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是在离开时,看到躺在卧室床上的她太过于虚弱,那个男人产生了一点儿怜悯之心,在离开之前,在冰箱里放了装了满满的五大保鲜盒鸡汤,厨房的灶台上还放了买好的几把面条……不过他精心准备的这些东西,这两天,她半点儿也没有碰。
她忘了出院前医生的千叮万嘱,出院后最好在家中再静卧几天,不要出门吹风,也不药碰凉水,不然以后头会痛,手在冬天会发裂的。
她下楼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了几桶方便面和几包膨化食品,买东西的钱也是她这几年寒暑假打工挣来的,周依梦很庆幸,在高一和高二的寒暑假,她幸亏没有听信那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出来工作,否则她该要饿死了。
在医院做手术的钱,他要掏,她没有拦着,不是她不要他们的孩子,是他不要的……
在医院住了几天,回到家以后,她换的衣服因为他的临时出门而依旧堆放在卫生间中,以往洗衣服、洗碗和烧饭这些活儿都是他的。
她像发了疯一般,把她床上他刚换不久的被单和被罩全部扯下来,连同她换的那堆衣服,一股脑儿的丢在了卫生间中的那个他平常用来给她和他自己洗贴身衣物的大盆中,他洗衣服时,贴身衣物从来不用洗衣机洗,都是他亲自动手洗的,其他的衣物和床上用品他用洗衣机洗,他们冬天的大衣和羽绒服,他则会送到干洗店去洗。
大盆很快就装满了她放的衣服、床单和被罩,可是她仍觉得不够,她去了他的房间,把他跟她同一天换的的床单、被罩和枕套也全部扯了下来。
做完人流手术的她身体本来就虚弱,这番折腾下来,她早已累的精疲力竭,当她颤颤巍巍的抱着扯下来的他的床上物品准备出门时,她无意中瞥见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中的照片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她说想要一张她和他的合影,然后这个男人就带着他去相馆照了这张这四年以来唯一的一张合影。
照片中的他和她上身都穿着白色衬衣,他把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曾经的两个人挨的是那么近、那么近,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双眸深邃迷人,而她呢,则笑靥如花,一副完全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孩儿的样子。
照片中的两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亲密无间、朝气蓬勃。
那个时候的她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这对于一直习惯留短发的她来说,真的太不容易了,只因为刚去A高不久的一天他的一句“你把头发留起来好吗?”
这张照片当时冲洗了两张,两人各留了一张,他的他用相框裱装了起来,很随意的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而她的那张,她视若珍宝的放在了他给她买的那本留言薄中的。
望着照片,愣怔了一会儿后,她伸手抓过相框,想往地上掼去,终究理智战胜了她的冲动,她都不在乎他这个人了,有必要还介意他和她曾经在一起的合影吗。
很快的,她又把相框放回了远处。
其实热水器中是有热水的,或许是太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周依梦洗衣服、床单、被罩、枕套和清衣服、床单、被罩、枕套用的水全部都是冷水。
两大盆衣服,等到晾晒好,她足足用了大半天时间,差不多从中午洗到了晚上七点,这期间,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连响了好几下,她都没有顾得上去接。
忙好,她拿起手机,看到未接来电那栏是“何先生”三个字时,她又把手机放了回去,要是搁在以前,她早就飞快的给他回电话了,可如今她跟他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