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脸更加热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知道大清立储是重贤,刚才只是说溜了嘴,谁叫外面都传颂皇上是风流皇帝。”
乾隆暧昧地笑了笑,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说:“朕何时风流,只你一个人朕还应付不过来。”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说:“皇上,臣妾几时……”
小顺子在门口清了清嗓子说:“万岁爷,兵部有折子急请万岁爷奏批。”乾隆忙站起身,我忙跟出去,乾隆对我说:“你小心身子,朕看了折子就回来。”说完快步走了,走到云静面前,略停了停,我站在门边看着他远去,心里好像喝了蜜一样。
七月十七日,皇十四子降生,乾隆赐名永璐。这些天一直阴雨绵绵,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嬷嬷抱着刚满周岁的云静进来,我接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云静已呀呀学语说:“额娘,看弟弟。”我把她放到地上,抱起榻上的十四阿哥永璐,放到腿上让她看,她嘻嘻笑着说:“真小。”
然后背着手,张着嘴在屋里转着圈跑,我对春桃说:“看着点儿,别让她摔了,刚会走,就想着跑了。”
第九十三章宝月楼
乾隆迈步进来,云静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乾隆蹲下身抱起云静亲热了一会儿,我笑着过去接过云静说:“皇上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乾隆笑了笑说:“朕特许他们不用通报,怕吓着朕的小公主,及小阿哥。”又逗了会儿永璐,邀我去福海散散心。
步上船头见乾隆一直愁眉不展,给他披了件披风,他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将我拉进怀里,我问:“皇上,朝廷出了什么事?”乾隆命撑船的太监把船开到瀛海三山,瀛海三山是一座小岛,上面有很多亭子,乾隆拉着我上了一座亭子,岛上风很大,乾隆解下披风给我披上,我说:“我穿了厚衣服,不碍事,皇上只穿了单衣,省得着了风。”乾隆勉强笑了笑说:“你刚做完月子,禁不起冷风。”
早有宫女把我的披风送上来,另备了垫子和热茶。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绵绵数里的福海,被秋风吹起层层波涛,我说:“由于臣妾坐月子,竟然连皇上的万寿节和中秋节都没参加。”
乾隆俯身在我唇上点了点说:“你两年给朕生两个孩子,朕还没向你倒辛苦,令妃娘娘辛苦了。”我笑着推开他说:“这么多人,说这些肉麻话,倒让人笑话。”看他虽然满脸含笑,但是笑得很勉强,我说:“皇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失才有得,水满易溢。”乾隆搂着我,热乎乎的脸贴着我的脸说:“朕乍失贤后,又得知己,朕平生之愿足矣。”和他相拥着静静地看着福海,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他视我为知己,我又何尝不以他为全部。我不争不抢,换来他的一颗赤诚之心。
冬月里气候干燥,听乾隆说皇太后冬天不喜欢吃水果,嫌凉,我特为她亲手炖了一锅水果羹,里面放了荔枝、小汤圆、菠萝、苹果、梨,又加入适量的白糖及蜂蜜,尝了一口入口即软又滑,酸甜可口,打发四喜给太后送去,又给云静盛了一小碗,还剩半锅,让春桃给皇后送些,盛了一大碗,放到食盒里,令夏荷提着,我亲自给乾隆送去,他这些天一直为前朝的事烦心,听说又要打仗了,刚走到九州清晏的殿门外,听里面乾隆大发脾气的声音,我赶紧驻足,一群宫女战战兢兢地在廊下候着,看着我进来,慌忙过来给我见礼,我问:“谁在皇上的屋里?”
乾隆的大宫女纤儿说:“皇上宣了好几位大人前来议事。令主子有什么事,奴婢一会儿代为通报。”
我将食盒递给她说:“给皇上做了一碗羹汤,一会儿皇上气消了,给他降降火。”纤儿接过来,又嘱咐她别凉了。转身没走几步,听到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说:“要不是我大清平定准噶尔之乱,他们还囚禁在伊犁,朕释放他们并委以重任,命大和卓回南疆统领旧部,小和卓留在伊犁管理南疆来的移民,大清对他们恩重如山,没想到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屠杀我大清将领,举起‘巴尔图汗’的反旗。还不打,再不打他就要打到北京来了!”
乾隆要和回疆打仗了?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脑子里掠过香妃的影子,乾隆十全老人里也有平定大小和卓之乱,接下来就要与香妃和亲了。回了天地一家春。还没进院,见四喜回来,看到我打了个千,乐颠颠的,我笑着问:“得到什么彩头了,乐得眼睛嘴都凑到一起了。”
四喜笑着站起身说:“回主子,太后老佛爷正歇晌起来,看我送的东西,说正想着这口儿,令妃就给送来了,真是个知疼的孩子,赏了奴才一块金锭子,另赏了奴才两个佛手泡水喝。”
我抿嘴笑了笑,迈步进了院子。
自从皇后崩逝后,长春宫当差的宫女一直没换,内务府因看大部分已过了年纪,请旨定夺,乾隆传旨长春宫内所有宫女,够年纪者愿继续留在宫中当差办事者,挑妥当的留几个,其余的都打发出宫,另从近几年采选的秀女中新增人手入长春宫当差。
我自从乾隆十一年晋封令嫔,直到十四年封令妃,内务府只在乾隆十七年给我选派两名八旗秀女和两名内务府所选宫女。乾隆二十年、二十一年增派八名保母。
默然已过了出宫的年纪,内务府本想放她出宫,她死活不同意,跪到我面前说:“我们到底好了一场,求主子把奴婢调到永寿宫当差,奴婢定会尽心服侍。”从来没看过默然如此低声下气说话,见她真不愿意走,就恳请内务府总管把珞宪姑姑和默然都调到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