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们为什么要杀汉人?”
“因为他们不信神。”
“怎么可能?难道他们一个神也没有吗?”
“不,他们有很多神,他们向神乞求财富、地位或是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但不记得这尊神有什么教义,当发现更好的方法可以得到,马上就忘了神,忘了信仰,当做了违背信仰的事情时,他们会用这些神来作挡箭牌,向神忏悔,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做人。神只是他们的工具,他们永远不懂得尊重和敬畏。”
耶律炎的双眼一大一小,左眼眯成一道缝,这是长期练习射雕养成的习惯,好像他随时在瞄准一般。站在灼热的大火边,火焰丝丝像钢刺一样刺破他的皮肤,他痛苦得的脸部肌肉像牛筋一样扭紧,****的上身因为灼烤皮肤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红云,但他坚忍着,偎着大火一动不动。
“父王,你烤出花来了!”耶律寒烟望着他的皮肤,又叫又笑,两条小辫子一跳一跳,像舞蹈一样,她无限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坚信世界上只有父亲才敢用这么独特的锻炼方式。
“水!”耶律炎大吼一声,两名提着已快结冰的水的士兵把水泼在他身上,一团热气冒起,很快在他身上蒸干。他长长忽出一口气,钢筋一样的骨架在肌肉下蠕动,噼啪作响,伸展身体,像从火焰中踏出的伟岸火神。
“万岁!”两侧士兵刀枪林立,喝采声动地惊天。
耶律炎身上白气散尽,耶律寒烟马上为他披上皮裘,他单手抱起自己的女儿,像从草地捧起一串鲜花,“真神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她大笑,在父亲怀里欢快地撒娇。
耶律炎抱着女儿踏上一块大石,登高远望,无数白色的帐蓬在大地连成一片一片,绵延得没有尽头,每个帐蓬都有一排身穿皮革的士兵,背后是雄骏的战马,手中是闪亮的弯刀,万马千军,雄威浩荡,就算漆黑的苍穹倒盖下来,也掩不住这铺盖天地的肃杀。
耶律炎面上浮现不解之色:“我的军队不够强大吗?我的子弟兵不够勇敢吗?是什么支撑着这些软弱的汉人一年又一年地抵挡我们的进攻?为什么我越来越不觉得他们像是在垂死挣扎?似乎还在等待某种希望?难道这些毫无信仰的汉人还敢指望神的打救吗?”
他长长地呼吸,在严寒中化为冰冷的水气,一挥手:“大家休息吧。”
士兵们进了营帐,动作时他们整齐得像机器一样,大地只余连成一片的帐蓬,安静得只听到战马的偶尔嘶鸣。轻轻放下自己的女儿:“孩儿,自己玩去。”
“我要同父王一起睡。”耶律寒烟挽着他的手不放。
“你十六岁了,父王不能同你睡了。”他爱抚着女儿,女儿长大了,她真美,像个女神,也许女儿在女神之中也是最美的吧。
耶律寒烟笑着跳着,只是胡乱蹦跳也像欢快的舞蹈:“哈哈!父王害羞罗!父王害羞罗!”她舞蹈着跑了,耶律炎爱怜地盯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帐蓬间。
他走进中军帐,苍老的法师正对着镜子数自己的皱纹,一条一条深得像刀刻出来:“二十六、二十七……”
“阿漠白,你老是像我女儿一样幼稚。”耶律炎在他身后笑:“你是我最倚重的大法师,你至少得做出一些仙风道骨的样子来,不要让我在军士们面前难堪。”
“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能帮你打胜仗。”阿漠白扶扶歪带的帽子,他递过一样东西:“你需要的是这个。”
耶律炎接过来,是两颗狼牙:“这表示什么?”
“我在预测你未来的对手。”阿漠白闭上眼睛,面前一个香炉升出的青烟笼罩住他的面孔,他双眼变成灰白色,身体像羊癫疯一样抽搐:“我能看到这个人,很强壮,像个野兽,他有四颗比你手上狼牙更锋利的牙齿,还有……酱紫色的肌肉,冰冷的脸。”
“他聪明吗?”
“很聪明!他将会凭着野兽的智慧与千万大军来周旋、对抗、撞击。我想你会害怕他的血液,我相信那不是血液,他血管里流淌着火……他就要来了,他就是为这场战争而诞生的。”
“他是哪个国家的大英雄?”
灰白色消失了,阿漠白的双眼变回黑白分明:“虽然没有纯正的血统,但他还是个汉人。”
“汉人?”耶律炎想笑,他吱吱地把手中一把百练精钢的弯刀扭得像麻花一样:“他像我这么有力吗?”
阿漠白没说话,只是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耶律炎的脸色变了,他大叫:“来人!”两名守卫进来:“王,有何吩咐?”
“急召安侯和定侯,军情紧急,三天之内,必须赶到!”
“是!”
阿漠白抬起自己的宽袍大袖,露出下面一个棋盘,上面有分东南西北四方排列十六个四色棋子,他将东方红色棋子向中央推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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