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是炮兵部队的一位准尉副官。一天晚上,这位小女孩和她父亲一起又回到了伍德威奇。科贝特把自己积攒下来的150个畿尼全部送给了这位小姑娘,以保证她不必去干太繁重的活计,而能生活下去。科贝特一年半载还不可能离开部队回到伦敦去,这位小女孩带着科贝特给的钱,在茫茫夜色中离去了。五年之后,科贝特正式获准退役。到了伦敦之后,科贝特就心急火燎地去拜访那准尉副官的千金。“我看到她什么繁重的活都干,”科贝特痛心地说,“她在一个名叫布里沙克的陆军上尉家中干活,年薪仅仅五英镑。她见我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把我曾经给她的150个畿尼放在我的手中,一个都不少,一个也没有破损。”这位小姑娘高尚的品德深深地震撼着科贝特的心,他不禁捧着这150个畿尼,良久说不出话来。没过多久,这位小女孩与科贝特成亲了。她确实是一位少见的温和、善良、体贴的妻子,科贝特总是从心底里感激这位美丽、善良的妻子,他把自己在后半生取得的大部分成就都归功于这位贤淑的妻子,他把自己的全部幸福都归功于这位妻子。
许多人都认为科贝特这个人较为粗俗、猥亵、冷酷无情,并且又太注重实际,充满偏见。事实上,人们不知道像科贝特这种人往往蕴藏着常人所不具有的丰富的诗一般的感受,他具有诗人的意境和才华。他总是为反对陈规陋习而斗争,但言者谆谆,听者寥寥,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为人、他的作品。他深情地关注着妇女事业,尤其尊敬女性的高尚品德和高洁的情操,在他的《给年轻妇女的信》中,详细描述了作为一位有道德的妇女应具备的条件。科贝特在良知的激励之下,大声地为妇女呐喊,主张应尊重妇女的权利和地位,反对歧视、虐待妇女,他写的文章感情丰富、生动明快,远非普通的作家所能及。在传统社会习俗中,科贝特崇尚良知,认为任何人都应该有教养、有高尚的品德,他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的确是一位真诚而温和的人,他十分注意自我克制、敢于自我否定;他十分勤劳,总是充满活力、精神饱满。当然,他的许多观点是错误的,但这些观点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总是用他自己的脑袋来思考问题。很少有人像他那样对现实社会有这样深刻的理解,至于受他的思想影响的人就更少了。科贝特特别善于描述自己的情绪、情感和激情,在这个方面,很少有人能超过他;当然,科贝特也是当之无愧的描写现实生活的最伟大的散文诗人之一。
[1]马戈·帕克说,在他旅行的过程中,这件小事深深地打动了他。这位好心的妇女在自家的小茅屋里铺了草席,然后叫帕克睡在上面休息。这位女施主自己则叫家里面的所有女人继续纺棉花。她们一直忙到很深的夜晚。“她们一边唱歌一边轻松地劳作。”这位旅行者说,“有一首歌是即兴唱出来的,因为这首歌唱的是我自己。首先一位年轻的妇女唱起了这首歌,随即大家都一齐唱了起来,歌声悦耳而哀伤。歌词的字面意思为:‘狂风在吼叫,暴雨倾盆而下。一位可怜的白种人已经精疲力竭、几欲昏厥,他来到一棵树下,孤零零地坐了下来以待天明。他没有母亲给他端来热乎乎的牛奶,也没有妻子帮他碾磨玉米。’这首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曲子在这小茅房中缭绕不绝,歌声与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使人难以分辨。面对此景此情,我的心被这首歌深深地震撼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她们这种意想不到的善良和仁慈深深地感动着我,使我无法入睡”。
[2]据此,人们往往喜爱那些修养较好的女性而不大欣赏那些卓有成就的女人。有人认为,知识、文学修养对于只处理日常生活琐事的妇女而言没有必要,而男人则不一样。这也是一种常见的错误观点,确实是一种错误观点。我们都可以看到,许多有教养、有知识的人都对家庭事务很热心,她们在家中总是尽职尽责。知识和修养是任何人自立的根本,没有知识、没有良好修养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就不会有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
——西尼·史密斯。
[3]选自《政治家》。
[4]英国教士、历史学家富勒在谈到选择妻子的时候,曾十分深刻地指出:“要了解自己的女朋友,先了解她的母亲”。
[5]她是一位英国妇女——莫特雷小姐,在法国其他娶了英国女子为妻的杰出人物还有——法国诗人西斯蒙迪,小说家维尼和法国浪漫派诗人、政治活动家拉马丁。
[6]托克维尔:《自传和遗稿》。
[7]托克维尔:《自传和遗稿》。
[8]哈金森上校是一位不妥协的共和主义者,他是一位尽职尽责、十分勇敢而又品德高尚的人。在王政复辟时期,他被永远免去所任全部公职,连下院议员的资格也被剥夺了,他只得回到自己的庄园。他家的庄园位于诺丁汉郡。不久,他就被捕并关进监狱,此后他又被转移到位于迪尔附近的撒顿城堡。在此他度过了他生命中的最后11个月,1664年9月11日他辞别了人间。他妻子曾请求允许她与自己的丈夫一同坐监,但遭拒绝。当哈金森临终之际,他知道自己的死会给爱妻带来巨大的痛苦,于是他托人带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妻子。这封信终于到达了他妻子的手中,信中说:“在这个时候,你应该不同于一般的妇女,你是一位优秀的基督教徒,你一定会高出一般的妇女。”
