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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焦灼中的一顿温暖饭

宋简问:“为什么不买个冰箱给你外婆?”古仔回答说:“以前我舅舅买过一个,可是她不知道听谁说那玩意儿很耗电,连夜闹着要扔掉,后来舅舅没办法又拉走了。”

“那椅子不会耗电了吧,总得要多买几张。”吴一飞说。

“她一个人住哪用得了那么多椅子。”古仔说。

这时候他姥姥看见宋简解开的袋子里面有很多都是能吃的,有冰鲜鸡,有面包,有腊肠腊肉,有水果还有麦片等等,阿婆说:“买那么多吃的干嘛,什么时候能吃得完呀,咦?这是什么?”她看见面包里有一个三文字,她拿出来问古仔,古仔说:“能吃的!”谁知道婆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古仔摸着后脑说:“干嘛打我?”他姥姥说:“你当我老太婆是傻子,我当然知道能吃啦,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古仔说:“那叫三文字,很好吃的您尝尝!”婆婆解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嚼了起来,然后说道:“没我做的白糖糕好吃!”不过话虽这样说,还是继续咬着那块三文字。

吴一飞对古仔说:“你外婆很有个性!”宋简也补充道:“是呀!性格平易近人。”古仔听了在那儿尴尬的傻笑。婆婆很快吃完了三文字,她又说道:“这些菜要费不少柴,笨笨,我去外面添点柴火回来,要不今晚不够用。”古仔拦着她说:“不用了,我们有电磁炉,不用烧柴的。”他在行李袋里拿出一台电磁炉,他姥姥拿着电磁炉左看右看说:“这炉子只有丁点儿大怎么放柴,不行,我还是要去添柴。”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但是走起路来挺快的,看得出身体还算不错,她边走还一边唠叨着:“买什么青菜,我的地里多着呢,多买几块三文字不好?”古仔根本拿她没办法,也只能随她去了。

这时候吴一飞已经拿出了一扎手套,撕破包装袋拿了一对穿上,宋简问他:“这是要干嘛?”他说:“肯定是搞清洁啦,不用做啊?你处理好晚上的菜就行了,卫生不用你搞,这个你应该很拿手吧。”古仔也带上手套去打开房门,宋简也带上手套说:“做菜很快用不着那么早,先搞完卫生再说。”三个人进了房间,古仔开了那盏暗的要死的电灯,要不是房顶的瓦片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瓦用作采光的话,单靠那盏破灯有跟没有都没什么区别。

房子里面只有两张床,其它什么都没有,床板上放着两张草蓆,不过卷了起来,还好这样不易沾灰尘,可其它的地方就没那么幸运了,床板上布满灰尘,房顶上到处是蜘蛛网,连古仔看见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大哥真不好意思,乡下地方是简陋了点,将就一下。”吴一飞却说:“不是呀,我觉得挺好的,比我以前待过的监狱强多了。”古仔听了更是惭悔,一飞递了根烟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说道:“别废话了动手吧!”然后大家一起分工合作,经过大半小时的努力,房间终于基本打扫干净,可以住人了。宋简用湿布擦着床板,他们将两张床拼在一起,睡三个人一点问题都都没,宋简觉得无聊,于是问道:“古仔,为什么你外婆叫你笨笨?是谁安给你的外号?”

“不是外号,是乳名,我外婆从小就叫我笨笨,她说小孩不能赞,叫我笨笨就是想让我聪明点的意思。”古仔回答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刚才不小心看见你外婆的房间里门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塔罐,我们的房间却没有,那个是做什么用的?”他又问道。这时候吴一飞抢先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大学生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一看你就知道没在农村待过,那个是尿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啦,还用问。”宋简很是惊讶说:“房间里放个尿罐干嘛,不是有厕所吗?再说了也不卫生还一股味。”古仔说:“那些尿是用来淋菜用的,老人家是这样的了早习惯了,咱们别深究。”吴一飞问他:“老宋,不如咱们房间也放一个,怎么样?”宋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可是吴一飞还是不放过他继续说:“现在知道鸡村的好了吧。”古仔也跟着附和说:“是啊!那儿真不错,是个好地方!”说完他俩坏笑着习惯性的等着宋简发火,谁知道他没上当,反而笑着说:“不是啊,我觉得这里挺不错,起码空气清新,还有,如果这间房子是我的话,我会在屋顶上多装几块透明瓦,让整个房间都通透起来,我猜小玲也会喜欢。”吴一飞听见他无意间提起小玲,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很煎熬,所以也就笑笑没再说什么。

