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天生不是做戏子的料,不能好好配合你演完这场戏。箫音是好,可是人不对。”对着他不善的话,木汐依旧没有多少的表情,就是脸色稍微僵硬了些。
“陛下难道就不怕我不配合吗?”安忆挑眉问道。
木汐转身离开,一句不轻不淡的话正好飘到安忆的耳中,“你也是有目的的,幻。”
他愣在原地,她怎么知道他就是幻。他都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所有的都换了,还是被这么轻易的认出来。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有什么意义吗?
原来的幻,现在的安忆一时间也不知道,失了方向。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当年的画面:木汐痛心的追问,为什么幻谷进不去了,为什么找不到梦兮花,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待她?在她哭累了,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帮她。幻谷是进不去了,世间上也并无红色的梦兮花,但是他知道哪里有。那花就在眼前。他的本体就是梦兮花。
梦兮花分为二,一半为幻,一半为心。所以,他唤来了心,说了心中所想。他们本就是因她而生,摆脱世世花叶永不相见的宿命。原以为,心会反对他的做法。孰料,她根本没有反对什么。他只记得她说了一句:这里的世界太复杂,人心太险恶,人们永远带着虚伪的面具,还不如回去,哪怕夜夜孤独。
他们给了木汐一朵梦兮花,用两个人的休息来换。一旦入药,他们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只是单纯的一朵花的命。在地府他们不会历经生死,在尘世,却如同最简单的一株植物,有他最简单的生命。
木汐如愿的得到了他的药引,可是没有摘全,独留下了叶。没有心的幻觉得是那么的孤独,他开始恨她为什么要带走心,而不是带着整株花一起走。可惜,世上也没有如果这种东西,连想象也算是一种奢侈。
他想要回来,呆在木汐的身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要看着,他的付出她能得到什么?孤独?美满?甚至,他也可以在这趟水里在搅拌一下,于是,他成了安忆。事情的发展也是出人意料,她竟然能够认出来。要知道,以前的幻是一个妖孽,美的让女子都自愧不如;现在的安忆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仿佛世间的污秽沾染到他的身上都是一种亵渎,这样大的反差她竟然都能认出。
他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木汐已经干脆的转身离开,没有拖泥带水。就仅仅是对安忆的一次警告,不要让他以为世上就他一个人是聪明人,能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吧!还是知道比较好,这样于你于我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安忆没有生气,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虚伪也好,真实也罢,谁能说的出其中的名堂呢!
这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很长。往年的一月,虽然还是有剩余的寒风肆虐,也不至于会这么大,这么的冷酷无情。但是今年,这风里裹挟着不为人知的深意在整个大陆纵情肆虐。大地上本该铺上一层绿油油的薄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早开的花。然而,这些都没有。依旧是光秃秃的枝桠,数不清的枯黄,扫不去的落叶。
静幽国朝堂之上。
“陛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恳求陛下早日纳后,早日延续皇室血脉。”
堂下,吏部尚书跪着上书道。
敖烨睿后宫之中人数本就极少,寥寥无几的几人也基本上他当太子时先王赐给他的。他登基的时候,就随意的封了个妃位。自从三年前回宫之后,性子变得更加古怪。极少宠幸妃子,至今没有哪个妃子怀上皇嗣。
这皇帝虽然不急,皇帝身边的大臣急的天天在他的耳边催。说到底的也不是真正关心帝王的家事,只是期盼皇上能看上自家的女儿,得到圣上青睐,护着家业不衰,官运亨通。他们想着的全是自己的利益,不曾料想一旦入宫,获圣宠也就罢了,没有的话那是怎样凄惨的境地。无情最是帝王,何况敖烨睿更是视女人为衣物的可以随手丢弃的人。
“陛下,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墨帝大婚在即,想来各国君王都会携后一起去庆祝。静幽乃堂堂大国,自然要选出一个配得上陛下的皇后,不至于在四国齐聚的时候失了风范。”另一个大臣应和道。
“臣等恳请陛下选后,臣等恳请陛下选后……”
众大臣异口同声的话语,让敖烨睿闪过一丝不悦,“朕的皇后岂是随便马虎就能找到的。你们以为这世上配得上朕的女人那个好找吗?静幽的门面不是靠皇后就能撑起来的?纳后之事朕自有主张,不劳众位大臣操心。”
“陛下……”尚书大人不甘心,嘴上还在坚持。
敖烨睿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如果让朕知道,你们打算用这件事生些风波,休怪朕手下不留情。好了,退朝吧!”
知道大臣们有意让皇兄纳后,她就打算找他问问清楚,因为她的心里有个疑问。谁知道,御书房内并没有见到敖烨睿。所以,她就打算在他身边的手下下手。
“炎冰,你说皇兄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要不这几年都怎么不见皇兄宠幸女人。”若悠斟酌再三,问了出来。
乍一听,炎冰愣在那。这公主怎么这么问?主子的事可是没人知道的呀!心里在疑惑着,他面上不露声色,“公主,这不好说。”
“不好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要不是你天天跟在皇兄身边形影不离的,本宫还不会问你呢!其实,本宫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以皇兄的性格,要真的有喜欢的人一定会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
若悠直爽的言道,她心里还是有数的,那日,皇兄对梦儿的态度明显不同,情绪波动很大。皇兄为了自己打了她一掌匆匆离去,怕是不仅担心自己的伤势,更是怕不好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这个,公主您还是直接问皇上吧!属下实在不知。”
“你……”若悠一听,气的用手直直的指着炎冰,脸上带着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好半晌,她收回手,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好。那就不问这个问题。本宫在问你,你陪皇兄出宫的时候,是不是是在宫外遇见过那个叫梦儿的。他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