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把我搂到怀里,在我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我的身子忍不住扭动一下,他笑了笑:“如果朕日后负了你,朕保证今生欠来生还。”好堂皇的话,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八月二十五,乾隆定为秋围的日子,早早我们都起了身,大清崇尚文治武功,十岁以上的皇子、贝子都在随行之列,大臣王工不下数百人,浩浩荡荡,旌旗飘摆,直奔木兰围场,木兰满语是哨鹿的意思,官兵头戴雄鹿角,学公鹿鸣叫,以吸引母鹿,原来动物也知道异性相吸,妃嫔们骑着马在外围闲逛,乾隆让我和他并肩进入围场,让我见识见识大清皇子皇孙的风彩。
我本来踌躇,我骑马的技术一般,另外我觉得无缘无故射杀野生动物也是一种残忍的行为,我慢吞吞的,马一晃我的身子也跟着晃,和亲王走到我身边笑着说:“你这样慢吞吞的哪象打猎,一会儿小心让狼虫虎豹追上。”我扶紧马的缰绳:“不是哨鹿吗?哪来的狼虫虎豹,和亲王吓唬人吧。”
和亲王抬头看了看天,蓝色的天,绿色的地,相得益彰,他回头笑了笑,他的牙很白,一种青白:“以雄鹿吸引雌鹿,中间难保有想食鹿的动物,一会儿你跟紧四哥不要走散了,他有虎神枪。”
我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乾隆骑马来到我面前:“不用怕,鹿不伤人。”我抬头看着远方,官兵们在马上都是跃跃欲试,围着围场来回跑动,乾隆伸手拉住我,把我抱到他的马上,放到他的身前,两腿一夹马凳,马飞快地向奔去,就好象坐在飞快的跑车中一样。来到围场边,乾隆停住马,秋围的规矩,第一箭必须由乾隆来射,看着不远处一只小鹿正安祥地散步,根本没想到危险的来临,乾隆的弓已拉满,对着小鹿就要射去,心里忽然不忍,响亮地打起一个喷嚏,鹿的耳朵很灵,乾隆的箭出手,它也跟着跑起来,箭贴着它身边飞过去。
身边传来一阵稀嘘声,乾隆叹了一口气,我装成无辜的样子:“皇上,你的袖子刮到我的鼻子上有点痒。”乾隆哼了一声:“朕看你不是鼻子痒,是皮痒,好好一个猎物,让你给搅了。”
和亲王回头笑了笑:“四哥,臣弟赶打赌,要是让她在你马上坐半天,臣弟包你什么猎物也打不着。”
我对和亲王磨了磨牙,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亲王笑着跑开了:“四哥你放心,你打不着猎物,臣弟打的都算你名下。”
乾隆放马狂奔,每当他举起箭时,我总是时不时来一声,或者手不经意间把他的弓拨偏一点,整整一个下午,乾隆真是一只动物也没打着。
结束的时候,乾隆生气地把我往地下一顿,我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坐到地上,多亏乾隆及时出手,拉住我,我才免除与大地亲密接触。
晚膳我和乾隆、和亲王一桌,太后她们没过来,乾隆命膳正挑一些鲜嫩的肉送过去。桌上摆着整只的羚羊,盘里码着切得薄薄的羊肉,还有几块烤好的鹿肉,还有一些飞禽走兽。我笑嘻嘻地坐到桌前,乾隆对小太监扬了扬下巴:“把令贵人身前的盘子撤了,上一些蔬菜。”结果我的面前摆了很多的萝卜白菜,还有两条黄瓜,都是生的,我抬头看着乾隆,一副受气的样子:“皇上,臣妾饿。”
和亲王乐得差点没上来气。原本绷着脸的乾隆忍不住脸色舒缓一些:“你不是爱惜它们吗?又怎会吃它们,还是让我们这些心狠手辣的人享受它们鲜美的肉吧。”他夹了一片肉放到滚开的水中沾了沾,拿出来,整个一个涮羊肉的吃法。
我无力地抓起一块白菜扔进锅里,和亲王看着我笑,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在旁边添油加醋,乾隆何至于此,和亲王夹了几块肉扔进去,我顺手夹白菜的时候,带出几片肉。乾隆嘴角弯了弯,夹起一块鹿肉放到我的碗里:“朕以为你从今天开始食素。”
我抓起鹿肉咬了一口:“我不是我不喜欢吃肉,只是看着它们好端端的,有些于心不忍。真好吃,我觉得比烤羊腿好吃多了。”乾隆横了我一眼:“手洗了吗?没个主子样也不怕奴才们笑话。”我笑了笑:“洗了三遍,保证没有一点脏东西。”乾隆是嘴硬心软,把他身前的肉每样夹一点放到我的碗里。
和亲王总是往我平淡的生活里下点料,他添油加醋告诉乾隆,如果接下来的二十天,我每天在他们身边,他保证来年的小鹿繁殖率高过现在的三倍。为了围场的生态平衡,乾隆严禁我再踏入围场半步,可怜那些无辜的小鹿羚羊,在没有我的保护下,以每天二十只的数量递减,乾隆如此还美其名曰,是看我的面子才只打二十只,否则还会多。
二十天后秋围结束,乾隆下旨返京。与乾隆同坐一辇,望着紫禁城渐近,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在避暑山庄我以太监的身份与乾隆同住,可以朝夕在一起,回到京里我是贵人,有自己的宫殿,除非乾隆翻我的牌子,否则相见无期。
乾隆捏了捏我的手:“怎么了,一直不说话,不象你的性格。”
他离我很近,我回头的时候,他的嘴唇拂过我的脸颊,一阵痒痒的感觉,他微眯着双眼,亮白的牙齿直晃我的眼睛,我叹了一口气:“此时我倒羡慕那些太监宫女,可是朝夕陪在皇上身边。”
乾隆暧昧地笑了笑:“舍不得朕了。”他伸手围住我的腰,紧紧地抱住我:“宫女晚上陪着朕倒没什么,太监朕可不敢用他们陪。”
乾隆正跟我纠缠不清,紫禁城到了,皇城外跪着文武百官迎接圣驾,乾隆放开我,打开车帘,探出身子,对众人摆了摆手:“众位臣工,免礼平身。”此时他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显得气度非凡,和刚才对我一副无赖的嘴脸,判若两人,我忍住笑,紧咬住嘴唇。
乾隆坐回车里,看我嘴唇处有牙印,伸手抚了一下:“没事咬自己的嘴唇做什么,是不是饿了,想吃肉。朕的嘴唇肉多,要咬咬朕的。”
我忍着笑,故意板着脸说:“看你和大臣说话的样子,谁会想到堂堂的大清国君在车里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靠在我身上:“朕对他们要象对你一样,他们一定会以为朕有病?不说别人就是刘统勋那关,朕都过不了。”
想起刘统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嘴角挑了挑,乾隆躺到我腿上,拉着我的头,去亲他的嘴,眼角眉梢,说不出的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