古仔拿着扫把出了大厅去搞卫生,宋简也没闲着,他找了一个面盘到水笼头底下放满水,准备洗好今天晚上的食材。这时候古仔外婆拎着一大捆干柴回来了,她放到灶台边上专门用来堆放柴火的地方,叠好之后再用扫把将地上散落的柴树枝扫到灶口,然后再到小灶炉上生火。在天井洗菜的宋简好奇问:“婆婆,你生火煮什么?”婆婆没好气说:“煮糠!”宋简又问:“用来干嘛的?”婆婆不耐烦说:“喂鸡,难道让人吃吗。”这一句客家话宋简没听明白,可是看见婆婆不高兴他也不敢再多问。古仔擦着长櫈上的灰尘,一飞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你那儿还有多少现金?”古仔说:“没多少了,只有三千多,之前的房租用了不少。”

“拿着!”吴一飞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塞给他,他马上问:“飞哥你这是干嘛?”吴一飞说:“没干嘛,给你姥姥的,让她老人家多买点东西吃。”古仔忙着推堂说:“不用,飞哥真的不用,她老人家花不了多少钱。”吴一飞将钱硬塞到他的裤袋里,由不得他拒绝接着说:“是兄弟就不要推,又不是给你的。”古仔扁着嘴说:“谢谢飞哥!”吴一飞笑着说:“什么时候跟老宋一样变肉麻了,你擦了大半天擦好了没?”接着抢过他手上的抹布继续擦长櫈。

很快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他们一致决定吃火锅,饭也烧好了,还是古仔想得周到买了一个新电饭锅,虽然他外婆并不喜欢,但是不碍事。虽然还不到傍晚五点钟,但是他们忙了一整天也确实饿了,废话少说开饭才是正事,由于只有两张椅了,就算加上灶台边的那张小板凳还是不够,古仔就拿了两个塑料水桶翻转过来,在上面放一块木板,椅子不够的问题顺利解决。电磁炉上的水很快烧开了,宋简将腌制好的鸡肉全部倒了下去,盖上锅盖等着先煮熟再放其它的食物,这时候古仔拉着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外婆过来硬让她坐下,她很不乐意说道:“天还没黑就吃晚饭了,吃完什么时候等到天亮。”宋简盛满一碗饭放到她的面前说:“婆婆,吃饭了!”然后夹了一块鸡肉到她碗面,婆婆的性格是有点古怪,但是能看出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叽里咕噜对古仔说了几句,然后夹起鸡肉吃了起来,吴一飞听出她在赞宋简,说这个年轻人不错,有礼貌。吃完那块鸡肉又说了几句客家话然后走了去偏厅不知道又去干嘛,宋简刚想问,古仔对他说:“别管她,她去喂鸡了。”原来另一个偏厅是用来养鸡的,他们开始的时候没看见鸡是因为鸡都是放养的,天黑之前会自己回来找吃的,古仔吃了两块鸡肉也跟着走了出去,一飞没理他们,他又加了些肉丸进和豆腐进去锅里,然后闷声吃着鸡肉。

古仔对正在喂鸡的外婆说:“姥姥,先吃完饭再喂***饭都凉了。”可是婆婆根本不理他,还嫌他在这碍事,这时候古仔拿出吴一飞给他的那叠钞票递给她外婆,外婆看到一大叠钱马上放下水瓢在衣服上擦了擦沾在手上的米糠,然后接过那叠钱对他说:“这钱是咋来的?”古仔说:“飞哥给你的!”外婆说:“为啥给你这么多钱?”古仔说:“不是给我,是飞哥叫我给你的,他还叫你多买点衣服穿,多买些东西吃。”谁知道外婆居然问道:“他俩哪个是飞哥呀?”古仔差点儿吐血,他说:“就是那个头发有点长,高高瘦瘦有胡子的那个。”外婆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没礼貌的那个,这样说他才是最有阿婆心的。”古仔说:“他们都是好人,都有你心,咱们还是先回去吃饭吧。”外婆终于同意吃完再喂鸡,两个又重新回到大厅吃饭。

