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云看出我情绪有点不对头,凑过来问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看见梦中情人了?”
我无精打采地趴到桌子上:“看到没看到,倒是听到了。”
嵩云笑着说:“梦中情人也能听出来,你真是神人?”
我们正闲聊着,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嵩云随手拿起来,听她嗯了两声,放下电话,对我说:“周亚露通知我们去会议室,总裁大人要给我们训话。”
我本来趴在桌上,一听总裁要训话,立即来了精神,既然回不到过去,在现实社会里听听‘他的声音’对我也是一种安慰。
进到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聚了百十余人,平常开会的时候,都是前排没人坐,办公室主任总在喊后面的往前排坐,今天是越往前人越多,我到的时候,只剩后排几个位置,等到总裁他们上了主席台,只影绰绰地看着好象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坐在正中间,我本来有些近视眼,又不肯戴眼镜,太阳地里能看出三五十米,大堂内虽然灯火通明,我十五米内还行,十五米外,只能看出模糊影像。
我有些愁畅,听到嵩云的嘘唏声,我低声问:“怎么了?总裁几个鼻子几个嘴,我怎么看他都是双影的。”嵩云趴在我的耳边说:“绝对一个鼻子一个嘴,而且是一个超级帅哥,把公司第一大号美男陆正都比下去了。”
我脑中实在形成不了一个影像,可以比陆正好看的男人长什么样。陆正的眼睛属于丹凤眼,一小条,总裁的眼睛应该比他大,我见过的人中觉得还是乾隆的眼睛最好看,漆黑如墨。我脑中给总裁来个幻想式画像,乾隆的眼睛,陆正的嘴,
我胡思乱想之际,会议已经开始了,副总何正杰主持会议,还是照常开场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然后向我介绍新总裁,说新任总裁是董事长的次子,一大堆学历,他倒背得挺熟,最后来一句,下面我们请总裁给我们讲话。然后把话筒转给总裁。
总裁接过话筒,刚说过一句开场白,下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掌声,也没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地方精彩,我正低着头下巴抵到桌子上,旁边坐的一位大姐拍巴掌功夫,胳膊肘触到我的下巴子上,我下巴一滑,鼻子撞到桌子上,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淌下来。
看不清,还让鼻子受苦,我转过头无奈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带着笑,根本没注意到我,别指望她给我倒歉了,我认命地转过头看嵩云,希望嵩云能安慰安慰我,可是嵩云和那女士也是一个姿势,专注地看着主席台已顾不得理我,我揉了揉鼻子,擦了擦眼睛,抬起头也看向主席台,掌声已落幕,主席台上还没有声音,大概半分钟左右,总裁才又拾起话题,平淡地说了两句,他的声音很轻,鼻音很重,何正杰说总裁身体不舒服,不能多说话,宣布散会了。
我一直在揣摩总裁最后一句话,“我希望我的下属都能因为我的到来,而让工作变得轻松起来,而不是抹眼泪。”等众人都站起身,才回过神来,问嵩云:“怎么都起来了?”
嵩云拉了我一把:“散会了,不起来做什么?”我低声问:“总裁有没有给我们表现一下热诚欢迎他到来的机会,让公司替我们为他摆一次欢迎宴?”嵩云一听笑了:“这个倒没听着,你胆大去问问。”
我缩了缩头,我之所以最让周亚露头疼的原因,就是我的胆子太大了,没准我没经历梦遇乾隆以前,我真有可能去问问。现在想想只能算了,没想到这一梦,倒让我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小,或许在梦里让乾隆给吓小了。
坐在后面有好处,进门出门都近,可是由于我今天脑袋让总裁的声音搅得慢了半拍,所以等我想出门的时候,我竟然站不起来,人都窝到门口,我只能坐着等,嵩云直怪我。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主席台上的领导才站起身,我费力地加了一个人的空,一抬头前面是常务副总何正杰,一回头后面是副总箫山,我赶紧溜到一边,给箫山让出一条路,箫山拍了拍我的肩头:“怎么今天谢瑶池变得这么有礼貌?”
我白了白脸,这样算有礼貌,原来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忙赔笑说:“哪有,给领导让路这是规矩,怎好让领导走在后面。”箫山笑了笑,走过去。
陆正走过我身边,低声说:“总裁让你上去给他解释解释报表,你先脑中理顺一下,别一会儿牛头不对马嘴。”
我低声纠正说:“总监,是驴唇不对马嘴。”陆正温暖地笑了笑,走过去。
我回到办公室,赶紧坐到电脑前,翻看电脑上的报表,默记着每个数字代表什么,等我记得差不多了。才敢站起身,在窗前静站一会儿,桌上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我由于太紧张,心抖了一下,忙回过身,电话还是嵩云接起来,她告诉我总裁秘书说总裁要见我。
嵩云见我苦着脸过来问:“总裁怎么要单独接见你。不会你又惹什么祸了。”、
我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是本本分分做人,哪敢做一丝一毫出格的事儿。刚才去给亚露姐送报表,在走廊遇见总裁,跟我要了报表,说让我有空上去帮他解释解释,你说上有陆总监,下有周主管,哪个不比我精通业务,为什么非要我去解释,我现在落了一个病,见领导腿肚子就想转筋,要不嵩云姐你替我去顶一会儿?”
嵩云赶紧退到一边,坐到位置上整理报表:“你见领导腿肚子转筋?算了吧,公司上下哪个不夸你的胆子是贼胆子。快上去吧,别一会儿让总裁大人屈尊来请。”
我咬了咬牙,开开门快步走出去,别说穿了半天高跟鞋,越走越顺畅,再也不感到要摔跟头,可能也因为鞋的角度好,穿着也没怎么觉得累。
我先去周亚露那儿晃了一圈,确定周亚露也没帮我的意思,我才叹着气上了十八楼,周亚露不帮我,我也别指望陆正了。
上了十八楼,总席秘书方可云看到我就笑:“平常觉得你未成年,今天这身衣服,如果再盘了头,活脱脱是我们大婶了。”
我伸脖子往里面看了看,见总裁的门关着,我一屁股坐到方可云身边:“大婶我可不干,我再怎么也是未婚,如果要叫我姑姑,或者阿姨我还可能勉强接受。过去比侄女、外甥女小的姑姑、阿姨多的是。”
方可云撇了撇嘴:“你是我阿姨,别人还不以为我外婆计划生育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