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这分明是草菅人命,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难道是张立勇吗?”
“你是谁?”张立业一阵心惊,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是那么的熟悉,好像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张立业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见风使舵还是很自如的,他立刻放下身段,嬉笑着脸,软声问道:“请问老兄尊姓大名?”
皇甫浩天背过身去,一脸的厌恶和不屑,“我是皇甫浩天,马上带我去见张立勇!”
“啊!皇厅长,你见我弟弟干什么,不如让他改天亲自登门拜访!”张立业谄媚道。
“张部长,不要告诉我你连皇甫这个复姓都没听过!”皇甫浩天厌恶之感更盛,转为疾言厉色。
“哦,是,皇,哦不是,是皇甫厅长!”张立业不停拭着额上的汗珠。
“少罗嗦,带我去见张立勇,是讨论你的问题!”
“啊!”张立业一听之下差点没站住,幸而他的司机见机较快,一把扶住他,送上了红旗,再来请皇甫浩天上车。
“涵涵,你跟爸爸去吗?”皇甫浩天柔声问道。
“不,我要等着黄仁醒过来!”皇甫静涵一双眼睛落在黄仁身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好吧!爸爸一会过来接你。”皇甫浩天摇了摇头,跟着司机去了。
孙英姿看着皇甫浩天远去的背影,喃喃念叨:“组长怎么会来,还是这姑娘的爸爸,这是哪跟哪呀!看小姑娘的眼神,恐怕对黄仁心思很重,还有旁边的陈依,我的天,这个黄仁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一个老男人,专门勾搭小女生!”
想到这,孙英姿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奇怪,怎么这么烫呢!
……
这一夜,黄仁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梦中。
他看到毛叔将他带到一片光幕面前,随后将他推入其中……
“振东,你醒了!”一个秀丽温婉的黄衣女子扶起了他,满眼的爱意毫不掩饰。
黄仁一阵茫然,瞬间无数的记忆闯进他的脑海,让他猝不及防,头疼欲裂。
“难道这个叫振东的是我的哪一世?”
“啊!”又是一阵头痛欲裂,倒是让他想起了一切。
眼前这个叫风铃的女子正是他的未婚妻。对了,现在是一九三七年,在上海。他叫陈振东,是服装公司的少当家,他爹叫陈霖生,是上海的服装业大亨,几乎垄断了所有****的服装生意。
想起这些事情,他的头痛才慢慢减缓,松开手,抬起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情不自禁叫了一声“风铃”!
随着他这一声出口,无数甜蜜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中:如何同风铃相识、相恋,到偷食禁果,再到如今奉子成婚……因为这些,他脑中关于黄仁的记忆竟暂时被挤到一个被遗忘的阴暗角落,暂且封存起来。
于是,这一刻的他与黄仁,无论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毫无关系。
“啊!”他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明天就是咱们大婚之日,我要赶快去采办点东西,可不能委屈了咱们风铃!”说罢他伸出手轻轻拧了一下风铃细嫩滑腻的脸颊。
“我昨天喝的太多了,没有吓到咱们宝贝孩子吧!”原来陈振东和他几个发小昨晚小聚了一下,说是为了庆祝振东告别单身生活,也是宣告他们这“上海三少”从此也就解散了。
“切,还说呢?”想到昨夜的疯狂,风铃粉脸上顿时生出几朵桃花,振东忍不住就要上前啄上一口。
恰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振东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正要仔细去想,却见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
“风铃,振东醒了,这是我亲自熬的一晚醒酒汤,赶快让振东喝了!”中年妇人说道。
风铃赶快从妇人手中接过瓷碗,递给振东,说道:“妈,我来吧!”
“哎!”妇人看着你侬我侬的小两口,眼角的鱼尾纹全都舒展开了。
“谢谢妈!”振东喝了汤,将碗给了风铃。
“好,真好!呵呵!我以为这声‘妈’要等到明天你才肯叫呢!”妇人拿起碗轻快的跨出门去。
“谢谢你,振东,我妈好多年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风铃一双杏眼中光华流转。
“是吗?我要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
二人深情相拥,耳鬓厮磨,总有说不完的体己话。风铃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小蛮腰仍是不盈一握,总让振东爱不释手。
“可是——”风铃意犹未尽道,“外面局势这么乱,我真有点担心!”
“别怕,有我呢!”
“你还要准备什么,咱们什么都有啊!该准备的福伯都准备好了!”
“是我给你的礼物!秘密!”振东笑着走出房门,“我天黑之前回来!”
振东下来二层楼,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家,好洋气的一栋宅院,比二十一世纪的好多别墅强了去了。
“不错,不错!豪宅,娇妻,金屋藏娇!”振东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看到一个穿着青布长袍,五十多岁的老人从对面走了过来,他想起这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福伯。
福伯一脸慈祥的看着他问道:“少爷这是要出去呀!”
“是!”
“路上小心,外面有点乱!”
“知道了!”
走到大门外边,再回头看一下,院门头上写着三个大字“陈公馆”。
振东点了点头,这外面的路太熟悉了,离要去的金店不远,风铃最喜欢在家里到处挂上风铃了,所谓爱屋及乌,振东于是想到了一个特殊的礼物,就是到金店给爱妻定做一挂纯金的风铃。
他想着到时候风铃见到礼物的表情,甭提多带劲了!可是没走几步,有人叫他。
“陈振东,你给我站住!”
振东回过头,是一个穿着淡粉色职业套装的女孩,很漂亮,他认识的,其实不光是认识,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过来的,甚至定过娃娃亲,若不是振东后来遇到风铃,两人可能会走到一起。
“娇尼,有事吗?”振东冷冷地道。
“你还是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吗?”娇尼一脸幽怨的神情。
“有关系吗?”振东别过脸,虽然他曾经是个花花大少,有过无数女人,可是自从遇到风铃以后,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爱,他现在不会三心二意,既然没有可能,那么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听说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就是那个叫风铃的女学生?”
“是!”振东觉得有点残酷,可是他还是说了句“可能的话,明天来喝杯喜酒!”
“可能吗?你这是在邀请我!”娇尼的声音在颤抖。“告诉你一声,我现在跟着我爸爸帮日本人做事!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就很少了!”
“哦!”
“你真的没话对我说!”娇尼看着几米外振东的背影,感觉这小段距离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振东轻轻点了点头,径直向前走去。
娇尼看着振东渐行渐远的背影,紧咬着贝齿,秀气的双目中射出了阴冷的光芒,紧握的双拳,从拳心渗出几滴殷红的血珠。
原来不知何时,锋利的指甲竟深深扎进了手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