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汐表面不动声色,她在心里已经猜到了事情必然会很严重,不过还是嘀咕了。
“我还查到,这些孩子根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平民之子。像今天我们看到的,他们是来这皇城一千里地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的孩童。他们全是被强行征集来的。我发现,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触犯兮月的法律的,但是就是没有上府衙告状,反而倒是觉得理所应当的。”梦儿继续说着,没说几句,心上更难过一分。
“这不怪他们,上头的人怎么做他们只能被迫接受而矣。想来,这些事是经过百年百年的沉淀,本来他们还懂得反抗,反抗都最后只知道是自己力量的微薄,他们也就只能选择自暴自弃。不过,这情况也该变一变了,朝堂之上做些变动,不至于让这些腐朽的一幕幕继续下去。”木汐对提出了她的第一点的看法。
梦儿反倒觉得前路迷津重重,怎么都是荆棘坎坷。
“可是,郡主这变动恐怕很难。我调查了才知道,那寻欢阁的老板叫做风情,就是风将军的嫡女,而且风将军自身也有那种特殊癖好。风将军掌权多年,连清王爷对他都没有办法。早在郡主没回兮月之前,风将军就教唆群臣,废掉您的皇储身份。”
“风将军已是风烛残年,她倒是不急,恐怕这风情才是棘手的人物。这几天你再去查查她吧!要是实在查不到就是找木一帮忙吧!”这最后一句是木汐斟酌了好久才终于开口的。
风情一事,是真正的暴风雨来临的征兆,仿若阴谋初现时那刻显露的端疑,正因为如此,木汐怎的都不能放弃,这样,她这些年努力的才有意义。
凰殿。
一大早就被女皇传召,清无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这位女皇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像上次让她宣读的那道圣旨,真叫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单从圣旨本身的内容而言,她也肯定会劝诫的。可她偏偏要承这个责,接受别的大臣的轮番轰炸,让风寒一党气焰更加嚣张。这回希望陛下她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郡主,清王爷到了,正在殿外候着。”梦儿进了通报,同时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函放在桌案上。
木汐瞅了一眼,点头示意,“带王爷进来。梦儿,你记得在门外候着,不让旁人靠近。”
清无进来了,先是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同时用余光打量木汐起来。虽说还是不甘心,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睥睨天下的气势,这淡漠超然的风采,确实可但一国之主。这也让她想起了先皇。
“清姨不必多礼,此次朕是有事想请教。”
“陛下但说无妨!”
木汐站了起来,顺便拿起桌案上的信函,然后边说边慢慢移步到清无的跟前,“清姨对这朝堂之事可对朕有什么建议?或者,放大一步来说,就这兮月有什么看法?”
“魏晨惶恐,这朝政一事哪能私下议论。微臣生于斯,长于斯,这兮月必然是极好的。”清无泛泛的回答着,有些不着边际,特意回避了要点,装傻充愣。
“你不敢说,但心里肯定是想过的。朕来兮月三年,仅仅是象征性的处理些朝事,并未有什么建树。大臣们心里或多或少会有所怨言,这一些都是清姨你替真一一挡下的。清姨这么做无非是不希望让风将军一手遮天。有朕在,至少还让她有所忌惮,毕竟还有顾忌圣殿的势力。”
她没有顾上清无脸上的尴尬,径自说下去,“只可惜,这皇宫不属于朕。兮月更不会是朕的长久之地,你也该懂得,权势对朕没有半点诱惑之地。从另一方面而言,国之传承并不是祖宗的规矩,嫡亲的血脉。祖宗留下的话,有些可以听,但绝不是一字不漏的听。如果没有朕,兮月岂非一直无主下去。”
“陛下是何意思?”清无变得极为郑重,像是听到惊为天人的秘密,忍不住错愕。
这时,木汐把手上的信函递给她,“这里写的,你可以看看,也就懂大致的意思。有时候,既然想那就去争取。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以清姨的抱负定不会隐忍至此。”
清无心存疑窦,但仍双手接过,似乎有些紧张,双手颤颤巍巍。她打开来,一行行看下去,没看一行,心情就沉重一分,到最后却是震惊的不敢去看。
这里面记载的是风将军一党将近三十年左右的罪行,有些更是不容天理。有风寒为满足自己的****,强抢无辜百姓的幼子。还特意建了寻欢阁,笼络朝中大臣。在寻欢阁接客的男子全是身份清白,逼迫而来。也有结党营私,私下打压看不惯他们行事的清廉官员……更让清无气氛的是,信函上写风寒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
“陛下,你希望臣怎么做?”清无不再含糊,她身为皇室一员,决不允许皇权落入旁人手中。她跟风寒交手多年,又怎会不知她的为人,性癖怪张,心狠手辣,残忍粗暴,绝非贤良之人。
木汐也明说了她的想法:“朕把她交给你,你不必忌讳什么?风寒若不彻底解决,将来绝对会是兮月之患。现在,她尚可以动摇,只是辛苦些罢了。”
“陛下,你怎的突然决定此事。风氏掌权多年,撼动岂是一日之事,绝不能冒然针对。既然陛下已经想到这点,心中一定有了很好的解决办法。风氏之患能圆满解决,也是对陛下皇位的巩固,这件事还是陛下经手为好。”清无仔细的考虑了当下的形势,建议道。
她有私心,但不会把私心放在国事上。她是个把国家大事看的比个人安危更重的人。现在,木汐是一国之主,也是她臣服的对象,她只会认真的替她考虑,怎么做,这江山才会坐的更稳。
“等不及了,朕必须尽快安排。这件事交给你,朕才能安心与圣殿较量。”木汐坦诚的说了自己真正想做的。
这一消息简直比落地惊雷更为吓人,清无赶紧劝告:“不行,陛下这万万不可。祖上有训,皇室中人永不得冒犯圣殿。不管陛下你与圣殿有什么恩怨都只能放下,圣殿的神秘是我们不能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