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闹了一阵儿,我才想起此来的目的,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我悄悄地问:“谁在总裁室了?”
方可云故做神秘地说:“箫总和何总在里面了,本来总裁想先见你,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就又叫了箫总和何总,他们都来半天了,你才晃出来,要不你进去,把他们轰出来。”
我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对她说:“别说他们谈正事,就是闲聊,我不要命了,敢进去打扰!是不是表哥虐待你了,你要把我往断头台上推。”方可云的老公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原来一直管她叫表嫂,到公司才改过来叫可云姐,
方可云又凑过来挤我:“你表哥对我绝对的上级服从下级,我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我接了一句:“你说打狗,他绝对骂鸡,一边去。”我把她推到一边,“昨晚上没晚好,我先靠一会儿,他们不出来,不许叫我。”
方可云平时和我痞惯了,看我睡觉,竟然坐到我身边拍我,嘴里还哼着摇蓝曲,被我狠狠打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躲到一边去了。
我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得正香,觉得有人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捅我一下,我还以为方可云和我闹,把她的手推开,脑袋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忽然脑顶传来一阵剧痛,我挥手随便打了一下,听到耳边有人说:“这丫头是不是断掌,打人怎么这么疼?”
接下来说话的,好象箫山的声音:“陆正还说这丫头这几天有进步,胆子回归正常,今天看来比豹子胆还大,连你这个副总也敢打。”
我本来就在似睡非睡之间,听到这句‘连副总也敢打’,吓得我一蹦,猛地睁开眼睛,看何正杰握着手腕,眼中射出狠狠的光芒。
我习惯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怕流口水。
我怯怯地站起身,走到何正杰面前,行了个礼:“何总,梦游杀人都不算犯罪,何况打人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敢保证,清醒的时候,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动您老一手指头。”
何正杰正一副看我怎么修理你的嘴脸,一看我这个姿势,忽然大声笑起来,平常一向稳重的箫山也跟着笑,方可云不敢像他们那样放肆地笑,也忍不住把头趴在沙发上笑。等我意识恢复正常才反应过来,我给他们行的礼竟是屈膝礼。
看两个副总毫无形象的大笑,我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怎么会在这时候竟行了这个礼。
十八层是总裁专属办公区,如今总裁就在办公室里,身为集团的两个副总竟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万一把总裁招出来怎么办?这一点笑料,就把他们笑成这样,看起来和亲王比他们有素质多了。而且他们竟笑得眼泪直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笑出来的眼泪算不算轻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正在鄙夷他们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声,似笑又似哼,我一听到这声音,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聚到头顶,顾不得礼貌与否,急忙转回头来,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人,冷着脸靠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当看清他的脸时,我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沙发被我的靠力向后闪了一下,多亏箫山站在沙发的背后扶了一把。
我惊诧地望着他,脸分明就是乾隆的脸,我开始还以为自己太想乾隆了,所以才把他幻想成了乾隆,揉了揉眼睛,站起身走近他仔细一看,眼睛、鼻子、嘴,对我来说都太熟悉了,还有刚才那声冷哼,与乾隆一模一样,他此时靠站在门框上的姿态也让我有了久违的感觉。就是乾隆换上了现代装,甚至连乾隆身上高贵的气质与高高在上的气势也一模一样。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情不自禁,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着叫了声:“弘历。”生怕声音大了,醒过来,他又消失了。这一声虽然低,可是让在场的四人都停止了笑。
箫山与何正杰见总裁脸色沉了下来,赶紧互相使了个眼色开溜,我后来给他们总结,他们此时是夹着尾巴逃跑了,方可云尽可能把脑袋垂得和桌子一平,假装找东西。
一刹那的安静,让我的头顿时清醒了许多,看情势他一定就是新任总裁?他怎么长得和乾隆一模一样,要是在做梦之前,别说他长这样一张脸,就是再祸害人的脸,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杀伤力。可是现在看到他,我的心好像被淘空一样。半晌我才回过神来。
他冷着脸,转身回到办公室,对我甩了一句:“进来。”我顺手拿起放到一边的报表,跟着他进了总裁办公室,见他坐到椅子上,对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把门关上。
总裁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来,至少有一百多平方,办公区比会客区高两个台阶,超大的红木板台,黑色的真皮板椅,无不着彰显着主人的高贵与大方。
会客厅则是一组白色系列的家俱,白色的真皮沙发,白色的茶几比单人床还大,估计我这个身材,躺一两个人没问题。在东墙处则放着一排柜子。
我故意夸张地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忽略不看他,看到他的脸,我的心就痛,我现在还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地的感觉。他见我杵在门口,不满地对我说:“过来,你离那么远怎么跟我说话。”
我低着头小声回答说:“也不算太远,才十几米,我耳朵不聋,总裁说话,我能听见。”
他身子向后靠了靠:“你耳朵不聋,我耳朵有点聋,小声说话我听不到,大声,又怕把公司的内部机密泄露出去,少废话,快过来,如果不过来,正好我累了,想到休息室里躺一会儿,你想进去陪我看报表也行。”
我此时只能用苦恼来形容自己,不但长得像,声音像,而且品性也像,连初见面的下属也敢调戏。
我磨磨蹭蹭挪到他身边,见他挑着眉毛,我赶紧说:“臣……”他的脸太蛊惑人了,害得我竟在有些口吃,刚才一个屈膝礼有些暴露我的身份,再弄出一个臣妾还不得让他经为我是神经病,多亏我反应快,只说了一个臣字,就赶紧把嘴捂住了。
总裁身子向后靠了靠,冷冰冰的脸上忽然浮上一抹笑意:“中国把封建社会的三座大山都推翻几十年了,你怎么还臣…臣…的挂在嘴边。”他示意我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一想话题越扯越远,就更让他怀疑,还不如把他的注意力转到工作上来。我轻轻坐到椅子上,只坐了一小角,然后把报表递给他,他直起身拿过来低下头瞟了一眼制表人:“你叫谢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