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打在儿子正抓菜吃的小手,急得提高了声音:“也不看看能不能吃,什么都抓!”
岳斐委屈的用泪眼看着她,他不明白,从未因用手抓菜而挨打,今天怎么例外了。为自己解释着:“老妈,我有洗手。”
看着儿子的小可怜样,岳悦心疼了,正要蹲下身去哄他,李泽扬先她一步将她抱起,“儿子乖,不哭,妈妈不是责怪斐儿做错了,是我做的菜没有洗干净,怕斐儿吃了会肚子痛。”
岳悦抢过儿子抱怀里,瞪着李泽扬质问:“李泽扬,你也知道是没洗干净?只是你说错了,不是菜没洗干净,是你老不洗碗洗碟。你知道你用的这些有多脏吗?吃了会死人的!”
李泽扬似乎被她的话吓着了,呆呆的望着她,再将目光转到碗碟上。好像这样还不能看清楚,他干脆拿起其中一个,倒转过来,菜全洒在了桌面,他也没有觉查,只指着白色的一次性餐具很疑惑的问:“你是说这些一次性餐具吗?我看了,很干净,没听说谁要洗这个的。”
岳悦只想把那洒在桌上的菜抓起来糊到他脸上,可是,儿子在跟前,她还得顾及一下形象。强忍怒气,低吼着:“日期,拜托你看看日期。”
老老实实的把手中的碟子再次翻转仔细看,肯定的告诉他,那上面干净得看不到日期。
岳悦被他的认真回答气得没脾气了,将几口会让她晕倒的气吁出,无奈的说:“我叫你大爷行了吧?李大爷,拜托、麻烦、请你以后用我家里的任何东西,先问问我,行吗?我不想我母子俩的小命结束在你的好心之下。”
他仍是一脸茫然的问她:“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说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见过笨的,没见过笨成这样的,偏偏还不能把他归纳到笨蛋行列。
岳悦有气接不上的眩晕,心想,如果自己能不晕倒,立即找个棒子板子什么的把他敲晕。
想归想,如此的暴力的行为她还做不出来。
双手在餐桌边沿支撑起身体,不甘心的问自己要不要把这家伙进行人道毁灭?还是只踹两脚?又或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进行了好一阵的思想挣扎。她最终选择了拿起垃圾桶,叹惜着,连着饭菜将一次性餐具全扔了进去。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满脸可惜的神情,只差伸手去垃圾桶里抓出来了。
岳悦抱过儿子,指指椅子示意李泽扬坐下,语重心长的给两人讲食品卫生、讲病从口入的道理。大的听得连连点头,小的则听得在她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睡着的儿子,岳悦的睡意也上来了,懒得管这个大的听没听明白,丢下最后一句:“说饱了、累饱了、气饱了,我陪儿子睡觉去,大爷您请便。不过,请你千万千万别再染指那些有毒的东西。我不想你成为我家的冤魂。”
望着两人进到岳悦的卧室,李泽扬的面部神经放松了,呆傻之情丁点儿不见,尤其是嘴角浮现的笑,自信、高深,是这几个月来岳悦都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算着卧室里的人都睡着了,他拿出电话拨了几个数。
再不久,有几个人鱼贯而入,不发出丁点儿声响的一阵忙碌,又不带声响的关门而去。
屋外的雨声,在雷声的鼓动下,越来越大,就连闪电,似乎都带着声音掺和进来,而室内那对母子竟然仍在睡。
这太奇怪了!
李泽扬甩了甩充当枕头而压酸痛了的手臂,第一次打开了她的卧室房门,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这房间关得太严实了,就像是吞噬黑暗的怪物,跟随开门透进的光竟然让他看不到屋里的影像。按惯例摸门侧,没有开关,只得以闭眼的方式来调节眼睛对黑暗的适应能力。
外面雷声依旧,屋里悄无声息。李泽声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母子两不会在这声光不透的房间里窒息了吧?
“斐儿、岳悦……”
黑暗中响起一个男人急切的呼喊声,伴随着一声响雷,就像预示着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客厅透进的弱光勉强够他辩别床的方向,冲过去把床头灯打开,按之前所想伸手去探床上人的鼻息。
哪知手没有落到预想的低度,就触到障碍。他一心只想着这床上的人出了意外,根本没去想会别的情形。所以,遇到的这一阻碍,被他本能的推开。
这感觉不太对啊,借着台灯的光,看到一披头散发的人影立了起来,他“啊”的惊叫起来。紧接着,一声“哇”的哭声也响起来。再接着,李泽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蹲地上哎哟起来。
岳悦才顾不上理他,抱住儿子哄着、安慰着,直到哭声渐小了,她才把屋里的灯开到最亮,瞪着已经站起来仍揉着大腿的李泽扬。
“李泽扬,你信不信我剁了你?”
一脸委屈的他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继续揉着大腿,傻乎乎的问:“为什么要剁我?”
儿子没有哭了,也跟着发问,不过他问的不是为什么,他问剁了之后是不是煮来吃了。
岳悦笑了。
李泽扬忘记痛了,走到床边坐下,像是受了极大打击的伤心问着:“斐儿,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老爸吗?你想跟你妈一样狠心,把我吃了吗?”
岳悦抢先儿子以轻斥向他回答:“谁让你吓他的?”
“我哪有吓他,是你吓着我了。”
“我吓着你了?”这换她不明白了。他说的这是什么道理?一个大男人跑人家孤儿寡母的卧室去,黑灯瞎火的还伸出手到床上摸,反说人家吓他?跟脑子不好使的人说话就是费力。
恢复了精力的岳悦决定给他说个清楚明白:“李大爷,你记不记得,你跟我保证过的,绝对不会进我的卧室,你看清楚你现在是在哪儿了吗?竟然还是趁我们睡觉时摸进来,你说,你是不是惦记着我说的十倍百倍的赔偿?”
“你都说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不可能还惦记?你找死啊?”
“我没有。”
看他老实巴交的反应,岳悦也想相信他的话,可他明明摸进了卧室、走到床边、伸出了爪子,此时还坐在她凌乱的床上,虽然那只是半个屁股的位置,但也足以显示出暧昧的味道。他竟然还说没有想法,看到此场景的人都不会相信吧?但她又肯定他是不是会用强的,镇静的用手一指他坐的地方,再做了个扫地出门的手势。
偏偏李泽扬不懂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也抬起手来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一遍。气得岳悦又是一脚踹出。
不过这次落空了。他侧身去抱岳斐正好躲开,不知他是故意还真的是碰巧。她是未做他想,她只想知道这个老实人进入她卧室的原因。
得知是他怕他母子俩没气了才进来的,岳悦气得想骂。可是骂了呢,自己不就成为了咬吕洞宾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