两人坐好之后吴一飞用汤勺捞了两个豆腐放到婆婆的碗里说道:“婆婆,你牙齿不好,吃豆腐,小心别烫着!”婆婆满心欢喜地说道:“这小伙子真不错,有礼貌,对了!”她又问古仔:“他结婚了没?”古仔说:“还没,姥姥你想干嘛?”他外婆说:“你小表姐刚读完书,我看他俩挺合适。”吴一飞听见真的差点儿将口中的饭喷出来,宋简又不太能听懂婆婆和古仔说什么,看见一飞如此大反应便问道:“干嘛?没事吧你?”吴一飞说:“没事!婆婆说你长得帅,人又好,想把她的小外孙女介绍给你做对象。”宋简听了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婆婆,婆婆她正看着他们俩笑的合不笼嘴,他又看了一眼吴一飞,这个混蛋也在笑,心里面想“不会吧?”,最后吓得他低下头拼命扒饭。其实他俩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热闹的吃饭了,虽然每个人都有点心力交碎,但是这顿饭真的吃得很开心,也很温暖,有的时候快乐其实很简单,一百块不到的菜钱,外加两斤大米就可以让四个人饱饱的吃上一顿,还有点吃大餐的感觉,在繁忙的生活中有时候真的是幸福太少还是我们要的太多呢?

吃完饭后差不多晚上六点,古仔帮外婆洗碗,一飞回了房间坐在床板上抽烟,宋简也走了进去坐到他旁边对他说:“少抽点,今天怎么了?我看你比平时多抽了好多,特别是来到这儿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吴一飞说:“能有什么事?不过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估计要晚点回来。”宋简马上警惕的问道:“去哪儿?你想干嘛?”

“没干嘛,去找一个人,私事。”吴一飞说。

“什么公事私事的?我俩的关系都不能说来听听吗?”宋简有点不开心说。

“可以,又不是什么国家秘密,我问你,你来时在路上经过商业大道附近,有没有看到一幢楼的楼顶上绑着两个熊大熊二的气球?”一飞问他。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这回事,怎么了?难道跟你有关系?哦!怪不得你回来就变沉闷。”宋简问。吴一飞扔了烟头在地上然后说:“应该是她在找我!”

“他?哪个他?男的还是女的?”宋简问。

“女的!”一飞简洁回答道。

“哦……!”宋简像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指着吴一飞说:“好你个吴一飞,居然在外面藏着个女人,还藏得那么深,你行呀你!枉我还当你是兄弟这都不告诉我一声。”

“说什么呀你?藏什么女人啊?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整年我都跟你在一起住,哪儿有空闲去藏女人?”一飞训斥道。可宋简却不当回事,他又冷嘲热讽说:“谁知道你有没有,你飞哥一向神出鬼没惯了,你要是有心藏个人谁知道。”吴一飞说:“别闹了,那个人你也见过!”

“我见过?是谁?”宋简更吊起了胃口。

“芳姐麻辣烫店的老板娘。”一飞平静的说。

“啊!行啊你!看不出来你还有几下子,连老板娘都追到手,不错不错!真是真人不露相,不过说真的我虽然只见过她两次,但是她给我的印象有点冷,胜在样子好看,我猜她肯定是很端庄的一个女人,想不到你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宋简说道。

“老宋你想多了,其实我跟她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飞说。

“你就继续装吧,我一心当你是兄弟,什么事都告诉你,可是你呢?什么事都遮遮掩掩,算了不妨碍你去约会了,晚上不用你门了,我一个人睡大床更舒服。”宋简说。

“我最后说一遍,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什么,因为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具体算什么关系其实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男女间的事我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考虑,但是她用这种方式来联系我肯定出了什么状况,我不可以干等,是时候反击了。”一飞说完后,宋简马上冷静下来,他刚想说话,吴一飞抢在前面说:“别废话了,我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带你去找小玲,我们不躲了,我保证这种局面绝对不会持续太久。”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打打气。

古仔发现他要出去,便跑出来门口问他:“飞哥你要去哪?”吴一飞对他说:“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儿回,照顾好你外婆。”说完他就发动汽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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