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美国老板被吴一飞混乱中开枪打死了之后,他的私人保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矿场是他出钱投资的,平时一般两个月左右来一次,有时候更久也说不定,不过每次过来都只带一个保镖,因为他知道姓胡的全安排好一切。
这个美国佬在家里已经有很多生意,刚开始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来越南谈一单木材生意的时候认识了姓胡的,因为姓胡的会讲英文,后来两人渐渐就熟络了,姓胡的其实本来只是一名翻译,平时接触的人多了也认识一些地方小官员,他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而且心机很重的人,他发现这个美国来的大老板很好色,就故意制造机会找些美女接近这个老头,一来二去就博得了老头的信任,后来由老头出资开了这座煤矿厂,利用极其廉价的劳动力挖出大量的优质煤炭,效益非常可观,姓胡的凭借着煤矿厂进入了自己人生的顶盛时期,在地方官员的圈子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有钱的主谁不喜欢。
其实矿场经常闹出人命,几乎每年都有浮尸漂到下游,但是死的人一般是克死他乡的外地人,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在那个法律并不健全的年代,死个外乡人并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每次发现浮尸,当地的官员又可以借此去矿场“调查”,从而获得更多的好处,其实下游的浮尸大多少是逃跑出来的矿工,真正能有命逃出来的人少的可怜,而在矿场里死了的矿工就更好办,随便挖个坑埋了就算,干净利索,尽管这一带的村民都知道这是一座地狱矿场,但是地方政府不作为,村民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何况死的又不是自家亲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这种局面也一直维持着,如果非说它是地狱矿场也不全对,应该是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才更贴切。
不过他们天上人间般的生活去被吴一飞这个无名小卒彻底打破了,当然姓胡的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吴一飞,手下的人说他已经掉进河面死了,当然他并不关心这些,他最关心的是美国大老板的亲弟弟会来找他算帐,他知道对方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如果真的找上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距离美国老板吉克森先生死去已经第三天了,但是尸体他还敢埋,吉克森的贴身保镖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是回了美国或者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姓胡的最害怕就是这一点,如果能找到他的保镖那就什么事都好办,最起码可以跟他谈并且用钱来补救,这就可以让吉克森的弟弟不要将他哥哥的死全部怪罪在自己头上,但是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两天他坐立不安连饭都吃不下。
姓胡的有两个信得过的亲信,一个是体格高大满身肌肉常年梳起头发的暴力男,人称“滑头”,以凶残著称,还有一个眼睛小的像鱼眼一样的矮小男子,人称鱼皮眼,为人满肚子坏水,专出馊主意以打小报告为乐。
这时候滑头看着姓胡的在屋里来回走来走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用越南语大声吼道:“我说哥,你这干嘛,不就是死了个老头,少了他又不是没饭吃,你慌什么?”姓胡的很不耐烦的说:“你懂个屁,这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那个老东西还有个亲弟弟,要是他找上门别说吃饭,搞不好连命都没有。”滑头不服的说:“他弟弟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就那么怕他,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怎么样,我们这儿有人有枪,他敢动手我一定将他剁成肉饼生吃。”
“他弟弟是旧金山最大的黑帮的头目,他跟他哥哥完全不一样,老东西好色但是他弟弟并不好色,而是嗜血,他杀人并不会一枪杀死,而是喜欢将人的整张皮剥出来,让对方受尽痛苦才可以死去。”姓胡的脸色苍白的说道。
“靠!居然还有这样的嗜好,原来是个变态的,杀个人哪儿用得着那么费劲,拎断脖子就行了,干净利索又不会弄的满身脏,我杀的人还少吗?我还用得着怕一个变态的?再说了哥,你又没有亲人看到过他杀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喝多了的时候吹的。”滑头自信满满的说。这时候一旁的鱼皮眼看见有自己的发挥空间,他讨好的说道:“胡哥,滑头大哥说的对,人都没见过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他肯定不敢来,就算他敢来也说不定是为了他哥哥的生意罢了,咱们按以前的分成分给他就行了,如果他敢动粗咱们也不怕,我们这里有五六十号人二十多根枪,再说了你跟政府的人关系那么好,他总不可能调一队军队过来吧,反正我们绝对跟随你,你说一我们绝对不敢说二。”
姓胡的听完略感欣慰的对他们说:“原来你们还愿意跟我!”滑头很不满的说道:“不跟大哥跟谁?瞧你说的什么话。”鱼皮眼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滑头大哥说的好,咱们坚定不移跟着大哥吃香喝辣加睡妞,没有大哥一切都是泡影。”姓胡的听了顿时热血沸腾,他本来的想法是拿走矿场所有的现金自己跑路,可是就算全拿了也不多,值钱的大型机械又拿不走,过惯了糜烂生活的他知道这点钱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还要每天都提心掉胆,怕吉克森的弟弟会找到自己,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他不杀了自己才怪,更何况矿场上每个月都会生产出大量的优质煤炭,那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呀,如果吉克森他弟弟是个窝囊废根本不敢来的话,自己走了扔下矿场那又是何等愚蠢的行为,想来想去拿着钱逃跑都是一个性价比不高的选择,所以他才迟迟没作决定。
