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怎么了?”莫子言随口问道,即使对于自己的干爹布公公,虽然她心存感激。
但是她注定了金戈铁马一生,习惯了冷漠不近人情。身为女儿身,她必须用这样的办法来掩饰自己的脆弱,那一身的刚强,需要自己去学会习惯。
“皇上急着找你呢?”布公公着急的说道。两条细细的眉毛一挑,露出一脸着急的样子。
“哦,知道了。”莫子言淡淡的说道,径自走向那条宽阔的宫门大道。
威严的宫门旁,站立着英挺的士兵。他们看见这个巾帼女英雄走来,都不自禁的将背梁挺直了些。
她一脸的严肃,冷冽的眼神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一步一步看似缓慢的,却是如此庄重的走近皇宫。走到殿门口,取下身上那柄杀过人,却也挖过坟墓的宝剑,将它交予了侍卫,自己独身走了进去。
踏过高槛大门,她走了进去,看着那个眉目间尽显威严的男子。
她轻声说:“莫子言参见陛下。”
星目剑眉,一身黄色的君王便服,让他尽显威严霸气。
他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经登基二十余年,在他一手的打理下。天下太平,繁荣昌盛,江山稳坐。
于是,她现在不过是一个闲置的将军而已。梳起了红妆,穿起了女装,钗绾青丝,素裙极地。
因为战功屡屡,所以赐了她一所在宫外的将军府,倒也不用天天回宫里。
粉面含春,英气十足的眉毛,那明亮的眸子里时常闪过一丝冷漠。
“爱卿平身。”皇帝放下手中红色奏折,眼里柔和了几分,带着微微的笑意。
“谢陛下,不知陛下召臣所谓何事。”莫子言依旧面无表情,僵硬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是那比冰块还要更难融化的冷漠。
“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朕闲的无聊,想要爱卿来陪朕解解闷,下下棋。”
他依旧安然的说着,面目上实在找不出一丝的不自在。
“是。”她敛眉,恭敬的答道。
紫薇殿。
青烟袅袅,不知道什么香料燃烧出来的馨香,淡淡的潆绕着整个房屋。
白玉悬梁上刻着祥云瑞龙,紫砂壶里里散发着雨前龙井的清香,整座殿堂显得格外的清雅秀气。
明黄色的龙袍衬托出那个出尘的男子,仿佛仙人一般高高在上,不可匹及。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看着面前一个缟素色长裙的女子,面容清丽,微蹙的眉毛,似乎正在努力的思考。
在淡淡的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神情正十分专心专注。
二人对坐在一盘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上,挥动着手,看着较劲厮杀的棋子们。
“陛下果然厉害,微臣败了。”莫子言垂下头,把玩着手中的丝带。
“是爱卿在手下留情吧?”
“微臣没有那个实力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她恭敬的回道,却也是真心的。
“是么?爱卿真不敢么?”天之骄子一如他,眉目间的自信盎然,天生的王者霸气顿时凌厉了些。
“陛下想说什么?”她淡然。
“知道朕,今天传唤你来,所谓何事么?”
“不是对弈聊天么?”她问。
“朕后宫三千,哪个不会下棋,甚至,还可以与朕做更快乐的事!”他有些莫名其妙。
“那皇上的意思是?”她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问你,你是否在前线抗敌之时!救下了康小王子!”他厉声。
“是。”她垂下头,气焰顿时弱了几分。
康小王子是邻国大汉之子,四年前,她率兵征战邻国。那时,年仅五岁,文弱无辜的康小王子让莫子言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所以,在漫天的硝烟战火里,救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无辜清澈的双眼,打动的了她。
“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很好,朕还以为,你会反抗呢。”他轻笑,拍了拍手。
一批锦衣卫迅速的跑了进来,将莫子言围成了一个圆圈。
若是此时的她,却已经发现,自己吸了不少的香料里。其实是加了软经散的混合香料,一旦人吸进了身体里,全身发软。
她垂手不语,直视地面。不可一世风光无限的她,居然就这样束手就擒了。
“将罪犯打入天牢。”
他一声令下,丝毫不顾及她的功劳。
功高盖主,她又何尝不知呢。早就知道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却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快。
她一如既往,磐石般的坚硬,到此时,仍然不肯说句软话。表情淡漠,任由那些似乎对她还有点惧怕的士兵带了下去。
天牢。
阴暗潮湿的地面,铺满了枯草。钢铁铸造的栏杆,常人是扳不开的,这是用特制的精铁打制而成。
但是莫子言原本就没准备要跑,她这一生,只为大乾效命,即使让她去死。
她看似单薄的身子依旧穿着那身素色长裙,虽然天牢里潮湿脏乱,但她丝毫不介意。抱着腿,倚在冰冷的墙角。
狭小的天窗透出一丝光线,映射出嚣张的灰尘,四处飞舞着。虽然这般的落魄场景,却依然没有丝毫损坏她的大将之风。
眼睛里依旧冷冽,背脊依旧挺直,虽然没有丝毫的杀气,却也让人不敢轻视那双明亮的眼睛。
正盯着一个地方,清丽的五官上不带一丝表情,冷冷地看着那道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