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想问关于山下两起命案的情况,玄隐真人可有什么指示,可探查出是何人所为吗?”我在高瞻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托着腮问。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近日山下不太平,不要整日往山下跑,你的灵力尚不足以自保,若被宵小之辈盯上,为师可救不了你。对了,师父交代你的课业可有完成?”
高瞻一脸平淡的看着我,我只得低了头:“剑术已经习完,三篇毛笔字还没有写...”
高瞻将茶盏墩在案上,严肃的道:“哼,重武轻文!空有一身蛮力而不重视德质品行,早晚会为人所惑,误入歧途。上百年间有多少惨痛案例在前,为师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将头埋得更低:“是,徒儿这就回去写完那三篇大字...”
“六篇!”
“...是!”
我正起身要走,高瞻突然又道:“听说你与五行堂的赵嘉佑赵嘉宸兄弟熟识,可有此事?”
我恭敬道:“是。前几日我禀明您夜间下山,所救之人正是赵嘉佑。”
高瞻好似明了的点点头,他问道:“那两兄弟近日可有异常?”
我不晓得高瞻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实话实说:“两日前徒儿下山前去探视,赵嘉佑的伤势已经无碍,只是弟弟赵嘉宸风寒好似更严重了,一直嚷着胸闷,面白无力,看起来很是不好。”
高瞻听罢没有言语,他挥挥手,我轻手轻脚的退出阁楼。
高瞻搁下手里的书,他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两个苍劲的大字:“婴偶”,而后搁下笔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我写完这六篇大字,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我匆匆忙忙赶去烧饭,却发现高瞻不知何时已经又离开了。
我推开窗凝视窗外,眼前不见远山与万家灯火,在这空中之岛上,入眼的只有漫无边际的暗夜与风声。我深吸一口气,一股潮湿的阴冷气息直入肺腑,抬头仰望苍穹,不见一颗星星: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半睡半醒间,我被窗外的电闪雷鸣惊醒,透过窗纸,能很明显的看见紫色的闪电划破天宇,楼外狂风大作,如同鬼啸。我竖起耳朵听听外面的动静,楼道里寂静无声,也不知道高瞻回来没有,我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继续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空湛蓝如洗,空气清冷,我刚走下阁楼,就见高瞻已经在湖边空地上练习剑术了,他长剑出鞘,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清雅出尘如谪仙。
经过一夜疾风骤雨的打击,树丛间落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如踏云间。我走过去时他刚好一套剑法收势完毕。
我走过去请安问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鸟鸣,这尖锐的长鸣声在晨起清幽的山间显得十分突兀。我不悦这噪声打破了早起的好心情,刚要发作,就见一只由虚空幻影幻化而成的五彩鸟扑闪着翅膀飞来,稳稳的落在高瞻伸出的手上。
这是听风阁用来传递情报消息的灵鸟儿,它眨巴眨巴绿豆大小漆黑的眼,嫩黄的小嘴张个不停,冲着高瞻叽叽喳喳的一通乱叫,末了还伸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在高瞻掌心蹭了蹭。灵鸟儿报完消息,展翅围着高瞻又飞了两圈,然后一声长啸后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密语我是不懂的,不过看高瞻突然沉下的脸色,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赶忙问高瞻:“又发生什么事了?”
高瞻将剑回鞘,回道:“昨夜又有一名弟子被害。”停顿了一下,他淡淡加了一句:“不过凶手被当场抓住了,是五行堂的弟子-赵嘉宸。”
我满脸诧异:“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杀人!”赵嘉宸,我印象当中挺秀气文静的一位少年,文弱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会是这一连串残杀血案的凶手呢?
“没有搞错?”我还是不太相信。
“有戒律堂和五行堂多名弟子亲眼所见,此事作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