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有兄弟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怕,煤炭的卖家一直是由我来联系,那老家伙死了对我们来说其实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他奶奶的老子一个月为他出多少煤炭有多辛苦他知道个屁,每次分钱他都拿走八成的分成,我们呢?贪早摸黑一个月只能分个零头,还每次过来都得为那个老色鬼准备些‘干货’,你以为良家妇女很容易找吗?我自己都是睡技女而已,他妈的我早就干得不耐烦了,如果他弟弟来了我们就跟他谈,我们要跟他五五分成,谈得妥倒也无所谓,谈不妥就真接开打,以后除了分给其他伙计的那份之外,我跟你们兄弟俩五五分成怎么样?”滑头马上说:“好!一切大哥说了算,要是那个美国佬敢来闹事我绝对不会让他有命活着离开,让他尝尝我挙头的厉害。”鱼皮眼倒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虽然人长的矮小,但是头脑却很灵活,看事情也比滑头通透的多,他暗地里已经咒骂过姓胡的千万次,他奶奶的现在才想到五五分成,还要他独自占百分之五十,谁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骗老头吃回扣,赚得还少吗?钱进口袋的时候他啥时候有想到过兄弟,现在倒是好,出了事就跟自己称兄道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矿场这块肥肉,要不然早就拿着钱跑了。虽然他心水很清,但是他肯定不会挑明,他附和的说道:“肯定是跟着胡大哥走,咱们兄弟三个一起发大财。”正在他们三个说到兴高彩烈的时候,殊不知道一场血顶之灾正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吉克森的保镖并没有回美国,只是在当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那天晚上混乱当中由于阴差阳错老板被子弹打中头部,他知道肯定是没救的了,出这么大的事他怕姓胡的会杀他灭口,他趁乱走了。他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但是并没有逃,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他给了个电话老板的亲弟弟告诉了他这里发生的一切,对方只是说了句“知道了!”,这足以让他恐惧到窒息,因为无声狗通常会咬死人。
这一天吴一飞早早的上了山,老人允许他可以用二十发子弹用作训练,并叫他连同猎枪和干粮一起带上,天黑再回来,他高兴坏了,来到山顶上找出步枪上好两个弹匣,加起来刚好二十发,然后就到处寻找目标。今天没有野兔出现,一整个上午他只打到一个山鸡,还是用猎枪打的,猎枪有一个好处,里面发射出来的钢珠覆盖范围很广,并不要求什么准确性。他停了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觉得今天一点成绩都没有,就一个破山鸡还不够自己吃呢,正当他心恢意冷的时候前面茂密的灌木丛里突然出现的一阵晃动,他又惊又喜,连忙收拾好干粮将步枪解了保险对准那儿。
灌木丛晃动的方向一直向着他这边过来,他估计肯定是一头大型动物,如果是一头野牛那该多好。那个大家伙终于钻出了灌木丛,原来是一头大野猪,身上的毛黑的发亮,一条条毛发粘在一起又黑又粗,像刺猬似的,估计好久没洗过澡了,他望着野猪,对方也同样望着他,野猪的嘴上还不断的流着粘稠的口水,也不知道是他把野猪当成猎物还是对方也把他当成美味的大餐。大野猪的样子虽然长的怪吓人,不过吴一飞倒是一点儿都不怕,因为手里拿着一根步枪,身上还挂着一把猎枪,他在想身上的子弹足够将野猪打成马蜂窝了,这头笨头笨脑的大家伙似乎并不把他当会儿事,得意洋洋的迈着懒惰的脚步走向吴一飞,仿佛在说:“小子,我今天吃定你。”
吴一飞正举着枪等它过来,当它离自己大概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往野猪的脊椎骨的位置开了一枪,本以为它会应声而倒,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匪夷所思,野猪并没有倒下,只是像被人用石头掷中,身子拗了一下,咆哮了一声,接着像吃错药似的向着他猛奔而来,吴一飞心想不妙,由于距离太近来不及开第二枪了,他转过身拔脚就跑,而且跑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其实他的选择非常正确。
这一次也是够呛的,前一分钟还用居高临下的姿势拿着枪对着野猪,像法官准备宣判庭下的犯人,后一分钟当法官念完刑词之后,不服判决的犯人突然举着菜刀冲过去追着法官要将他砍死,此刻的吴一飞就像那位被人砍的法官,跑慢点都会有被砍死的可能。
他慌不择路拼命的向前跑,也不知道野猪是不是紧紧的贴在后随时都会咬他的屁股,慌乱中看到前面有一个小高台,他想都不用想就冲了上去,高台上的灌木丛中刚好有棵松树,他也不管乱草丛里有没有荆刺,活命要紧啊!他拼命的爬到了松树的树丫上,离地面已经有两三米高了,这时候才有空摸一下自己的屁股,还好,一块肉都不少,这才放心下来。他抱着树杆喘着大气,一边望向下面看看那个大家伙还在不在,结果大野猪就在树底下,而且还用愤怒的眼光看见他在那儿不断的嚎叫,吴一飞喘过气后,一看野猪就来火,被人追还好受点,被一头猪追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他这次学聪明了,他估计野猪的皮肯定很厚,要不然怎么可能子弹都打不穿,心里想这家伙不但能挡刺刀,还能挡子弹,比解放军叔叔还要牛,这会儿他瞄准了大家伙的眼睛,枪口距离它不过几米远,如果这样都打不中他心里面想以后不用打枪了,直接回家包云吞算了。
大野猪望着树上的他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它可能心里面在想:你这个胆小鬼在那儿想干嘛,有种就下来单挑呀王八蛋!可吴一飞才没你这样笨呢,他拉动板扣,一颗火热的子弹钻了进去野猪的眼窝里,野猪一声惨叫掉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