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他们一路上仔细观察着路上的痕迹,包括路上的嫩草和不小心被折断的植物,军人出身的他观察力极其敏锐,所有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确定逃走的是两个人,心里暗暗自喜,因为追捕两个人远比单独找一个人要轻松得多,他斥令其他人加快速度跟进。
吴一飞带着玉香一直向前跑,只是山路并不好走,有的地方根本就没路,荆棘在他们的小腿上划出无数的小伤口,可是他们没敢停留,因为他们都知道身后的危险,而支撑着他们的是彼此之间都只想让对方有活下去的可能的想法,吴一飞在前面用木棍尽量挑开路上的乱藤,好让玉香好走些,可是后面的玉香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呼叫,他回头一看发现她被一根枯木拌倒在地上,他马上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玉香咬着牙忍受着疼痛,他连忙抡起她的裤筒,发现她的小腿上肿了一大块淤青,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吴一飞望着疼痛的玉香非常着急,他连忙在何伯伯为他们收拾的背包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跌打扭伤的外用药,他将所有的物品都倒在地上终于找到了一小瓶药酒,他马上在玉香的脚上擦药酒,擦了四五遍之后又匆匆忙忙的将地上的那堆生活用品重新塞回去背包里,稍作休息之后玉香示意自己还能走,在他的掺扶下努力的重新站起来尝试着走动,可是没走上两步又倒了下来,吴一飞知道她的脚伤很重,已经不能再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管玉香愿不愿意就将她背上继续往前走,玉香拼命的挣脱但是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影响到他会失去平衡,她不断的恳求着他将她放下来,可倔强的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她下来,肩膀上还挂着两袋行李,但是他还是咬紧牙在赶路,可是下山的路更难走,不一会儿由于超负荷导致他体力不支终于也倒在地上走不动了,他扑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玉香下地后连忙爬过去扶起他并拿出水壶让他补充点水分,吴一飞的嘴唇都有点儿发紫了,体力已经消耗到极限,玉香抱住他在自己的怀里眼泪不断的往下掉,而吴一飞却笑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并安慰她说自己没事,只要歇会儿就好,还问她的脚是不是很痛,她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一直在那儿哭,吴一飞凑到她的脸上亲吻她的脸庞。
“答应我!你自己走,别管我!”玉香用越南语对他说。吴一飞听了眼圈也有点湿润,可是他依然笑着对她说:“我们永远不分开!”玉香只是哭着对他摇头,吴一飞缓过来之后站起来竴在她面前说:“相信我,我们不会死的,我们的心里一定要有希望,绝不能认命!”此时的他虽然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可是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因为玉香在他身边,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想找一处能够隐藏的地方,因为玉香已经走不动了,这样下去敌人很快就能追上来。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下山的途中,不过离下山还远得很,估计再走至少三分之二的路程才能到山脚,他努力的在四周寻找,最后在一块长期被雨水冲击的大石裂缝中找到一个藏身之处,他背着玉香来到裂缝当中,里面可以容纳两个人,不过想要隐藏必须身体要紧贴在石壁上,不然外面的人会很容易发现里面,石洞的地上倒是挺干净,可以想象要是下雨的时候里面肯定就像大城市的地下排水管道一样,还好今天没下雨。
其实吴一飞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将就一下,他将行李放在地上从里面找出一包鱼干,他示意玉香要多吃点补充体力,自己也狼狈的啃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想两人活下去自己必须不能先倒下,而玉香并没有吃,也许她觉得不饿,又也许她根本没有心情去吃,她只是充满怜悯的看着他,并不时递水给他喝,吴一飞啃了几条鱼干之后,他把步枪拿了出来,并且将那不到两百发的子弹用帆布袋绑在腰间,玉香知道他要出去,眼泪又忍不住不断的往下流,并哭着对他说:“别走,危险!”吴一飞听完暂时将手上的步枪放下,他紧紧的抱着玉香,他抱的特别紧,生怕一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样,他抚摸着她的长发,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了,其实他的心里真的很不舍得玉香,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要离开,哪怕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他也要去作最后一战,如果他不离开两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死。
他放开玉香之后然后假装欢笑的用头顶住对方的额头说:“我去一下就回来,你在这儿等我,饿了就吃鱼干。”说着他又将那把她父亲平时用的匕首放在她的身边继续说:“如果我回来了就说明咱们安全了,如果回来的人不是我,那你就用这把匕首……”剩余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不控制涌了出来,玉香死死的抱住他在他怀里哭着猛摇头,他最后还是将她挣脱出来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不会扔下你的,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万一真的回不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夫妻!”说完他不顾痛哭的玉香自己拿起步枪离开了那个简陋的石洞。
