认识呀。小池,我听你大哥说你在财务工作,什么时候改做宏利的秘书了。”
我本来想实话实说,怕大家误会,何况这儿还有赵宏利的女朋友,只好简单地说:“赵总的秘书突然离职,就临时把我借调到总裁室。”
何香竹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美丽温柔的外表下,却一副暴燥的性情,她冷冷地对赵宏利说:“送我走吧,我累了。”对我们微微点了点头,扭身走出机场大厅。
刚走出机场大厅,一辆超长奔驰飞快地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贵妇,和何香竹走了个对面,妇人愣了一下,淡淡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何香竹收起刚才的冷傲,对那妇人躬了躬身:“伯母。”妇人白了她一眼,绕过他,和奔过来的赵宏天抱到一起:“宏天,妈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你真太没良心了。”母子天性,任何亲情也代替不了,妇人哭得一塌糊涂,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哭了半晌,她捧着赵宏天的脸,仔细地看着:“妈在美国,你偏要待在中国,妈回来了,你又走了,非得跟妈过不去。如果你再不回来,妈连你长什么样都忘了。”
以前没见过董事长夫人,总听同事们说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现在看着她对儿子的温柔,实在想不出她凌厉的一面是什么样的。
总觉得赵宏利像没有感情的人,但是此时他也被这种母子重逢的场面,感染得流下了眼泪,看到他哭,我心里忽然痛得好像撕心裂肺一样。
多亏赵宏乔的极时出现,阻止了这场重逢哭戏的升级,母子两人终于松开。
董事长夫人对何香竹很冷淡,对我和大哥却很热情,甚至盛邀我们一起去他家做客,大哥又是不禁让那伙的,只表面上客套两句,他就接受了邀请。我对大哥说:“赵大哥很久没有和家人在一起,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家人团聚了。”
赵宏利走到我身边,低低插了一句:“你怕当第三者吗?”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酷酷地笑了笑,把我半拥到怀里,我转头无意间对上何香竹,见她虽然阴沉着脸,眼中却隐隐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