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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年想白吃

包裹小雪舞回风的,是满满的喜悦,爹终于开口了!爹没有骗娘亲!娘亲也不是在做梦!所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流过的泪、伤过的痛,再没有比这一刻的团聚更好的治伤药!一切……都是值得。

“是真的吗?”

“嗯。”

所有的疑虑,都在女儿的点头中……消除。古丽热娜无限眷恋地望向自己的丈夫——她一生一世深爱的人,除了他,再也无甚能将此心……交付。

“我不要做什么天下第一剑!雪落轩辕这四个字,永远在江湖上消失!我会努力营生,再也不让你们过苦日子!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和风儿过幸福的日子!”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没有再多的不确定,从这个女人眉眼、唇角溢出的,是开心,因为丈夫的话……而开心。她终是盼到了——属于她的幸福……谁都不曾夺去……

“嗯。大丈夫一诺千金。”

雪落轩辕起身,向船身的妻子走去,小雪舞回风攀过父亲的手臂,走向船头,拾起长蒿,留给父亲、母亲独处的空间,知道父亲心里,还是有很多话,要跟母亲说的……

雪落轩辕凝望着自己的妻子,妻子便在他的臂弯,仰望着丈夫的巍峨,没有脉脉的温情从男子眼底流露,这个男人的感情,是铭刻在骨子里、浇铸在血液里的。

“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并不喜欢吃馒头……我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做我妻子!”

天下人若是知道,天下第一剑客,会对着妻子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应该会当做一个大笑话吧?

是啊,他真的是一个傻瓜,一个很傻的男人,一个……不懂得如何表达自我的男人。用着自己的方式,简单而又纯粹的,爱着、珍惜着、对他来说,身边每一个想要珍惜的人。

笑容自妻子唇齿间漾开,没有嘲弄,是幸福……为着自己有着这样一个珍惜自己的人……而感到幸福;眼睑缓缓垂合,不再是关闭幸福的窗,而是品茗……品茗着丈夫沏给自己的、这杯命名为“幸福”的茶;眼角滑落的泪,承载了太多……幸福的重量。

“你还记不记得,我怀风儿的时候……村里的那些老人都说,她会是个男孩儿……当天晚上,我就吵着,要你帮我们的小孩儿改个名字,记得吗?”

“记得。”

妻子的手,握在他的手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还有一辈子要度过,不会再放开;妻子的泪,他用掌心的温度抚干,只为这滴幸福的泪,成为永久的纪念,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让妻子……流泪。

“当时你正埋首练剑,你恼我烦着你……你离家出走、音讯全无,我难过得要命……也担心得要命,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的女儿……已经两个月大了。”

她笑着,忆起襁褓里足月大的女婴,那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对、对,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改了名字,说真的,‘舞’、‘舞回风’三个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他含糊着,无法言说的抱歉,甚至连更多溢美之词都不会,是自己辜负了……妻子的一片深情。

“如果将来……我们再有孩子,你喜欢他叫什么名字?”

她本不该奢恋,丈夫给了她未来的憧憬,她的希望……如此得卑微,她以为,还来得及,时间,却在一再的错过中……失之交臂,错过了,终归是……错过。

“还是你来改吧,你改的名字比较有意思、比较动听……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个女儿,如果再多添个儿子,会多完美,对不对?”

梦,无论编织得多么完美,终究……只是个梦,梦碎了,一片、一片,残留的,只会是一滴、落在刀尖的泪,他为妻子,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陪着妻子,一同走进了这个梦,只是不能……一直走到最后。

泪,自妻子的脸庞滑落,散落在风里,碎了,一地的梦,她终归还是没来得及,听丈夫,把那个梦说完。

“不如,就、就由我来改……”

泪,断了线,淌落在妻子的手背,却挽不回……妻子再深情相望;吻,落在妻子指尖,缠绕着誓言,诉说着一生一世不变的深情;泪,失了妻子的花容,他用掌心的温度抚干,却换不来……妻子依旧的笑颜。

“你放心,我、我来改……”

穆隆城。

冗长的巷子里,一位勤劳的妇人踮起脚尖晾盥洗好的衣物,邻屋的女人姗姗来迟,泼洗完衣物后的脏水,一个少年神色慌张,辨不清从哪个方向疾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匆忙的同伴。

少年身手敏捷,三两下便跳脱了女人泼过来的脏水,身后的两个同伴却反应迟钝了些。女的,被污水溅到了裙子,原本烂布成条的裙子更加抹上了浓烈的一笔;男的,险些被盛水的圆木桶绊了一跤,反而连连向泼他的女人道歉,但谁都没敢停止住奔走的脚步。

绕过拐角处,少年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靠着高墙急剧地喘着粗气,两名同伴很快也追了上来,见后面没有了喊打喊杀的打手,庆幸着大难不死之余,方一前一后,纷纷懈了警惕,亦加入了少年队伍。

这少年约摸十七八岁光景,因为长期在生活最底层摸爬滚打,脸上几乎找不到一块白净的地方,不是被烟熏过了就是被灰垢了一层的痕迹,身上也是穿得破破烂烂,用“补丁打补丁”来形容也不失妥当。

虽是这般,少年眉目间,难得散发出几分英气,若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亦定是个相貌堂堂的少爷,明明天生一副痞子胚子,却压不住身上刚正不阿的光芒,让人不禁怀疑,两种相生相克的性格,怎会交融在同一人身上?

“你们两个,真是不够朋友哎!我都快饿死了,你们才来救我!”

说话的方是那少年,原来这少年为了替一帮被卖入青楼的姑娘强出头,因而得罪了地方上的管事——李胖子,本想低个头认个错也就没事了,偏这少年又倔强得要命,结果被抓起来绑在一棵大树上日晒雨淋,已经连着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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