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季可徴。
只见她身形一动,一把夺过了铁锤,再一下把冷月颜推在了地上。
“这是他很重要的柜子,你要干嘛!”
“那么着急干什么…等等你谁,你来凌哥哥的屋子干什么?”被推到地上的冷月颜,生气的说道。
“我是他师姐!他给我说他妹妹手受伤了,叫我来给你包扎一下,他有事出去了。”季可徴一边说话,一边熟练的打开小医箱,取出了纱布。
“奥,是么,看样子你和他很熟喽?”冷月颜冷笑着坐在了凳子上,把手一伸。
“嗯,很熟呢。”季可徴在她的伤口撒上白色药粉,熟练的包了起来。然后抬头挑衅的一笑。
“是么,那是比我这个未婚妻都要熟吗?”冷月颜轻蔑一笑。她明显的感觉到季可徴的手猛地一抖,然后,二人再不言语。季可徴草草的包扎完,就急忙夺门而出。
“季可徴是么?呵呵,那么我就想想怎么送你份大礼吧。…”冷月颜微微一笑,却是冷的渗人…
…
“上官凌,你来了。”在墨家总院隔山堂里,上官凌又一次见到了这个老人。
“小辈叩见巨子。”上官凌单膝跪地。
“不必那么生分,快起来吧。”老者和蔼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身旁的一把椅子。
“坐。”
“好的。”上官凌也就不推辞的坐了上去。
“根据墨家的规定,你出游放野的日子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切听从巨子安排。”
“那就等这次的年关总宴过了之后再去吧。”
“弟子听命!”
…
“上官凌啊,你可知道我墨家一直以来遵循的天理是什么?”
“唯物。”
“不错,所以我们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谈一说。但我能看出来,你…不是属于这地方的。虽然我从不信鬼神,但这里…绝不是你最好的出路。”
“弟子迷惑,还请巨子点明。”
“罢了,到了那个时候,你总会知道的。”
…
“行了,你走吧。记得多在意在意身边的人。”巨子默默的叹了口气。
“是!”上官凌听的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退了出来。
…
“你说,像我这样的提示,对他会有帮助吗?”老者看着手中的信,喃喃道。
…
时间仿佛很平静的一跃而过,像轻拂过湖面的手,再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风波。
倒是冷月颜这次逗留的时间颇长,直到年关将至才匆匆离去。见她离去,刚刚松口气的上官凌,却又有了另外一种极强的危机感。
那是一种很渺茫的危机感,细若游丝,淼不可寻。
目送着马车远去,他转头看了看东方。
那里,一轮红日正在滴血。
…
“听说你要出去游历了?”坐在对面摆弄机括的季可徴从一堆机械杂物中探出了脑袋,问向了斜对面的上官凌。
“嗯。”上官凌头也不抬的回答。
“嗯…那什么时候走?”
“年关之后吧。”他还是头也不抬的摆弄手上的零件。
“嗯…”季可徴低头沉默,良久,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那个…冷小姐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
上官凌终于抬头,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噢,那就行。”季可徴微微一笑。
“专心,专心!”老顽童拿着软骨棒,冷不丁的往二人头上个敲了一下。
“是的,师傅。”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便低头组装起来…
…
“年关到了啊…”季可徴微微感叹。然后,她转头看了看上官凌
“不过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青的呢?不会换个新衣服吗?”
“没有。”上官凌十分干脆的回了这两个字。
“凌大哥,我有啊!你要不嫌弃,我可以把我压箱底的‘九龙装’借你啊!”冷不丁的上官醒言又冒了出来。季可徴一脸无奈。
“算了,九龙是天子专属,我等一介草民,染指不起。”上官凌幽幽的感叹道。
“废话,你这个土小子配得上什么?呵!说出来都不怕人笑话!”
三人侧目,看见了被几个弟子拥簇着的何安,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是么?那何师兄刑满释放了?噢,不不不,是神功初成了对吧?”上官醒言一脸戏谑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何安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很好,你叫上官醒言是吧?我记着你了。”
“那就麻烦你记久点,我可记不住你。”上官醒言针锋相对,配上那表情,让何安莫名有种当众打死他的冲动。但季可徴还在场,他也不便发作。
“走吧。”上官凌起身,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何安一眼,就那样…硬生生的把他当做了空气。
“好,走吧!”季可徴甜甜一笑,拉着上官凌的衣袖就走了。
“哼,何师兄不必与这种草莽之人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身旁的弟子都开始帮腔了。
…
“季可徴,你很快就会是老子的女人了…”何安咬着牙,狠毒的说道。
随后,他袖口一翻,一个小白布包就那么躺在他手心里。阳光下,里面的粉末,似乎还闪着幽幽的光…
…
墨家大堂,年关总宴开始了。
放眼望去,来的都是小一辈的,那些老家伙都不知道躲在哪逍遥快活去了。
大堂装饰一新,灯火摇曳,玉盘珍馐,金樽美酒,极为热闹快活的一番景象。
…
有个弟子奏起了古琴,那悠扬的旋律,更是将总宴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今夜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常苦辛。”
…
上官凌则被季可徴拉着开怀痛饮。
上官凌酒量浅,几杯之后就迷迷瞪瞪,见季可徴又递来一杯,他连忙摆手,
“不不…不了,喝不下去了。”
“你个大男人酒量那么小?我都不忍心笑话你!”季可徴也是半醉,脸颊微红的说道。
“你…不也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我是女的啊!”
“我…”
“想死啊你!”季可徴一拳锤向上官凌。他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
“等等,我过去一下。”季可徴忽然起身,左推右搡的来到了那个弹奏古琴的弟子面前。
音乐中断。
“嗯,马上就懂我的意思了,谢谢啊,等会你再弹吧,让我先吹一个曲子。”季可徴说完,顺势从腰间解下笛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就那么坐在古琴上,吹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