[9]美国第二任总统(1797—1801)、大陆会议代表(1774—1778)、《独立宣言》起草人之一(1776)的亚当斯曾经买了一本《罗素夫人的书信和生活》一书送给他妻子,“意思很明确。”(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她必须要有思想准备,要准备像罗素夫人那样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那时我已决心从事这一十分危险和大胆的事业,她随时有可能面临罗素夫人那样的悲剧,即她的丈夫也被砍了脑袋。”在谈及亚当斯先生这件事时,亚当斯又讲到了自己的妻子,“正像罗素夫人一样,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消极的话,从来没有一个不愉快的心情,她总是鼓励我献身于我们祖国的解放事业,她总是与我一同分担种种危险,孩子们也是一样,我们一家人都从来不顾及危险的结果。”
[10]《塞缪尔·罗米利先生的一生》。
[11]在弗利特大街的塞特-希兰德区教的墙上有一块碑。碑上刻着纪念伊沙克·罗米利先生的铭文:他爱妻死后七天,他因心脏病突发,于1759年逝世。
[12]福兰克·巴克南先生说:“在巴克南博士从事著述的漫长生涯中,我母亲常常一连几个晚上,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不停地连续工作,她得一字不漏地记下我父亲口授的文字。多少个夜晚,夫妻俩就这样一个不停地讲,一个不停地写,干着干着,天就亮了,清晨的太阳透过百叶窗照进屋子。这时母亲总要提醒父亲停止思考,夫妻俩都休息一下。母亲的手都写麻了,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母亲不但提供了许多有形的帮助,而且还奉献出了许多无形的劳动。母亲善于描摹,在这方面,她有过人的天赋。母亲的这一天赋可以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许多古化石的形状母亲只要寥寥几笔就可以勾画出来。这些素描再配上准确、精练的文字说明,就是十分难得的考古‘书籍’了。许多这样的素描和说明文字就保存在我父亲的著作中,在父亲的影响下,母亲在修复破碎的古化石这方面也很有一套。母亲心灵手巧,办事干净利落,她修复的古化石深得父亲的首肯。今天在牛津博物馆中还展示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化石,其中许多‘原模原样’的化石都是经过无数考古学家精心修复而成的。我母亲修复的一些化石也在其中,要把七零八碎的粉末一样的东西复原成原先的形状,这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又需要多么高超的技巧啊。”
[13]维希著:《威廉·汉密尔顿先生回忆录》
[14]我们特意从维希先生的传记中摘录下面这段文字,从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汉密尔顿的妻子对丈夫是何等地忠贞不渝。她对丈夫的巨大帮助至今仍使全世界的知识界受益匪浅。“她的许多手稿,”维希先生说,“都充满着高深玄奥的哲理,手稿中的许多观点、见解十分独到,引证的材料极为丰富、翔实,手稿里有许多精彩的三段论逻辑学。手稿对逻辑的论述十分精解,文辞精当,结构完整。这些珍贵的手稿今天仍被完好地保存着,确实是罕世精品。所有早已付梓的论文以及各系列的讲演稿,都是她所写或誊写出来的。她以饱含对丈夫的赤诚之心来担负并完成这一无比艰辛的工作,无丝毫怨悔之情,且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快乐和幸福。她的过人之处在于她不但十几年如一日地辅助丈夫的工作,而且极其热心地‘督促’丈夫干自己必须干的事情。她总是理智地帮助丈夫克服自己懒惰的习性,一旦丈夫‘旧病’复发,她会很有办法地使丈夫又回到书房中来,一旦丈夫劳累过度,她又心痛不已赶紧想法子把他从正忙着的课题中‘请’出来,有时候借故问他研究中的一些问题,有时‘迫使’他先整理一下收集到的大量资料,借以放松一下脑子。她那种使人愉快的性格和不露声色的坚定意志总让他精神爽快,劳逸结合,因而他一直精力旺盛,心旷神怡;但是到了第十二年(他瘫痪之后),他确实已经精疲力竭,衰弱不堪了,他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人也有些呆滞了,但他的思维并没有停止,他仍在思考,他仍然没有放弃艰苦的脑力劳动。作为妻子的她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再使他像以前那样神清气爽、重新振作了,她的心渐渐沉重起来。毕竟岁月不饶人。汉密尔顿先生自己和他的妻子都年事已高,精力已经相当有限,他们夫妻俩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开辟一个又一个研究领域,从事一个又一个课题研究,他们再也不能在学术领域取得新的重大成就,剩下来应该做的,就是整理以前的成果。但他们夫妻俩仍以极大的热情和勇气来整理自己在文学和哲学领域中所取得的成果。这样的时日也难以持久,对于一个像汉密尔顿这样早已精疲力尽的人来说,他早就不应该再劳累了。他终于可以从他那神奇的、永远不可能达到顶点的思想王国中走了出来,多年来,他一直专心致志地在这一玄妙的思想王国中邀游,而今,他该歇一会儿了。他们夫妻俩以其绝妙的心与灵的契合,谱写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与爱的赞歌,给后人留下了丰厚的、不可或缺的精神遗产。假如没有他们作出的这些确定无疑的结论,对于许多学者来说,这个世界仍将是神秘而不可测度的,许多人还得进行重新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