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放你一马,饶你不死,如果你再不识好歹、口不择言的话,信不信我把你手脚切去!再把你弄哑!”
这回还是雪舞回风站出来说了句痛快话,只是对待某些给脸不要脸的人,你越是对他客气三分,他越是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把我弄残弄哑?你要不想听我骂,我偏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以后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对付这种出言不逊的人,雪舞回风可不像枫臣恶少那般慈悲心肠,“倏”的一声,已将武士刀抽了出来,正准备往那死秃驴脖子上一抹,却半道被枫臣恶少拦了下来!
“哎。他一心求死,杀了他,岂不便宜他?对吗?”说着,枫臣恶少已三步两步,又一屁股坐到了装罗刹的大木箱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人,“我不喜欢杀人,不过我喜欢整人,你这张狗嘴骂得那么恶毒,臭气熏天!哎。我倒想送你件东西,跟你很配的!”
枫臣恶少说了那么多,那罗刹还是不知道面前人要耍什么花样,两颗幽蓝的眼珠子横过来又撞过去,一副你拿老子能怎么样的架势,不过他很快便一清二楚枫臣恶少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阿部宽。”枫臣恶少又出其不意,望向干杵在那里的日本老头,接下来的一句话与前面句相差十万八千里,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脱鞋——”
鞋子?
那个日本老头像是没听懂似的,又抑或不相信是要他脱鞋,半天挤出一副困惑的表情,直至枫臣恶少不耐烦地又重申了句“脱啊”,才似懂非懂加快了手脚,也不敢多问,生怕反应迟了,下一个“人彘”就是他。那边,日本老头才踢开木屐鞋,这边,枫臣恶少又传达了新的指示。
“袜子也脱了!”
听到枫臣恶少说要脱袜子,大木箱子里的人才像上了电池的手电筒,两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发出幽蓝色的有些嫌恶的亮光,好比两颗大灯泡,从枫臣恶少这边瞄向了日本老头那边,就只见那个日本老头慢吞吞、像褪层蛇皮一样的,将袜子褪去。
光是看着那手下的动作,都让枫臣恶少难以下咽、细吞了两口唾沫,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就如同上厕所用完的卫生纸,更别提下一秒,那个日本老头将袜子递过来,枫臣恶少还主动去接,袜子的主人自己都觉得怪难为情的,这么臭烘烘的东西枫臣恶少要来干嘛?
当然是有用咯!只见枫臣恶少用拇指同食指捏住,颤抖着手,边拿过来,边不时发出几声“哎呦”声,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又赶紧拿开,另一只手赶紧挡住防止气味传过来。袜子本来不太臭,可经枫臣恶少这么一折腾,好像天底下最臭的东西都非它莫属了!连待在大木箱子里的罗刹,看到面前人这副表情,也心惊得抬头纹都蹭出来了。
“这袜子真是色香味俱全了你——”
下一秒,还未来得及表示抗议,大木箱子里的人下颚已被抬起,臭袜子已不由分说塞进了他罗大总捕的口里,就只听到“唔唔唔”的鬼叫,连向来不爱笑的雪舞回风,看到枫臣恶少这番恶作剧,也不由得舒坦了心怀,眼睛望向了别处。
“好了——”
大功告成,枫臣恶少这才从箱子上面下来,拍了两拍手,走到雪舞回风身边,将妻子搂入怀里,两个人并肩观望着,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表演杂耍,管那大木箱子里的人怎么骂得天花乱坠,反正他想骂也骂不出来。
“回去之后好好反省一下,钱再多也没用,最重要的是,身边有爱你的人。”说到这里,枫臣恶少又深情地望了怀中的妻子一眼,雪舞回风同样满脸幸福地望着他,“回去之后,找个你爱的人,好好给她一个家,你就知道什么叫幸福!”
枫臣恶少还在满口说着大道理,奈何某些人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罗刹只知道自己现在呼吸不畅,快要憋死了!瞧他那两个腮部一扩一收,就知道人家罗大总捕有多么想从臭袜子的淫威下摆脱出来!枫臣恶少才管不了那么多,说完想说的话,又转而对日本老头他们发布了命令。
“你们把他送回中原去吧!如果他中途吵吵闹闹,你们就好好的、招呼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嗨——”
“抬他上船吧!”
日本老头后面又说了一长串话,大意是要大家快点、出发的意思,那四个戴斗笠的日本武士便听话地抬起大木箱子,朝乘船的那个方向去了。
路上又听到罗刹在鬼吼鬼叫,不知道他要表达些什么,也许是他不要回中原,也许仍然是些不堪入耳的侮辱枫臣恶少他们的话,但管他呢,让那些狗屁,随着这个人的消失都淹没到太平洋里面去吧!
隔了一些日子,两个人在露天泡温泉的时候,偶然聊天又把话题扯到了罗刹上面,提到将其遣送回中原一事,枫臣恶少腔调里透露出一股子用不完的轻松劲儿,他们方才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可是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
“把瘟神送走了,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
对于身后人的高瞻远瞩,雪舞回风却不敢过早持赞同态度,反倒流露出几分忧心忡忡,对待罗刹这种卑鄙小人,她向来是奉行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罗刹那个人心肠恶毒。他那天差点没把你折磨死,其实应该杀了他的!”
“杀了他?不要吧?”
听到妻子又动了杀念,枫臣恶少有几分不知所措起来,似乎怀中人的提议未免太有些小题大做了,却也只能尴尬地陪着笑笑打圆场。
“我从来不杀人,性命是如此的宝贵,每个人都有权利活着,我又不是阎王,没有权力判别人的生死,对不对?”
像是征询怀中人意见,枫臣恶少附在妻子耳边轻声诉说,他这些话本没有多大的弦外之音,雪舞回风却在听到的瞬间沮丧了花容,目光不知摆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