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在她始终维持着把头放在膝盖上、整个人蹲在地下一动不动的动作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年龄稍大的男性工作人员从检票口里出来了,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依梦的思绪这才被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她没有立即从地上站起来,而是习惯性的抬起左手看时间。
她瘦的跟麻花一样的手腕上除了去年十八岁生日时张暖送给她的那条银质手链,再无别的东西了。
那个男人三年前送给她的那块天梭表,她在早晨出门前放在了他卧室的床台柜上。
既然已经跟他决裂了,他给她买的和他先前送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不稀罕带走。
所以在她慢慢站起来冲中年大叔晃了两下脑袋后,她没怎么费力就把面前的那个黑色的小拉杆箱拎走了。
这个黑色的小拉杆箱是她昨天晚上去超市买的。
可能蹲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做完人流手术,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周依梦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重的她只能迈出很小的步子,小腹在这时也开始一阵阵的隐隐发疼。
虽说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可周依梦估摸着她或许已经错过了火车。
她没有继续待在检票口处,而是在候车室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腹那边并没有因为她坐了下来而有所缓解,相反的,痛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比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钳子直直的伸到她的子宫中还要痛……
周依梦再次把双手放在了肚子上,突然间,她感觉下面有一股股暖暖的液体流出,这种感觉跟大姨妈来的时候一样,她想起了出院时医生所交代的话。
医生说她的人流手术可能做的并不干净,需要一个星期后再去医院做B超复查一下,如果子宫中还有残留的胚胎,她还需要做清宫手术。
负责她手术的医生跟她讲这话时,那个男人因为临时来了个电话,没有在病房中,他只听到了医生前半部分交代的卧床休息、不要碰凉水、少吹风,医生后面交代的这部分内容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此刻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去回忆半点与他有关的事情,可是身体的疼痛还是让那人的身影快速的在她脑海中来回穿梭。
医生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以后,很快的就出去了,可那个男人不知接了什么重大的电话,迟迟没有回来。
她在病房中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查房的护士已经连续来了两趟催促她的家属去给她办理出院手术,因为她住的病房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资源十分紧张的贵宾房,虽说那个男人是花了大价钱了,可是,可是医生已经安排了她出院的时间。
她没有对催促她找亲属办理出院手术的查房护士解释半句,等查房护士催促第二次走了以后,她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开始收拾她自己住院用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