他擦干眼泪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看了一圈地形他发现东南面靠近山顶的地方有一堆乱石可以很好的作掩护,最重要的是那儿还可以观察到玉香所在的石洞,如果有危险靠近她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去射杀敌人,其实他是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枪手,不过现在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一点儿也不紧张,因为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保护玉香就是他唯一的使命,很快他就跑到乱石堆上,为了使掩体更加完美他还找来不少树叶,他想起上次那个神仙女杀手那件事,那次是自己无意中发现草丛里的那个伪装的狙击手,想到自己当时之所以能发现他,是因为他当时身上的铺的草皮的颜色太嫩,跟周围的杂草的颜色色差很大,所以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弄妥了之后他就竴在乱石堆后面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马克等人此时已经到了山顶,他的手下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情况,然后继续沿着路上的行走痕迹继续前行。马克猜测他们不会跑的太远,因为在场他们总共六个人,除了他和队友的体能还能保持之外,其余四个人早已喘不过气,如果不是害怕马克对他们施暴他们早就想停下来了,而对方也只是两个普通人,体能根本没法跟雇佣兵比。他们来到玉香刚才摔了一跤的下坡路上继续往前走,很快马克就示意众人停下来,因为他发现前面并没有新鲜踩踏过的痕迹,他知道目标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准就在他们身边的某个地方藏了起来,他仔细观察四周的每一个地方,希望能够发现一点线索,乱石堆后面的枪头早已对着他,虽然吴一飞最想杀的人是姓胡的,但是那个家伙手里没拿着枪,老人教过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知道马克就是这堆人里面的头儿,但是那个家伙十分狡猾,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其他人的后面走动,似乎怎么瞄准他都有都人挡在他前面,他这时候发现马克突然望着玉香所在的那个石缝上不动了,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要不玉香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呯”的一声,他果断的向领头人开了一枪,马克前面的矿工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打了个踉跄倒在地上,字弹射穿了他脖子的外侧之后并没有停止,最后打进了马克的左肩膀上,吴一飞紧跟着上膛发射第二颗子弹,马克虽然中了冷枪,但是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就在矿工倒地的同时他已经扑进身边的灌木丛里隐蔽起来,他的队友也一样,吴一飞想打第二枪已经没机会了,可是另外三个人的反应比他们慢太多了,他们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那两个雇佣兵已经不见人影了,当他们反应过来吴一飞已经开了等二枪,本来这一枪是想给姓胡的,但是角度不好瞄就随便向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开枪,中弹的是小吉克森的翻译,子弹打到他的腰间,他立刻向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剩下的两人赶紧找地方躲,吴一飞想继续开枪,可是马克已经迅速的用手枪向他还击,他们的距离足有一百米,但是马克用手枪连续发射的子弹都能全部打到乱石堆上,他马上抽回步枪躲在石堆后面,他还不了解枪械,如果他是一个内行人的话此时的他应该感到颤抖,因为手枪的准呈度是最差劲的,在五十米以内还有点儿靠谱,以他们现在的距离马克还能准确的小范围击中目标,虽不能说是顶尖高手,但是枪法也算是一流的了!。
脖子中枪的矿工伤口处血液不断的往外流,他用双手捂住伤口,不知道是不是伤到气管,他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又咳嗽起来,还大口的咳出血但是说不出话,翻译拼命的向在射击的马克呼喊:“救我,救救我!”而姓胡的也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他恨不得这棵大树长成像一堵墙那么宽,这样对方的子弹就打不到自己,另一名没中枪的矿工拼命的向马克那边跑去,平时见了马克就害怕的他此时却将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人到了真正恐惧的时候往往就失去理智,马克在压制住对方的同时队友已经找好的伏击的位置,他用的是一把狙击步枪,带有瞄准镜,比吴一飞手上的步枪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只要对方稍有任何动静他就会将目标解决。
马克打完了弹匣里的子弹又迅速的换上新弹匣,那名矿工还没有跑到他面前头顶上就多了一个弹孔,他到死也想不明白马克为什么要杀他,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伙的,但是在马克的眼里他却是死有余辜,因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向他的方向跑来,他应该像姓胡的那样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同时他也往翻译的身上补了一枪,因为他也老是向着他和队友的方向呼喊,队友的位置很容易会暴露,不过就算不杀他到最后他也活不成,除非隔壁就有一家大型的甲级医院或许还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现在显然并不符合条件,他也只是想减轻他的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