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五个倒在地上的对手,林容想了一下,不多时便有了主意,将那为首的一把拎起,扭送到附近宿舍的校警值班室,他决定报警以寻求自保。身后有几个胆大的学生离着十来米跟着,估计是刚才观战完还未过足瘾,要跟进到底。
值班的校警听说这事后,朝那地痞头子仔细打量一番,立马判断这不是在校学生,所谓相由心生,他长那样子,明显就不是善良之辈嘛。校警当即拨打派出所电话,这种社会上的人,还是交由派出所处理吧。
于是林容生平头一回去派出所做了笔录,最后他得到几点答复:
那个地痞关强被依法拘留,警方还将逮捕关强其余同伙;
至于幕后指使人,关强嘴硬着,不肯供出,将进一步审讯;
派出所特别声明,后续如有打击报复,务必及时报案,将以刑事案件处理。
派出所最后还派车将林容送回学校。快到校门口时,林容一看时间,已经晚上10点了,不晓得高成他们还在不在录像厅,自己答应了今晚过去玩,最好还是不要失约吧,过去碰碰运气,也许他们还在那呢。于是他便下了车,快步朝录像厅走去。
高成居然还在录像厅,事实上今晚他一时兴起,居然正式营业了。今晚安排了两部片子,第二部还在播放中。高成坐在门口,充任收钱的门神,正无聊间看见林容,就嚷起来:“林容,你这么晚才来,我这都快收工了。”
林容笑了笑,却没有解释。他不想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高成,这不是什么好事,免得坏了他的兴致。他拨开门帘,朝里望了一阵,待到眼睛适应了里面光线,才发现只有五六个人在里面,他便缩回脑袋,说:“就这些人,电费能收得够吗?”
高成嘿嘿一笑,说:“五块钱一个人,今晚播放两场,现在是第二场,前后总共有十二人入场,按这个业绩,电费、铺租都能挣回来,可是没多少利润。我这是在做杨白劳呢。”
林容“哦”了一声,说:“反正你是指望欧洲杯时候挣点钱,现在能维持的话,你将就一下呗。”
高成摇摇头,说:“那也是亏,我们还得搭上多少时间和精力。你看,我在门口收钱,里边呢是文婷在播放片子。这地方人杂,不止学生,还有些附近村庄的人在活动,我不敢让文婷在门口,怕招惹是非,这会她应该在里面座位上吧。你看我这两个人,就给绑在了这里。”
“这点营业额,你也不好请人啊。人家去工厂干活,一个月有个六七百吧,你一个月恐怕都没这么多利润。可是,不请人的话,你好意思让吴文婷整天陪着你,在这种地方混下去啊?”
“我不也在思考这问题吗?老实说,这个问题之前就想过了,也早就想和你谈了。我想邀请你来参与。”高成看着林容,很正经地说道。
林容非常意外,问道:“我参与?怎么参与?”
高成靠在墙上,竖起两根手指,说:“有两种做法。第一种,你拿固定报酬,当然现在营业状况不好,我出不了大价钱,一个月也就二百块吧。”
说到这,他晃了晃还没缩回去的两根手指,以示意“二种”变成了“二百”,然后接着说:“以后状况好了再看情况加吧。第二种方式,你占二成股份……嗯,我也不知道以后的盈利会怎么样,说不准这二成能有多少,也许还亏损也说不定。我说的二成是指以后不论转行做什么,盈利有多少,你都占二成。”
他看看林容,见他听得很认真,没有出声,便开始说营业时间:“我们都还是学生,不能放弃学业,所以我的打算是,一个礼拜营业四晚,分别是周一、周三、周五和周六晚上,一晚播放两场,除了周五和周六,其它时间不搞通宵场;周末也就是周六和周日,白天营业,上午和下午各播放两场。”高成想必考虑了好一阵,这席话下来畅顺得很,一口气说完,基本没有停顿。
林容每个月从家里拿的生活费,不过四五百元,如今有个机会挣多二百元或者更多(高成给这数目其实已不算少),不由他得不心动。可是真答应的话,就得搭进去好多时间。学习本已吃力,再这么分心,会不会沦落到补考的境地?
高成看他神色犹豫,却笑了:“你不用勉强。你知道我是潮州人,无论走到哪,潮汕地区的人都是抱团取暖的,你要为难的话,我可以找到老乡来帮忙。”他这是大实话,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并不是因为没有其他人选,基本上是冲着交情来的。他和林容虽认识不久,可是林容对他和吴文婷有恩,又是吴文婷的同班同学,很自然他就把林容视为了亲近的朋友,而且下决心盘下这个录像厅,也是和林容交流后的结果,所以有人员需求时,很自然就想到了林容。当然他有个私心,录像厅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林容会功夫,这给他更多安全感,不过此乃不可泄露的秘密,怎么能让朋友误会自己把他当打手呢。
正说话间,有几个发型奇形怪状的人,摇摇晃晃到了录像厅门口,一看就知道不是学生,大老远的他们身上的酒气就扑鼻而来,熏得门口路灯下的飞蛾飞虫们都飞走了。高成马上站起来,朝他们陪笑脸抱歉地说:“晚上好,嗯,今晚不开午夜场,放完这片子就收工了。各位来的不巧,这片子已经放了大半小时了。”
那边有这么一个家伙,头发染黄了,还竖起来,如乱草般的难看,脸上尽是痘痘,外观已然难看,还扯着鸭公嗓,他非常不满地道:“操,老子平时就这个时间来的,今天怎么就没有通宵场了?快让你老板出来,给老子说个明白!”他一说完,他的同伴们就附和着乱嚷,一个口才欠佳的,嚷得不够尽兴,朝墙上猛捶了几下,还“喝喝”怒吼一回,惊得高成直冒汗,生怕这是砸场子的预热动作,幸好人家并没这意思。而且录像厅里面音响声音够大,没有惊动里面观众。
高成一见恶人,心里便有些慌乱,学着老爸堆着笑脸,说道:“嗯,这个录像厅刚换了老板,这个,这个经营策略有些变动,除了周五周六,其他时间不开通宵场。请大家多多包涵。”他生怕这些人找“老板”麻烦,不敢承认自己是老板。
“黄头发”一听,一脚就把高成坐的凳子踢飞,嚷道:“妈的,好端端取消通宵场干什么,操!没劲,老子******的。”然后嘴里骂骂咧咧地,高成也听不清,慌忙中说道:“这个录像厅老板是学生,天天通宵就没法上学了,请多多包涵。”
“黄头发”听了,人家说得在理,没有发脾气的借口了,他恨恨地“操”了一声,招呼着同伴摇摇晃晃地走了。高成看着他们远走,擦了两把冷汗,把凳子拾回来摆好,“唉”了叹了一声,坐下后好一阵没出声。
林容没想到一个晚上会遇到两拨这种人,也许出门真要看黄历了,心里很愤懑,他真想痛痛快快地揍得这些人哭爹喊娘。可是碰到这种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忍,他敢打关强是因为自己就要被打了,迫于无奈自卫反击,至于以后是否会遭到报复,那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