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睁开眼看了床帐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肩膀后背一直到后脑勺怎么都疼啊,抬手想揉揉肩膀,结果手臂才离开床面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是怎么回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后记得的就是抱着那个白衣男子的腰,哎哟喂,这一身疼的跟跑了八百米接着短跑一百米加深蹲两百个似的,那美人力气够大的,可怜我这一身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小身板啊。
郭母听见床上郭逸的呻吟声,脚步有些急,掀开床帐,见郭逸已经醒了,松了口气,以手背贴在郭逸额头,柔声问道“逸儿,是不是不舒服?娘去让大夫过来”说罢,起身便要往房门走去。
郭逸伸手拉住郭母的手轻拍了拍,摇头道“娘,不用了,没事。”
郭母心疼的轻轻抚摸郭逸脸颊,这孩子从来不让她操心。当初她在长女四岁时又有了身孕,本以为是个男孩,谁知生下来是个女孩,女孩男孩都是喜欢的,只是丈夫宠爱柳姨娘,早有把柳姨娘所生的儿子记到她名下的打算,情非得已之下才说逸儿是男孩,来保住在太傅府的地位,好在现在长女贵为皇后,连带着她和逸儿身份亦是不同。逸儿虽然坊间皆道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实际怎么样又何须外人道。
郭逸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你昨晚是被家丁给抬回来的,回来时昏迷不醒”郭母温柔道“可是吓着娘了,好好的怎么这般样子回来了。”
郭逸心下惭愧,她胡闹归胡闹,却让母亲担心实在是不该。便立即从床上坐起,活动起手脚,看向郭母“娘,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的,不过是几个人闹着玩。”
郭母自然是不信昏迷不醒回来是闹着玩,但见郭逸一派故作轻松的样子,是不想她担心,心下一暖,既然孩子不想说便罢了。
“下次闹着玩可悠着点,不可再如此了。”
郭逸一听这话便知母亲是不会再追问了,拉着郭母甜甜的笑了。
面对这个母亲一直以来的关心爱护郭逸实在觉得幸福非常,在可以称之为前一世的世界里,父母离异后一直和外婆生活,几乎几年都见不到父母一面,看见别人都有父母关心疼爱,自己却只有站在角落默默羡慕的份,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上帝可怜,意外事故后带着记忆成了眼前郭母刚出生的孩子。
郭母嗔怪的瞪了郭逸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拿这个让她心疼的女儿没办法。
“少爷……少爷……”
远远的传来五筒的声音,破坏了这温馨的气氛。
郭母有些不悦,丫鬟怎么这么咋咋呼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还没等郭母发话,郭母身边的秋婆婆已看出自家夫人脸色不好,抬步走出郭逸的房间,拦下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五筒,,冷声呵斥“规矩都学哪儿去了,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五筒见是夫人身边的秋婆婆,忙下跪讨饶“奴婢冒失,还请嬷嬷责罚”,秋婆婆在门口,那么夫人必定在房内,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夫人最是注重仪态,哪怕天塌下来也要优雅从容,虽然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事,但自己这般大呼小叫的怕是要受罚的,想到这五筒不禁打了个冷噤。
郭逸心想,五筒平时沉稳,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看着郭母道“娘,不过是个小丫头,活泼些也属常事,让她进来伺候吧。”
郭母见郭逸如此说也未真想追究,便叫了秋婆婆让五筒进来。
有外人在场不便再说什么,郭母道了句“好好休息”便带着秋婆婆回了主院。
郭母走后,五筒赶紧把门关上,小声道“少爷,我听说昨晚赵尚书家公子被人给打成重伤差点死了,人是救回来了,但是腿瘸了,尚书府贺寿宴差点成了追掉会”。
郭逸侧躺在床上,以手撑着头,喝了口茶扬了扬下巴,示意五筒接着说。
见少爷这般早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五筒确定了赵尚书的公子被打成重伤确实是少爷所为,更是着急“在赵公子被伤的现场找到了玉佩,少爷啊你把玉佩落在那了,万一查到是您做的怎么办?”
上次打了人被禁足一月罚俸一年,这次是差点把人打死,新仇旧恨一起算那还不要了少爷的命。
“没有万一,玉佩不是你少爷我的”郭逸起身拿过一边的衣衫自己利索的穿上。
五筒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抓着郭逸袖子追问“那是谁的?”
“少爷我心情不错”郭逸边说边系上腰带“书房看书去”说罢眼波流转向五筒抛了个媚眼,袖袍一撩潇洒的走了。
走了,走了!?五筒还云里雾里的少爷怎么就走了,那一眼分明是说‘你自己猜吧’,但奴婢怎么猜的到是谁啊,这知道开头和过程却不知道结尾,心里就跟猫抓一样,好折磨。
郭逸嘴角扬起,一双杏眼满是笑意,若是此时五筒看见,只怕要彻底拜倒在自家少爷的长衫之下。
郭逸漫步走进自己的书房,书房写字看书用的桌椅纤尘不染,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但再看陈列着书籍的书架却是满是灰尘,就差没结蜘蛛网了。
郭逸进来后,把门关上,走到距离书桌最近的书架旁蹲下,打开最下面的柜子,随着柜门打开,柜子内的空气被搅动,大量的灰尘飞起,郭逸被呛得连声咳嗽,只好用袖子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拿出在柜子中的一个锦盒。
拿出锦盒,把柜子关上,郭逸把锦盒打开,由于关着门光线有些昏暗的书房刹那间亮如白昼,原来锦盒内是婴儿拳头般大的夜明珠。
郭逸把夜明珠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凑近夜明珠细看,香囊的样式不像一般香囊那样绣梅花青竹蝙蝠之类图案,而是掺了白银的银灰色绣线绣满整个香囊的蟠螭纹,香囊材质也非平常丝布所制,而是羊皮制成,整个香囊看起来不过是个灰白色无刺绣的普通货,但细看之下绣线密布做工精致,蟠螭纹随着郭逸手指翻动间隐隐闪着银光。
香囊是昨晚她抱着白衣公子时从他身上顺来的,算得上白衣美人的贴身之物。郭逸意味不明的笑了,上好的玉佩可随意掷出,贴身小物件做工非凡,看来这白衣美人定然不一般。只是京城中风姿绰约武艺不凡之人她都能一眼看出,但他却全然陌生,实在不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